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玄鐵
鑄造坊并不寬大，只有十丈見方左右，但高度卻要比士兵休息營房要高許多，設(shè)立在兵營一角。眾人走到門口，一個老漢快步迎了上來：唐鐵漢，拜見主公，軍師，將軍！
額，你怎的知曉我等是何人？李萬安笑道。
唐鐵漢道：回主公，軍師乃我族親。剛才主公在營門訓(xùn)話之時，我在這門口一直觀看，故此知曉。
李萬安道：快快請起，剛才為何不去參與議事？
老漢這個打鐵的，怎能參與此等大事，如今能為主公效力，有口飽飯吃就知足了。唐鐵漢起身道。
李萬安笑道：此言差矣，兵器鑄造乃大事，我此番起事乃刀兵火海之舉，誆你到此你可怨恨？
主公此舉乃為百姓出頭，為黎民除害，老漢豈敢怨恨，若主公應(yīng)允老漢愿為兵卒，沖在最前。唐鐵漢激動說道。
嗯，好！勇氣可嘉，不過現(xiàn)在你不用上前殺敵，有更重要的事讓你做。
我令：唐鐵漢為兵器鑄造長，專管軍營兵器鑄造事宜。
喏！謝主公！我唐鐵漢定當(dāng)竭盡所能，為主公鑄造出優(yōu)良兵器，絕不負(fù)主公期望。唐鐵漢老淚縱橫貼地而拜。
叔公！多年不見，你可好？唐子方開口笑道。
好，好，好！子方啊，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我還有今天！唐鐵漢有點情緒失控拉著唐子方的手道：想我唐鐵漢，大半輩子都是默默無聞，至今已年過半百，無妻無子，雖然學(xué)了一門手藝，卻無半點成就，今日承蒙主公器重，能在這營房里混得軍職，也不會愧對祖宗了。
哎，我說鑄造長啊，別這么激動，跟著主公，以后光宗耀祖那是鐵定的事。只是現(xiàn)在我問你，能不能為我打造一件趁手的好兵器，我這個將軍連個兵器都沒有，總不能在家里拿把菜刀去殺敵吧！韋贊德笑道。
聽韋贊德這么一講，李萬安和唐子方也相視一笑，對啊，他們?nèi)齻€都沒有兵器，下山之時，韋贊德與謝挺動手的時候就沒兵器，后來到唐子方武力震壓壯族分支的時候也是沒有兵器，雖然有能力化解，但是沒有一把兵器在手總是感覺少了點什么。況且將來上陣殺敵，總不能空手沖上去吧，戰(zhàn)場可不比單打獨斗，周圍全是人，閃轉(zhuǎn)騰挪的空間極小，沒有兵器可不行。再說了，戰(zhàn)場之上，誰敢保證以后不會遇到高手。若是碰見一個武藝和自己相當(dāng)?shù)?，沒有兵器那是肯定要吃虧的呀。
哈哈，對啊，先幫我們?nèi)伺焉癖髟僬f。李萬安和唐子方附和道。
神兵利器，額，主公！這個需要好鐵才能鑄造啊，我們?nèi)缃衿掌褂玫你~鐵所打造出來的都比較普通，銅造兵器質(zhì)地比較軟，極易卷口，生鐵鑄造的兵器質(zhì)地倒是堅硬，但也不好，比較脆容易折斷。若是銅加鐵摻和鑄造，配比得當(dāng)可彌補(bǔ)些許，但是也是普通兵器而已，若能弄到玄鐵，那就好了。聽聞，玄鐵神兵，削鐵如泥，無堅不摧，質(zhì)地堅硬無比，極為沉重。
歐！叔公可知哪里有玄鐵，若能找來，打造兵器那就太好了。唐子方眼神中充滿向往的詢問道。
嘿嘿，你還別說，我真知道誰有玄鐵，雖然不敢說絕對，但至少有九成此人藏有玄鐵，唐鐵漢神秘的講道。
韋贊德急促道：此人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誰？我即刻去討要。
不遠(yuǎn)，就本縣落崖鄉(xiāng)人，名叫童亦生，此人是一個藥農(nóng)，也粗通醫(yī)術(shù)，以前經(jīng)常采藥販賣，如今年歲大了，現(xiàn)在他兒子接班，也以是采藥某生。我知道他家住哪里，唐鐵漢回憶道。
叔公，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有玄鐵在手，一個藥農(nóng)，怎會有如此珍貴之物？唐子方問道。
