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御天巡正在后院里干活,忽然聽得小二哥叫他,說是有人找他。
一番交談之后,御天巡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跟著來人去了盧狼獵妖團的總部。
一過總部大門,便有幾名傭人迎了上來,在面前正對著的廳堂之前,御天巡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
那人的身材并非十分高大,但卻異常挺拔,宛如槍桿。英俊的臉上充滿了堅毅的神色。
“這定是一個高手,一個正直的像他挺拔的身姿一樣的高手…”
“少團長,御先生來了?!?p> 幾名獵妖師迅速迎了上去,恭聲說道。
“少團長,那他就是盧恩大叔的兒子了?!?p> 那少年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旋即走了上來,像御天巡行了一禮,恭聲道:
“御先生之恩情,盧狼獵妖團上下萬分感謝,家父受傷行走不便,特命我來迎接御先生?!?p> 御天巡急忙扶起了那人彎下去的腰。
“不礙事,大叔平日里沒少照顧我,這點忙是應(yīng)該幫的。”
拋開所有的光環(huán),御天巡只是一個卑微至極的酒館雜工而已,卻讓這個高貴的少團長如此放下身段。當(dāng)真是折煞了我們御天巡大人。
少團長在行禮的時候不僅沒有一絲居高臨下的意味,而且是十分認(rèn)真的,可以說他這個禮行的是誠意十足。
御天巡覺得這個少團長并非與那些舉止輕浮的豪門之后有任何的相同,如果硬要說是什么不同的話,我想便是對于別人的態(tài)度,而他的平易近人也讓這個將救他于危難當(dāng)中的御天巡大加贊賞。
在少團長的引領(lǐng)下,御天巡很快便來到了廳堂當(dāng)中。
坐在舒適的座椅之上,望著四周華貴的裝飾品,御天巡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桌上擺有豐盛的菜肴,精致的餐具被洗的閃閃發(fā)亮,菜肴釋放出誘人的香氣來,無論是誰在看到這些食物的時候,我想都會食欲大增。
不過此時的御天巡卻絲毫也提不起食欲來,他剛剛在酒館當(dāng)中吃了許多的食物,此時早已是十分的飽了,所以面對著這些特意為自己烹飪的食物,不由得露出難為情的神態(tài)來。
獵妖師團的人數(shù)是十分眾多的,但能夠坐在這張桌子上的人卻寥寥無幾,其中更多的是御天巡所從未見過的人,而那些他所見過的人則一個也未曾出現(xiàn)。
心里不禁生出一絲疑惑來,御天巡尋思為何那些與他熟識的獵妖師都不見了蹤影,而只有這些生面孔在這兒。
少團則長遠(yuǎn)遠(yuǎn)的坐在桌子的末端,一言不發(fā)。
“御先生,請!”
御天巡正要發(fā)問,忽然一個老者舉起了酒杯。語氣里滿是和善。
御天巡笑了笑,說道:
“我從不飲酒?!?p> 老者臉上的笑容并沒有變淡,依舊笑瞇瞇的看著御天巡,說道,
“修行之人,不飲酒自然是最好的了。”
御天巡笑了笑,但卻總覺得有什么不對,這時候他無意間瞥見坐于桌子末端的少團長古怪的看著自己。
御天巡剛要出聲,但還未等他開口,那名老者便厲聲喝道:
“藏生!你如此盯著御先生,是什么意思!”
少團長狠狠咬了咬牙,但卻未做回應(yīng)。御天巡知道他是在強行忍著什么。
“快給副團長道歉,忽然間另一名獵妖師開口道?!?p> “給他道歉?不是應(yīng)該給我道歉嗎?”
見狀,御天巡也是有所疑惑。
少團長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緊緊的抿著自己的嘴唇,這個平易近人的少年已經(jīng)動了真怒。
“他不是少團長嗎?這些人,怎么敢這么對他講話?”
