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支撐不住
兩個小時前。
時緣從草叢里爬了起來,她慶幸自己還能走。
當時她被帶到酒店,關在五樓的新娘化妝室,她新娘的婚紗都已經(jīng)換好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去參加訂婚儀式。
她急中生智,借著去洗手間,一個人的空檔,想要逃跑,唯一的辦法就是從五樓跳下去。
她打開洗手間的窗戶,一只腳踩在馬桶上,往下看。
只要她雙腳朝下,刻意繃直身體,落地時第一時間保護腦袋,就不會死。
底下是酒店后花園的草地,但是落地的時候,全身一陣疼痛,她爬起來跑了兩步,口中噴涌出鮮血來。
她若不跑,陸行止的人很快就會找過來。
她掙扎著跑到路邊,攔了一輛車,去市中心醫(yī)院。
她從小到大的好友司譽是市中心醫(yī)院的內(nèi)科醫(yī)生,在這種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司譽。
出租車在市醫(yī)院門口停下。
時緣打開車門往下走。
出租車司機看她這副模樣,擔心道:“姑娘,你沒事吧?要不要幫忙?”
“不用……”時緣搖了搖頭,忍著渾身的疼痛,挪著步子,她好累,身體好痛,一時迷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時緣看到面前一張熟悉的臉,她躺在潔白的病房里,司譽就站在她的病床前。
她動了動,想起來。
“你先別動,好好躺著,你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彼咀u輕輕按住她的肩膀,眼神擔憂,“雖然給你做了手術,清除了體內(nèi)的淤血,但是你現(xiàn)在身體極虛弱,動一動,很有可能內(nèi)臟出血……”
時緣搖了搖頭,“司譽,你讓我離開這里吧!我還……”
“才幾個月沒見,你怎么把自己……”責怪的話語始終對她說不出口,司譽收斂了眼中的擔憂和心疼,“我在這里,片刻不離守著你,直到你完全好了為止!”
說完,司譽給她調(diào)慢了吊水的速度,她現(xiàn)在不能吃東西,他便讓護士給她準備了流食營養(yǎng)餐。
他不知道時緣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剛才剛結束一場手術出來,在走廊上看到有護士推著病人,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她。
她當時穿著婚紗,臉部蒼白,但是手臂卻青紫充血,極其危險的狀態(tài)。
作為一名醫(yī)生,她見多了生死,可知道是她躺在那里,瞬間全身出虛汗。
他沒去想她為什么穿著婚紗,還受傷昏迷不醒。第一時間就給她檢查安排手術。
索性她性命無虞,否則,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時緣抓住了司譽的手,聲音泫然欲泣,“司譽,你帶我去監(jiān)獄吧!我想見我爸爸,我要救他出來……”
司譽眉頭緊蹙,時伯伯的案子,他一直有在關注,能明白時緣的心情,他道:“等你進完流食,補充好體力,我就帶你過去!”
——
帝都監(jiān)獄,威嚴肅靜。
兩人被警員阻攔開,“不好意思,重要罪犯不允許家屬探視?!?p> 時緣料到自己進不去,但是那些警員居然說她的父親是重要罪犯,她一口氣血涌上來,用盡全力喊道:“我爸爸他不是罪犯,他是一個好人,他不可能犯罪的!”
司譽扶著搖搖欲墜的時緣,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中。
時緣目光空洞,可憐地看著那些警員,不停的念叨著:“我爸爸,他不是一個罪犯……”
“對不起,這位小姐,是我們的表達有錯誤,你父親確實還沒有定罪,目前只是以嫌疑人的身份關押,開庭時間為一個星期后,屆時,您可以上法庭旁聽。”
時緣瞬間如同被抽走了靈魂,心中產(chǎn)生濃烈的不安。
一個星期,只有一個星期了。
她咬了咬牙,道:“是不是我找到律師,找到證據(jù),就能還我父親一個清白?”
“當然,法律是公正的!絕對不會冤枉到任何一個好人!”
時緣點了點頭,“我會找到證據(jù)的!”
此時。
帝都奢華無比的酒店里卻相當?shù)幕靵y。
兩名女服務員剛剛受了訓斥,正小聲議論,“怎么回事?經(jīng)理這么生氣,該不會是要扣我們工資吧?”
“很有可能啊,聽說,今天來我們酒店舉辦訂婚儀式的可是帝都有名的大佬級人物,結果我們酒店把新娘子給弄丟了!經(jīng)理擔了責任,自然心情不好,對我們也沒什么好臉色……”
兩個女服務員進房間打掃。
忽然,一名女服務員驚異了一聲,“咦,這里居然還有一條手鏈,好像是今天那個逃跑的新娘子留下來的,趕緊把這東西交給經(jīng)理吧!或許能提供一些線索!”
“對,這些線索搞不好能讓我們將功贖罪!”
兩名服務員拿著手鏈就往外跑。
忽然,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一女服務員剛要開口,另一名同伴察覺到來者身上的威嚴和冷意,連忙客氣地問道:“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嗎?”
穆霆淵垂眸看向兩人,又看到服務員手上的花苞手鏈,一把奪過,“告訴我!這手鏈的主人去哪了?”
兩名服務員面面相覷,立刻回答道:“我們也不知道,經(jīng)理正派人調(diào)查著呢,我們只知道,新娘子是從5樓的洗手間跳下去的,草地里面還有一灘血,但是我們知道她跳樓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在草地里,應該……應該是離開了酒店。”
穆霆淵緊攥著手鏈,轉(zhuǎn)身去酒店調(diào)查了監(jiān)控。
時緣最后消失的地點,是在酒店后門,隨后她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皺著眉頭,立刻跟著出租車的線索繼續(xù)找。
離時緣消失,已經(jīng)過了九個小時。
他讓人去查了附近所有醫(yī)院的登記記錄,沒有找到半點消息。
跳樓受傷不去醫(yī)院,她能去哪?
他不敢再多想,只能心里懷著希望,否則,他沒辦法支撐住自己派人尋找。
趙旭回來匯報。
“找到人了?”
趙旭搖了搖頭,“總裁,已經(jīng)在排查帝都所有的醫(yī)院了,沒有任何關于時緣的住院記錄。因為酒店監(jiān)控里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被樹木擋住,我們沒辦法跟著出租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