唐鐵漢回憶一陣，有十滴水功夫，道：依稀記得我約摸十五六歲那年，上山砍柴，不小心把腳崴了，痛得不行，路也走不了，剛好遇見他自山上下來，一番詢問，知道我腳崴了，就用手摸了摸我的腳掌，趁我不注意，突然一用力猛拉，我感覺一陣錐心刺骨之痛，忍不住，??！一聲叫了出來，你干嘛？痛死我了。責(zé)備出聲。
童亦生卻說：你現(xiàn)在走兩步試試，看能不能走路。
嘿，還別說，經(jīng)過他這么一弄，比開始好多了，雖然還有些許痛感，但也不要緊了，能正常走路了。
唐鐵漢忙道，哎呀！真是太感謝您了，我能走路了，好了，哈哈。
童亦生道：走吧，跟我回去，我拿些草藥給你，回家煲點水喝，包你明日又可以上山砍柴。要不然沒有四五日恢復(fù)不過來。
于是我就隨童亦生回了他家，到家以后，他就在家里四處摸索找草藥去了。
可是我看見他屋角有一個黑不溜秋的石頭疙瘩，有海碗大小，甚是奇怪，就走過去翻動觀看，誰知，就這么一個小石頭，我居然捧不起來，就是翻動都非常費勁，就在我疑惑的賣力騰挪之時，他找齊草藥過來了。
童亦生道：小兄弟啊，你可別看這么一個小石頭，我自己都難抱起來呢，這是我和俺爹幾年前在山上發(fā)現(xiàn)的，當(dāng)時我們就是看這石頭新奇，又黑又重，敲打不爛，一時興起，我們采藥回返之時，兩個人用藥婁臺回來的，當(dāng)時還怕藥婁會被壓穿，還找了好些藤條纏繞加固藥婁呢，不過臺回來也沒用，火燒不爛，刀斧劈不開。
那時我也不知道是啥，這事也就這么過去了。如今聽到神兵利器，又回想起來這事，我估計八九不離十，那玩意就是玄鐵。唐鐵漢肯定的說道。
李萬安道：既是如此，那想必定是不凡之物，走，我等即刻去看看，那東西是否還在。
好，走，去看看，哈哈哈，幾個人越想越興奮。即刻出門牽馬，四人四騎，往落崖鄉(xiāng)而去。
落崖鄉(xiāng)，一座標(biāo)準(zhǔn)的農(nóng)村土房，陳舊的顯現(xiàn)在眾人面前，房屋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估摸有三四丈見方，房前有個院子，圍著低矮泥墻，高不過人，到人口鼻之間，常人站著能冒出半截頭顱，墻頂鋪擺著厚厚的茅草，以此來格擋雨水，防止雨水滲透墻體。院門不在中間開設(shè)，而是偏右些許，門開著。
眾人來到門口，一眼望進(jìn)去，擺著許多木架，木架高低兩或三層不等。架上曬著各種草藥，自院外皆可聞到藥香，剎一聞新香入肺，讓人感覺全身舒泰。
幾位貴人進(jìn)門喝口茶水來！一老者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
亦生叔，是我啊！鐵漢。唐鐵漢上前搭話。
哦噢，你個老小子，來此作甚？幾位快快進(jìn)門，來來來，進(jìn)屋喝碗涼茶，解解暑，哈哈哈！童亦生邊說邊把眾人領(lǐng)進(jìn)屋內(nèi)，讓坐倒茶，非常熱情。
眾人坐定，一碗紅黃相兼的茶水已經(jīng)倒上，大家也不客套，拿起便一飲而盡。
啊，老伯，您這是啥茶呀，喝著有點苦。韋贊德皺著嘴問道。
嘿嘿，小伙子，你有所不知啊，這是甘草黃蓮茶，天熱喝這個防暑解乏，入口雖苦，但過后甘甜啊，呵呵呵。
亦生叔，這位是回龍鄉(xiāng)善人李孝敏之子，李萬安。這位是壯族族長之子韋贊德。還有這位就是我那侄子唐仲年之子，唐子方。
父親，父親，父親！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喊叫聲。
喊什么喊，急急燥燥的，正有貴客在呢！童亦生出聲道。
眾人都起身望出門外，此時一個約摸三十左右的男子背著藥婁進(jìn)門，此時也看到屋內(nèi)眾人。
忙作揖道：不知有貴人來訪，尚文失禮了。原來他叫童尚文。
童亦生道：什么事啊，這么急躁？
父親，今天我拿那何首烏去祥和藥鋪賣，剛拿出來尚未交易，此時剛好縣尉劉紹天也在藥鋪，他看見了就給強(qiáng)買走了，只給了一兩銀子。
