二十八
760紀(jì)年
鐘默然在晚上八點左右接到了調(diào)度通知,說的是北涼一高的案子有了進(jìn)展。讓他這個二級警備員帶兩個三級警備員,去北涼一高查看一下情況。
一般來說,像這種有人報案的情況,都是派一個三級的去查看情況。但這次不同,北涼一高的案件影響過于惡劣,上面很重視,畢竟是全市最好的高中,鬧出了這種惡性殺人案。要是繼續(xù)惡化或者被曝出去,其影響可想而知。
“你,還有你,跟我走一趟。”鐘默然走出自己的辦公室,隨便挑了兩個。一般每個高級警備員使喚的低一級的警備員都是固定的,其中也有栽培的意思。但鐘默然沒有。
“好嘞!黑犬哥?!逼渲幸粋€把手上的奶茶往桌上一擱,笑嘻嘻的站起身。
鐘默然有個叫“黑犬”的外號,大概是因為他黝黑的皮膚,以及那沉悶的性格。不過雖然鐘默然這個人一般不表現(xiàn),執(zhí)行任務(wù)來卻忒狠——效率高,意識好,槍法準(zhǔn)。就憑這些,鐘默然入隊一年不到就爬到了二級警備員的位置。
被人夸獎和肯定,鐘默然從來沒有任何反應(yīng),對他來說這些都是無所謂的。
……
警員們動作很迅速,很快就到了北涼一高。鐘默然在學(xué)校門口警車停好,然后下車,兩個三級警備員也跟著下了車,其中一個打了個哈欠,絲毫沒有在二級警備員面前表現(xiàn)自己的能力的意思。
好吧,并不是從一開始就這樣的,之前的3級警備員不會表現(xiàn)的這么……怠工,之前有一段時間所有三級警備員都竭盡全力在鐘默然這顆新星面前表現(xiàn)自己,試圖得到他的青睞,但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鐘默然根本鳥都不鳥,于是很快就沒有人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了。
鐘默然披著夜色穿過操場,身后跟著兩條了無生氣的尾巴,一路哈欠連連的跟著。
鐘默然先是看見了一個坐在教學(xué)樓門口的男生——愁眉苦臉,若有所思。但即便如此,仍散發(fā)著一種微弱的陽光氣息。臉很白凈,眼眸明亮如星辰。
“是你報的警嗎?”鐘默然上前問道。
“是的,可算來了?!蹦猩鷩@了口氣,“這邊走。”
男生領(lǐng)著他走進(jìn)了一個大禮堂模樣的地方,隨后伸出手,朝臺上一指?!八褪莾词至恕!?p> 鐘默然看過去,只見一個被打的慘不忍睹的人狼狽的趴在臺上。說是兇手,看上去卻更像受害者。
隨后鐘默然注意到,禮堂座椅中還坐著兩個人——一個睡著了的女生,和一個面色陰沉的男生。
其中女生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是很妙的樣子。
鐘默然身邊兩個三級警備員臉上懶散的神情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赡芩麄儧]有想到來這里一趟真的會有所進(jìn)展。
……
陽光一些的那個男生簡單的向鐘默然說明了一下情況。
一位患有精神疾病的學(xué)生出于對眼前這位叫吳世清的男生的嫉妒,策劃了一系列謀殺案,在這一起謀殺案被犯下前,吳世清發(fā)現(xiàn)了他的企圖,并阻止了他。
鐘默然暗自點了點頭,如果他所說屬實,這樁案子就已經(jīng)再無疑點了?!瓫]有疑點嗎?鐘默然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自己潛意識里非常的愿意相信眼前這位少年提供的“事實”。
帶他們做個筆錄,再查一下監(jiān)控,就應(yīng)該可以得出結(jié)論了。
“那么,接下來就勞煩幾位去警局做個筆錄了。”鐘默然起身說。
兩個男生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
鐘默然再次仔細(xì)端詳了兩個男生的面貌。那個陽光少年給他的印象很不錯,碰到這種狀況,雖然有些無所適從,卻也沒有亂了方寸。
另一個男生卻給他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表現(xiàn)的太過于冷靜了吧——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是冷漠。當(dāng)鐘默然將昏迷的兇手搬出來時,他只是站在大樹的陰影中,冷冷的瞧著自己眼前的人。
鐘默然見過那種眼神,他通常在那些喜歡用刀子或槍解決問題的人眼中見到那種眼神。也可以這么說,他經(jīng)常在鏡子中見到那種眼神。
與此同時,月光照在另一個少年的臉龐上,憂傷,堅韌,一覽無余。那神態(tài),與那流傳千古的獅心王畫像一模一樣。鐘默然心中一動,仿佛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看見了自己弟弟的影子。
“還有,記住不要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亂傳?!彪m然知道他們倆不會那么蠢,到頭來鐘默然還是提了一嘴。
“當(dāng)然?!?p> 真是兩個別致的年輕人。鐘默然有一種預(yù)感,這不會是他最后一次與他們相見。
。
在上車前,吳世清在他人注意不到的一個時機湊到沈良跟前:“那個懷表,你剛剛是不是用了?”
察覺到那位警備員對他們?nèi)绱诵湃蔚膽B(tài)度,吳世清立即感到有點不自然。
看到沈良點頭,吳世清有點擔(dān)憂?!斑€是小心點吧,我們還不完全了解這個懷表的功效?,F(xiàn)階段還是不要用它了?!毕氲侥侨税d狂的模樣,吳世清就心底發(fā)涼。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況且……”沈良說,“如果真的出問題了還有你。”
“我?我能干什么?”吳世清苦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呢,吳世清在心中自嘲。
忽然,沈良嚴(yán)肅的轉(zhuǎn)過身看著吳世清:“……其實我剛拿到懷表的那時就發(fā)現(xiàn)了,懷表是無法影響你的?!?p> “???”吳世清很驚訝,但轉(zhuǎn)念一想,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確實沒有被懷表所影響到,至于沈良說的一些效果,吳世清也沒有直觀的親身感受到。
沈良點頭:“懷表既無法影響你,又總是想影響他人來干掉你。看來它確實跟你似乎有某種聯(lián)系?!?p> “既然如此……那不如把懷表給我……”
“不,這東西對我還有用。”吳世清話音未落,就遭到了沈良的拒絕。
看來怎么說也改變不了沈良的想法啊,吳世清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