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主神被抓走了
天旋地轉(zhuǎn),斗轉(zhuǎn)星移,強烈地眩暈和嘔吐感再度翻涌而來。
蘇察搖搖晃晃跪倒在地,手插進頭發(fā)里,痛苦到連根揪住,不斷地去用腦袋撞地!
“嘭嘭嘭……”
隨著亂石飛濺,地面被蘇察額頭撞出一個個深坑,額頭也漸漸磕出了血。
黑色的血汁順著眼眶從臉頰滑下,淌滴在碎石地面,“滋滋”冒出黑色的煙霧。
磅礴的失落感就像蟄伏已久,終于等到了這一刻,一舉摧枯拉朽破開了固若金湯的靈魂,用積攢的憤怒狠狠發(fā)泄,肆虐,癲狂!
這一刻,蘇察就如同遍體鱗傷的重病患者,被丟在無人問津的陰暗角落,靜靜等待著他生命的枯槁,逝亡。
高臺下,萬萬教徒依舊在狂熱吶喊,歡呼!
是的,他們誓死追隨的主神聽到了他們內(nèi)心的呼喚,正從高高的神臺上降臨世間!
主神降臨了!
偉大的主神降臨了!
……
“桀桀,你我果然是同道中人,都喜歡被虐的快感!”
丑陋至極的男人看眼此時好像一條狗的蘇察,笑得毛骨悚然。
一個被人搶了神位的主神,不去流浪四方,還能怎么做?
落魄的風凰不如雞。
這個來自遙遠東方的道理對主神同樣適用。
“失去神位,理論上說你還有機會奪回來,但這種可能就像讓男人生孩子,只存在于理論!
真正去實踐,還不如去皇后街找個站街女談情說愛!”
蘇察像座雕塑,一動不動跪在地上。
“嘿,別這樣,你這副鬼樣子雖然很有趣,但也很容易勾起我那一段生不如死的記憶,聽到我說話了嗎,朋友!
好吧好吧,誰還沒有一段生不如狗的歲月呢,光明主神當年不也是被禁忌主神喚醒的嗎?
嘿,你知道喚醒的意思嗎?算了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吧,就像現(xiàn)在禁忌主神站在高高的神臺之上,隨手把戴在頭上的王冠取下丟給了萬萬教徒,誰搶到手就是光明主神,桀桀,是不是感覺很有趣?
像不像主人在給寵物狗投食,那副姿態(tài)好像在說,爭吧,搶吧,只要能搶到手,骨頭就是你的!”
……
伽德羅從泥濘的地上爬了起來。
一只貓爪受傷嚴重,近乎斷折,因而險些沒能撐住他,貓身不禁一個趔趄,又扯動撕裂的傷口,疼得他貓臉一通抽搐。
剛才賭上貓命和那個不知什么東西的家伙硬拼了一記,本以為不分伯仲,至多五五開,但結(jié)果顯然是他高估了自己!
木屋本就是用油布和木板搭建,極其不結(jié)實,剛才被他一撞,現(xiàn)在四分五散,坍塌一地。
不遠處,就有幾個老人孩子麻木地看著這一幕,從他們空洞的眼神里,仿佛看不到任何的光彩,只剩下機械地活著。
“嘿,朋友,誰家有紗布,繃帶什么的……”
這個時候,伽德羅已經(jīng)顧不得再去恪守什么“不能口吐人言”的規(guī)則,他受傷了,傷勢很嚴重!
“一個銀幣!”
眼瞅無人理睬,伽德羅伸出貓爪,開始加碼。
一位老爺爺拉著孩子轉(zhuǎn)身走了。
其他人無動于衷,繼續(xù)空洞地看著一只會說話的橘貓。
“嘿,別走啊,兩個銀幣!”
從木屋里走出一位臉上黑乎乎的女人,拉過打算上前的孩子回了家。
“女士,難道您還沒有一個孩子有同情心?
見貓不救?
您的良心呢,難道被貓吃了?”
伽德羅空歡喜一場。
“嘿,我親愛的朋友們,瞧瞧吧,人類已經(jīng)變得像塊石頭,冰冷,無情!
你們還能無動于衷?
你們是我的同類,是貓;
是能在一起默契撕咬碎人類沙發(fā)的同類;
是能把爪子伸進人類餐盤里攪上一攪的小可愛;
是能半夜偷偷溜進人類溫暖被窩拉泡屎的淘氣鬼!
你們還在等什么?
來啊,過來拉我一把,我?guī)銈內(nèi)プ鲞@一切!”
眼瞅求助人類無望,伽德羅只能轉(zhuǎn)而求其次,把希望放在幾只渾身臟兮兮的同類野貓身上。
“喵?。阏f的什么)”
趴在一家窗臺上的母花貍貓沖伽德羅叫了一聲。
伽德羅一愣,這才轉(zhuǎn)過彎來,剛才他說的不是貓語!
這幾只蠢貓怎么可能聽得懂那么復雜的東西!
差點被該死的優(yōu)越感害死!
伽德羅嘟囔一句后,迅速切換語言,開始和花貍貓交流起來。
半晌后,花貍貓攀上屋頂,朝著僅僅去過一次的富人區(qū)而去。
“還是同類靠譜??!”
經(jīng)歷人生悲喜的伽德羅望著屋頂遠去的貓影,不無感慨。
拖著沉重步伐向席勒家慢慢走去,伽德羅承認在剛才的一剎那,他感動到甚至已經(jīng)想好了和瑞秋以后孩子的名字:
“瑞秋,還真的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嗯,不僅名字好聽,貓也長得好看!”
心地善良的貓咪,誰能不愛?
席勒家。
勞爾醫(yī)生已經(jīng)檢查過小凱撒的眼睛,復明的可能性不大。
但也不是毫無希望,小凱撒的眼睛是被其他邪魔做了手腳。
把一雙純澈無暇的眼睛當成尚未成熟的果子采摘,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邪惡。
好在只要破掉這些骯臟的“小作祟”,光明還會降臨在小凱撒身上。
“席勒女士,凱撒的眼睛……問題不大,治療一段時間就能復明,您放心好了!”
勞爾望著滿眼期待地席勒女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心把對方希望的火焰給澆滅。
“真的嗎?勞爾醫(yī)生,你沒騙我?
凱撒的眼睛有希望復明!”
席勒開心拉住勞爾的手臂,淚水模糊了視線。
“席勒女士,主神與你們同在,光明會降臨的!”
目睹這一幕,勞爾心里莫名一陣不好受,安慰這位可憐的媽媽之余,同時也是安慰自己。
“謝謝您,勞爾醫(yī)生,您稍等一下……”
席勒說著,慌忙用袖子抹了抹眼角,便轉(zhuǎn)身小跑到屋角,卻又突然停住,轉(zhuǎn)身滿含歉意地沖疑惑不解的勞爾笑了笑。
勞爾若有所悟,轉(zhuǎn)身望向屋外。
恰好伽德羅拄著根燒火棍一瘸一拐走進了木屋。
“伽德羅大人,發(fā)生什么事了?”
勞爾大吃一驚,他和這只貓接觸時間不長,但清楚地明白對方的地位。
如果沒有幾分能耐,主神大人會任由一只普普通通的橘貓趴在肩頭?
懷疑伽德羅,即是懷疑主神。
決心要名垂圣經(jīng)的他,斷然不會這么做。
“大人……”
伽德羅猶豫了一下,貓臉凝重開了口:
“……biu一下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