什么？就給一兩銀子，豈有此理，我那成型何首烏至少也能賣上百兩啊，那是指望著能給你娶媳婦的錢啊。童亦生憤怒的說道。
父親，我們該怎么辦，要不，咱們跟許家商量一下，最拖一拖吧！童尚文道。
童亦生道：你都三十了，還拖到幾時呀！不行，你帶我去，咱們?nèi)グ彦X要回來。
父親，不用去，錢咱是要不回來的，那些天殺的官府，專門欺負(fù)咱窮人，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蟲。
請問老伯這是何故？李萬安道。
童亦生回道：李少爺，是這樣的，我兒上月和許家定了門親事，眼看日子快到了，家中缺錢，就拿出了我收藏多年的成型何首烏，今天讓他拿到城里祥和藥鋪去賣，誰知被那天殺的縣尉給強(qiáng)買了去，只給一兩銀子，我那可是成型何首烏啊，少說也值百兩銀子。主要是這錢急用啊，是給我這已經(jīng)過火的兒子娶親用的，都三十了，再拖下去就晚了。唉，真是沒天理啊，難道就沒有人能治得了如今的官府了嗎？
李萬安道：老伯莫急，如今這東西給搶了去，是要不回來的。不如這樣，我明日叫家人送些銀兩過來，讓您度過難關(guān)。請您放心，這官府有人管，只是時候未到，我相信您一定能看到的。
童亦生道：那怎么使得，即使你接濟(jì)于我，我們也無力償還啊，，，還有，你剛才說，這官府有人能管，這是真的嗎？我老頭子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亦生叔，你有所不知，李少爺現(xiàn)在正籌建軍隊，準(zhǔn)備把這官府推翻，為鄉(xiāng)民們出頭呢！唐鐵漢看著時機(jī)成熟，上前開口道。
啊，這！??！一吸，兩吸，期間眾人都默不作聲。約摸半盞茶功夫，童亦生想明白了，感情這幫人要造反啊！雖然官府無道，但若是造反不成，是要掉腦袋的呀！可是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把秘密講出來，自己又怎能事外，即便保證不會透露，那也得人家相信啊，倘若自己不參與，恐怕這腦袋馬上就得掉下來。思前想后，內(nèi)心一番掙扎后，也罷，豁出去了，現(xiàn)在自己都被官府逼到這一步了，還管他那么多，拼一把。
拜見主公！我童亦生愿追隨主公，盡于年之力，死而無憾。說完趕緊拉著兒子童尚文拜倒在地。
李萬安急忙扶起二人，道：多謝老伯信任，請放心，迎親日子不變，照常進(jìn)行，明日我就叫人送二百兩白銀過來，到時候少不了討杯喜酒喝，哈哈哈！
多謝主公！父子倆又伏地拜倒?，F(xiàn)在他們的心情那是相當(dāng)?shù)暮茫≌媸潜步患影?！剛剛還哭天喊地，苦不堪言。如今又是蜜餞入口，喜上眉梢啊。
亦生叔，我記得你以前有一塊特重的石頭疙瘩，不知如今還在否？唐鐵漢開口道。
童亦生道：在呀，你看，一直就丟在那邊墻角呢，從來就沒動過，放久了如今都沉下去一節(jié)了。
眾人聽罷，趕緊走到墻角。果然還在那，一坨渾體烏黑的東西，坐落在墻角處，露出地面的部分有碗口大小，還有一部分已經(jīng)被陷入泥土之中。
唐鐵漢跑去就上手搬弄，這個東西就好像生根一樣，紋絲不動。幾人看到這里，心里不知有多美。
不一會童尚文就找來了一把很小的鋤頭，估計是他上山挖藥材用的。隨著周邊的泥土被挖開，整個石塊呈現(xiàn)了出來，韋贊德上前，一把抱住猛力一拉，終于整個離開了泥土，雖然韋贊德抱著看似沒費多大力氣，但是能感覺出來，他的腳步明顯沉重不少，直把周邊硬實的泥土踩出了少許腳印。
當(dāng)他把石頭放到干凈的地面，這時候可以看清楚了，這個石頭疙瘩有海碗大小，成不規(guī)則橢圓，有點類似土豆形狀，只是要比土豆大得多，渾體烏黑，菱角圓潤，在烏黑之下如果細(xì)看，仿佛又有些許暗紅自內(nèi)而外隱隱透出。
主公！你看，這我基本可以肯定，就是玄鐵，唐鐵漢激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