“適才是藏生不對,還望副團長莫要在意?!?p> 疑惑間,只聽少團長忽然站了起來,拱手說道。
御天巡聽出了這語氣當(dāng)中的不愿,這不是一句真心實意的道歉,而是在強大脅迫下的不得而為之。
“御先生莫要見怪,藏生并非有意為之。”
對于少團長的道歉,老者沒有絲毫的回應(yīng),他沒有表示自己接受道歉,卻也沒有表示自己不接受道歉,而是轉(zhuǎn)過頭來,自顧自的對御天巡說道,任由那本該權(quán)勢滔天的少團長孤獨的被冷落…
御天巡忽然感到有些不妙,他硬擠出了一絲笑容,算是對老者的回應(yīng)。
“不知御先生為何要救我們團長呢?”老者坐了下去,追問道。
看著這個笑容滿面的老者,御天巡頓了頓,知他是個城府極深之人。斟酌斟酌,回答道:
“我與大叔是很好的朋友,他也沒少照顧過我,救他是應(yīng)當(dāng)做的?!?p> 此話一出,老者的笑容猛的淡了下去,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眼神十分古怪。
周圍的人也像是確定了什么事情似得都緩緩點了點頭,旋即將目光投向了御天巡。
御天巡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前面的那些對話,似乎明白了什么。
慢慢將手放了下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帶上那把黑色的鋼刀。
抬起頭來,御天巡已明白了這次宴會的目的,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處境的危險。他謹(jǐn)慎的看著桌上的幾人,防備著突如其來的攻擊。
“御先生,可否與我一起去見見我父親?!?p> 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直坐于末端的少團長猛的開口。
他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局勢,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御天巡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圖,當(dāng)即站起身來,笑道:
“我也正想去看看大叔的傷好了沒有?!?p> 說罷,也不等眾人有所回應(yīng),拉起少團長便走了出去。
為了不引起那些人的疑心,御天巡邊走邊大聲詢問盧恩大叔的傷情,只是他的手心卻已生出汗來。不覺加快了腳步。
穿過幾間院落,來到了一處獨院當(dāng)中,院落當(dāng)中站著幾名獵妖師,手中握著武器,在黑暗中發(fā)出森冷的光芒。
看到有人走了過來,幾名獵妖師迅速壓了過來,厲聲問道:
“是誰在此!”
看到如此嚴(yán)密緊張的防衛(wèi),御天巡再次肯定了事情絕非那么簡單。
“少團長!”
這時候御天巡注意到,來的人都是自己見過的獵妖師。
看來他們沒有去廳堂當(dāng)中是因為在這里保護團長。
一番分析,御天巡不免心生疑惑。
人數(shù)眾多的獵妖團總部,為何需要如此嚴(yán)密的防護呢?
與之打了個招呼,御天巡跟著少團長走了進去,剛一進房間,便聞到濃烈的草藥味。
走至團長床前,御天巡看到了一張輪廓分明但卻極度虛弱的臉,那本該充滿力量感的臉色也變得蒼白無力。
“小兄弟你來了,”見到御天巡,盧恩大叔勉強的想要坐起來。
“大叔你還好吧。”
看到大叔蒼白的臉,御天巡想到那平日里十分照顧自己的豪邁大叔,頓時鼻子一酸,關(guān)切道。
“不用擔(dān)心,大叔我還撐得住?!?p> 一番客套之后,盧恩大叔終于是正了正神色,凝聲道:
“今日走后,便不要在來這里了,無論是誰去請你,都不要參與獵妖團的任何事情。”
御天巡此時已大概猜到所發(fā)生的事情,此刻聽到大叔這話,也是有些惆悵,轉(zhuǎn)過身去,對少團長說道:
“剛才謝謝你了…”
他知道剛才那幾人已動了殺心,要不是少團長及時解圍,他必定陷入那幾人的包圍之中,且不論他能否打贏那幾人,僅憑少團長救了他的這個舉動,他便應(yīng)當(dāng)說聲謝謝。
“大叔,我可以幫上一些忙的。”
雖然對方不愿讓自己參與這件事情,但一想到僅有的愿意照顧自己的人虛弱的躺在床上,而他的兒子還要被別人以下犯上。御天巡還是想要幫這個團長做些什么…
“不用了,你一個外人,不能讓你卷入進來。不用為我們擔(dān)心…”
團長笑了笑,蒼白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算是對御天巡的好意心領(lǐng)了,但還是拒絕了御天巡的幫忙。
御天巡還要說些什么,卻聽到大叔忽然說道:
“藏生,送小兄弟從后門離開?!?p> 御天巡愣了一下,他聽出了大叔話中的意味,他的命令聽起來十分有力,但御天巡清楚那只是他強打精神罷了…
御天巡不忍的看了一眼團長,他知道大叔是在保護自己,還是想幫大叔一些。便想在堅持堅持。
可還沒等御天巡開口,大叔便抬手示意,將御天巡的話生生壓了回去。隨即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御天巡只得跟著藏生走出了院落,要離開的時候,少團長忽然叫住了他,他回過頭去,看到少團長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袋子…
“父親說了,好人是絕不能在生計的壓迫下走上罪惡之路的。
“那樣的話,這世上可就沒有了好人。”
看著少團長手中精致的袋子,御天巡清楚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他呆呆的看著這個袋子,腦中不斷浮現(xiàn)出大叔蒼白無力的臉。
若是他能親自對我說出這句話,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