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李明遠的話,眾人全都抬起了頭。
他們還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話,但總覺得好像抓到了什么。
一旁的于振堂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這才是武朝男兒該有的樣子,忽然他覺得太子殿下應該也就是這樣。
“張之棟老師犯了錯該打,但他所說的那些事依舊存在,你們可以糾錯??!”于振堂也不想讓這些學生失去了信心,便解釋了一番。
聞言,眾人全都笑逐顏開。
是?。∥覀兛梢约m正錯誤??!
這不就是未知嘛!
武朝這么大,有這么多未知等待他們發(fā)現(xiàn)。
難道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興奮的事嗎?
“多謝于師兄教誨!”
眾人紛紛行禮,感謝于振堂點醒了他們。
可于振堂并不想搶功勞,便笑道:“你們應該謝黃公子。”
“謝黃公子!”
眾人相視一笑,向李明遠致謝。
對此,李明遠也是哈哈一笑,擺了擺手。
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若不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他也不會這么沖動。
如今他已不需要刻意制造麻煩,畢竟有無數(shù)的麻煩會找來。
就在此時。
草坪的另一邊有人跑了過來。
他們的手里拿著木棍和掃帚,那著急的樣子一看就是趕著去打架。
這些都是國子監(jiān)的老師和學生,為首的人李明遠還認識。
錢文軒,錢大學士的兒子,監(jiān)國八考的時候交過手。
“是誰在國子監(jiān)打人?”
為首的錢文軒大喊,氣勢洶洶不像是文弱書生。
來人有七八十個,甚至還有七老八十的老師,但他們精氣神不錯,往那一站倒是挺有威嚴的。
“他,他打的!”
趙漢唐再次發(fā)揮了正直本色。
他有自己的想法,反正李明遠沒錯大方承認也沒啥。
可眾人卻不這么想,一個個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他會恩將仇報。
聽到他的聲音,李明遠也總算是想明白了,他不招人喜歡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事……”
于振堂想解釋。
可錢文軒不給他機會,將他撥到一邊道:“此事你不用管,國子監(jiān)乃是太祖皇帝御筆欽點的學府,在此鬧事就是對太祖皇帝不敬……”
“額……”
一眾學生無言。
他們可是看的很清楚的,那個黃公子打人的時候賊用力。
要是他怕被扣上這個罪名,哪里敢動手打張之棟??!
再說了,人家又沒錯,你也說不上什么。
所以,他們很默契地選擇了看戲。
“嗯,我打的人怎么了?”
李明遠呵呵一笑,感覺錢文軒很有意思。
這家伙倒也不是道貌岸然,就是喜歡顯擺。
同樣身為國子監(jiān)三才,他和于振堂完全就是兩類人,這讓李明遠對國子監(jiān)三才的另一人突然來了興趣。
“打人鬧事還這般囂張,你……”
錢文軒大聲呵斥著,可他忽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男人很眼熟。
尤其是他身邊的那個侍女,怎么跟太子殿下身邊的欣兒一模一樣?
揉了揉眼睛后,錢文軒差點破口大罵,這特么分明就是太子殿下喬裝打扮的。
“太……太……”
舌頭打結(jié)的錢文軒,此時被嚇得不輕。
他可不敢再招惹李明遠,上次差點就死在天牢里。
父親可是明確說過,讓他以后對太子殿下恭敬一些。
李明遠咧嘴一笑,摟著錢文軒的肩膀道:“太意外了是吧!沒想到錢兄居然也在國子監(jiān)上學??!上次你在滿香樓咋不說呢?”
“滿……滿……香樓?”
錢文軒瞪大了眼睛,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嫖宿之事說出來總歸是不好聽的,更何況這里還是國子監(jiān)。
眾人看向他的眼神,讓他感覺如同千萬只螞蟻在身上爬,別提多難受了。
尤其是那些女同學,此時全都竊竊私語,看著他的眼神明顯變了樣。
“你來得正好,這個張之棟老師誤人子弟,我已經(jīng)將他拿下了?!崩蠲鬟h呵呵一笑,一副你看我厲不厲害的神情。
很快,他便從于振堂那里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錢文軒尷尬一笑,道:“黃公子打得好!”
“打得好!”
一聽是張之棟大被打了,大家紛紛叫好。
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似乎張之棟并不怎么受待見。
當時,李明遠還以為張之棟只是惹人嫌,沒想到他在國子監(jiān)積累了這么大的怨氣,看來于振堂帶人去水榭是另有目的?。?p> “剛剛你說,國子監(jiān)乃是太祖御筆欽點的學府,我打人了會怎樣?”李明遠倒也不在意被人利用,反正肯定是想試探自己。
現(xiàn)在他最在意的是錢文軒,因為他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錢文軒。
錢文軒呵呵一笑,義正詞嚴道:“那是他活該,國子監(jiān)老師還誤人子弟,往大了說那可是殺頭之罪,打他怎么了?”
不過,他的內(nèi)心卻是另一番想法。
你可是當今天子,未來的武朝都是你的,打個德行有缺的老師算什么?
就算他的背景再大,難道還能大過未來的皇帝陛下?
“這位公子,多謝你仗義出手!”
“是啊!要不是你,我們都還被他蒙在鼓里?!?p> “德行敗壞至此,辱沒了國子監(jiān)的名聲??!”
墻倒眾人推,張之棟被一些老師批的一無是處。
此時張之棟已經(jīng)昏闕了過去,倒也不失為一種幸福。
一群人來勢洶洶,結(jié)果卻剎那間統(tǒng)一戰(zhàn)線,這樣的結(jié)果讓一眾學生很是意外,但他們卻覺得非常合理。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有個人一直看著這邊。
那人在國子監(jiān)書苑,一共有九層樓,里面藏書無數(shù)。
祭酒曹東卿,就在五樓的窗戶邊,看著這邊的情況。
“按照您的吩咐,于振堂將太子殿下引到了張之棟的身邊,現(xiàn)在太子殿下將其毆打至昏迷恐怕不好跟張云鹿交代??!”
在祭酒曹東卿的身后,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人竟然少了左腿。
張云鹿是上一代國子監(jiān)祭酒,而張之棟便是他的嫡孫,如今李明遠將張之棟的前途給徹底毀了,便徹底跟張云鹿結(jié)上了梁子。
祭酒曹東卿呵呵一笑,淡淡道:“交代?要什么交代?把太子殿下的人頭給他?他張云鹿敢要嗎?”
“大人,張云鹿爪牙眾多,恐怕會對殿下不利!”
中年人有些擔心李明遠的安危,畢竟現(xiàn)在的他勢力太小。
即便是有蕭閣老撐腰,那也只是僅限于朝堂的人不敢動他。
“呵呵,不差一個張云鹿,正好給安國公搭個伴。”祭酒曹東卿哈哈一笑,似乎想到了很開心的事。
原本還想說話的中年人,見曹祭酒這般平靜便不再說話。
既然祭酒覺得沒事,太子殿下便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