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救命!”
方才被楚漁放過的兩名女子馬不停蹄,終于回到了西坊的天妖樓內(nèi),還沒見到天妖宗宗主便在大廳里凄慘嚎叫。
“師尊在哪里?”綠衣女子激動的抓住守門的弟子詢問。
那守門弟子神色中有點厭惡,但還是擠出笑臉,她只是年幼時被天妖樓撿來的孩子,在這里長大然后加入天妖樓,用這里的話來講只是外門弟子,內(nèi)門弟子只有區(qū)區(qū)七人,待遇可想而知,她曾也尋求過晉升內(nèi)門弟子的路子,最后無果而終。
現(xiàn)在修仙界的各個門派因為元氣的消散,甚少再收弟子,一如入登仙山的眾門派,多者也就四五人,少者只有一人,更有甚者全宗只有宗主一人。
天妖宗另辟蹊徑,吸收大量凡人入外門又不傳修煉,由她們來養(yǎng)活全宗,她們也只知天妖樓而不知天妖宗,更不知這是一個大大的狐貍窩。
守門弟子溫言道:“師姐噤聲,今日有貴客臨門,師尊正在三十三樓會客。”
兩名女子顧不得什么貴客,連忙快步登上三十三樓。
天妖樓共三十四樓,但并非從一樓開始便是天妖宗,最低的一至十層對凡人開放做生意,十一層向上才是真正的天妖宗駐地,三十三層是宗主的居所,象征著天庭的三十三重天,三十四層從未對外開放,傳聞里面有天妖宗的一位長老,不過包括宗主在內(nèi),誰也不知傳聞?wù)婕?,只是遵守宗門代代流傳的規(guī)矩不敢違背。
不僅僅地上有建筑,地下也有對應(yīng)三十四重,與地上建筑寓意、傳聞相同。
三十三樓會議室內(nèi),一中年老婦與一粗狂壯漢對面而坐。
“雷老大,”老婦人飲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咱們這金鱗城分為四坊,我占據(jù)西坊,你占東坊,西坊貧瘠,東坊繁華,多年以來我們天妖樓也未曾因此生過埋怨,今天你突然說結(jié)盟……”
老婦人瞇起眼睛,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可說話間卻有了冷意,“……是何意思,莫不是瞧中了我西坊的生意?”
那壯漢名為雷福,是東坊的黑道魁首,作奸犯科門門精通,而天妖宗的生意主要是皮肉買賣,一方面可以吸人精血,只要控制得當便不會被察覺異常,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與東坊的利益沖突,雙方商定好東坊不碰皮肉生意,至于西坊在其開的買賣雷福要抽走五成利。天妖宗如此大的讓步尚未言語,可雷福竟突然提出結(jié)盟之事,不由得讓人多想。
雷福絲毫不在意老婦人語氣中的威脅,反而吹了吹茶杯中的浮葉,小小嘬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這才道:“胡奶奶說笑了,雷老弟我不過是聽到一個消息,恐怕對你天妖樓不利,這才仗義出手啊。”
“那……不妨先說說看。”胡奶奶興致缺缺。天妖宗在凡間隱藏的很深,除去城中有數(shù)的幾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天妖樓的跟腳,雷福是不知情的那一類,他一介凡人能給天妖宗解決什么麻煩?
“不急,相信很快你就知曉了?!崩赘B牫隼蠇D人的不以為意,可他卻胸有成竹。
胡奶奶按耐不住,在雷福還沒登門時候她就老遠見到了一道光柱沖天而起,正要起身親自前去查看雷福便不請自來。
她有心將雷福趕走,能有什么事情非要和你合作,我宗雖門人弟子不多,但兵貴精不貴多,像我宗門大弟子辛寧琴更是宗門翹楚……
“師尊,辛寧琴師姐被人殺了!”
胡奶奶正想著,突然兩女不顧禮節(jié)直接推門而入,開口就喊,“師尊救命!”
……打臉不?
“你倆個在說什么胡話!”
雷福突然笑了,“好了,現(xiàn)在可以談?wù)勎覀兘Y(jié)盟的事了?!?p> “有什么好結(jié)盟的,你們未免太自不量力!”胡奶奶大怒,她這才明白,雷福早就收到了信兒,這是要趁火打劫,可你有命要么!
雷福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道:“我可沒有說過要幫你們除掉這個人,想必你也知道,金鱗城如此之大,僅憑借你們,要找出一個人故意躲藏的人,恐怕難于上天吧。”
他站起身來就要走,“我可以幫你找出來,你考慮考慮?!?p> 胡奶奶沉默了一會,見雷福真的要走,急忙出言制止了他,他說的是實話,雷福的眼線遍布全城,找人卻是比較方便,同時也可以幫她探探對方的成色,若是自己惹不起,那就明哲保身,讓雷福自己去抗雷吧。
“你要什么?”
雷福嘿嘿一笑,“這就不勞你操心,有人已經(jīng)給過了?!?p> 雷福出了天妖樓,上了早已停在門口的一輛黑色商務(wù)。
坐上車,他長舒一口氣,“唉,每次進這里面總感覺心神不寧,陰森森的?!?p> 駕駛位上男子留著長發(fā),臉上打了一堆鐵環(huán),看不清臉,他道:“哥,我們真的要和天妖樓結(jié)盟?”
這人是雷福的親弟弟,雷壽,本這兄弟倆的父母打算湊齊“福、壽、祿”三兄弟,結(jié)果最后卻生了個女孩兒,那姑娘按照老爹的意愿應(yīng)該叫雷祿,但她覺得太難聽,改名雷甜甜。
雷福點了一顆煙,狠狠抽了一口,頓時車內(nèi)煙霧繚繞,“結(jié)盟就是個屁,我們要的是看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然后坐享漁翁之利。”
長發(fā)男子轉(zhuǎn)過頭來又道,臉上的鐵環(huán)隨著扭頭的動作跟著晃動,叮當作響,“不過……我還是覺得那人所言不可信。”
“你給我把臉轉(zhuǎn)過去!”雷福就見不得他這幅尊榮,“我心里有數(shù),你就別操心了?!?p> ……
金鱗湖旁的樹林里,楚漁指揮著小捕快給呂庸將衣服穿好,然后就等著老騙子的電話。
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
“我再打一個?!毙〔犊煊痔统鍪謾C。
這次電話那頭不嘟嘟的響了,而是有人在說話,小捕快聽了一會,把電話重新揣回兜里。
“怎么不打了?”楚漁問。
“他電話欠費了……”
“那充?。 边@點常識楚漁還是從老四那里聽來的。
“我沒錢。”小捕快很坦然。
“多少錢?”
小捕快看了看楚漁的鞋子,“五十六塊七毛八分?!?p> 你故意的吧!楚漁驚了。
“不救了!”
……
最終楚漁還是心軟,這五十六塊七毛八分錢還是那兩只狐妖對他的賠償,如果不救的話,回到登仙山就會發(fā)生這一幕。
輕舞問:“人呢?”
楚漁答:“沒救成?!?p> 輕舞又問:“那我給你的蓮花寶丸呢?”
楚漁掏出五十六塊七分八毛錢,“換成這個了。”
想想后果還是算了吧……
只見小捕快接過錢,揣進自己的兜里,然后掏出手機,熟練的點開網(wǎng)絡(luò)支付,嫻熟的沖了五十塊錢……
誰說他傻楚漁跟誰急。
嘟嘟,電話那頭終于接通了,一個聽起來就特別不正經(jīng)的聲音傳來,“嘿!這誰這么好心給爺爺沖的話費?!?p> “是我,”小捕快甕聲甕氣,“你猜猜我是誰?”
“喲,這我可得好好猜猜,賣茶葉的李老板?我早說了得把玉屏風對著馬桶放,你非不聽,那風水到底是壞了吧!”
“你倆可別玩了!”楚漁抓狂。
一番交流過后,老騙子明白了事情的起落,他在電話那頭砸吧著嘴,為難道:“哎呀呀,這事兒不好辦啊?!?p> 小捕快立馬明白,“我把卦錢要回來了?!?p> 楚漁???!??!
“兩個辦法,”收了錢,老騙子辦事兒很痛快,“第一,解鈴還須系鈴人,得要天妖宗的人來解開?!?p> 楚漁更抓狂,我想念民風淳樸登仙山,“這條不可能,下一條?!?p> “第二個辦法,找捉妖人!他們術(shù)業(yè)有專攻,特別喜歡損妖不利己的事兒?!?p> “哪里去找勞什子捉妖人!”
老騙子在電話那頭嘿嘿一笑,“要以前捉妖人還真難找,但現(xiàn)在金鱗城里就有一位!”
“他叫什么,現(xiàn)在在哪?”楚漁長了記性。
“薛南蝶,現(xiàn)在被關(guān)押在天妖樓地下三十三樓!”
“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nèi)蘸笥芯壴僖?!”楚漁拱手告辭,呂瀚文,呂宗主,呂伯伯,小子盡力了!
……
楚漁說話就要走人,剛走沒兩步,突然想起來什么似得,突然回頭問道:“話說……天妖樓有避雷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