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狼騎出擊(四)
隨著張遼抬矛的大喝。
他身旁的傳令兵奏響鼓號。
“殺??!”
“殺啊!”
身后的五百騎兵紛紛大吼到。
雖然營寨很大,張遼看不見外圍左右側(cè)地情況。
但張遼相信,兩邊各一百五十名騎兵也發(fā)起了進攻。
并州狼騎,聞鼓聲必至。
張遼這點底氣還是有的。
并州狼騎們夾緊馬腹,加速,繼續(xù)加速。
戰(zhàn)馬們呼嘯著馳過。
營寨的浮橋大概只能讓三名騎兵并排通行,還得是技術(shù)十分高超地情況下。
否則左右兩側(cè)地騎兵一旦摔落。
自己滾落進壕溝扎起的拒馬槍陣中不說,馬匹也會停滯在浮橋上不能讓后續(xù)部隊通行。
而韓遂軍的士兵們也拼命地開始涌出。
畢竟在浮橋板上列陣雖然減少了張遼騎兵的沖擊面,但同樣地也無法施展開兵力。
營寨內(nèi)可有數(shù)萬大軍,若是陣勢鋪開,斷然沒有這八百騎兵敢于沖擊的道理。
軍官們也拼了命催促士兵們趕快走出浮板列陣。
不過他們忘記了一件事情,浮橋板是沒辦法通行這么多人的。
軍營中也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
行軍到了雪山或者是橋梁的時候,是不允許士兵們步伐整齊劃一的,也是不允許士兵們齊齊吆喝軍號子的。
不為什么,軍隊整齊劃一的力量實在是太過磅礴了,行軍走到橋梁上若是依舊如此,橋梁禁不起折騰。
高原雪山更是不敢如此,乃至聲音大一點都會引來老兵的毆打,鬧騰的越歡,雪崩的就越快。
看似奇葩,可數(shù)萬人的大軍就是能夠做到這一點。
“轟轟!”
浮橋雖然結(jié)實,卻也禁不住大軍急洶洶地踩踏,往常韓遂從營寨中調(diào)兵,也是一個個跑過浮板橋的,即便是出營地進攻陳倉,這點時間他們也不會去選擇節(jié)約。
絕沒有像今日抵擋張遼騎兵一般一群人就沖了出來。
可是,一急就出了亂子,眼前地浮橋板瞬間就斷成了兩截。
“噗呲噗呲!”
無數(shù)人跌落到了壕溝扎好的拒馬槍上。
泊泊鮮血淌在了壕溝內(nèi)。
哀叫聲到處都是。
鮮血浸在了整個壕溝內(nèi)。
壕溝下面已經(jīng)鋪滿了人。
而營寨中的韓遂軍依舊在向前面擠去。
“鋪開陣勢!鋪開陣勢!出擊?。∷棠痰?,為什么不出擊?”
一個軍官惱火地呵斥著前方的士兵。
并要求后續(xù)士兵繼續(xù)向著前方進攻。
就這么片刻地指揮,這位軍官起碼就報銷掉了一百來人。
而且傷亡還在繼續(xù)。
并州狼騎見到這么值得尊敬的對手,罕見地沒有射殺這個軍官。
他們開始進攻起了已經(jīng)出了營寨開始列陣的韓遂軍士兵。
由于浮橋斷了,并州狼騎們也不敢貿(mào)然地發(fā)起沖擊。
這尼瑪就是個混賬事情。
浮板橋一斷,兩邊都覺得惡心。
并州狼騎沖不穿前面列陣士兵的陣型,那沒說的,一準得死。
可是沖穿了又怎么樣呢?不踏馬就沖到拒馬槍上了嗎?
一沖穿不就到了營寨面前了嗎?這踏馬浮板橋又斷了!
張遼眼角抽搐了下,于是下令并州狼騎們回轉(zhuǎn),開始不停地拋射箭枝。
狼騎們左手持角弓,右手半握長矛,拇指食指搭箭,開啟了騎射陣型。
他們結(jié)成了一個散散的圓陣,騎兵們在按著圓陣的形狀奔跑著。
奔跑到前面半圓地士兵,或是射箭,或是手持更長地騎兵矛進行拖割。
不停地在削列陣韓遂軍的瓜皮。
奔跑到后方半圓地士兵,則紛紛上箭,同時觀察起營寨外圍地形勢。
勢頭猛烈,并州狼騎士氣高昂,許多人大膽地攻擊敵軍。
有人騎在馬背上側(cè)下身子,微微向半圓外傾出,只為獲得更遠地攻擊距離。
射箭地并州狼騎則同樣地玩出了花。
達不到呂布九星連珠的水平,兩星,或者三星連珠他們還是做的到的。
有的人更損,抵在韓遂軍陣型面前微微傾斜,射向天空。
殺傷力雖然不大,但隨著箭枝速度用盡,在次回落地面時。
尖嘯聲便會由遠及近,愈發(fā)地刺耳。
這樣射擊殺傷力雖算不得大,但總會有愣子忍不住地看向天空,并且坐躲右閃。
嚴重擾亂了韓遂軍內(nèi)部地陣型。
而這批沖出營寨列陣的韓遂軍退又無可退,進又傷不到并州狼騎幾個人,總還有人不時地望著尖嘯著的上空,不能專心作戰(zhàn)。
他們身后則仍然是哀鳴在壕溝中的士兵。
“別再過來了!浮橋板斷了?。「虬鍞嗔税?!”
有人聲嘶力竭地大吼到。
這回應(yīng)他們的是不停被擠落下的人群。
壕溝內(nèi)盡是流淌地血液。
有些人運氣好,只是摔落進了壕溝內(nèi)。
他們試圖爬出來。
不時有人摔落下來,不時有傷者在蠕動。
“活下來!沖出去。”
血腥味滲進了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
他們依舊想著逃出升天。
溫?zé)岬匮簼窕?p> 他們不停地伸出手來攀爬,又一次次地滑溜地落了進去。
外面的喊殺聲,軍官的呵斥聲,壕溝內(nèi)士兵的哀嚎聲。
“爬出去!爬出去!”
這些幸運兒心中吶喊到。
有人拉扯著同伴地衣裳,靜靜地攥著。
他們無視同伴地哀嚎,大腳踏在了同伴地傷口之上。
滑落,又攀登。
壕溝并沒有深到無法攀登地程度。
“一定可以出去的,一定可以爬出去的!”
他們在內(nèi)心呼喊到。
眼睛里進血水了,一切都是血蒙蒙的。
他們推開不斷落下來的同伴。
“還沒有爬出去嗎?快了!應(yīng)該快了!我看見拒馬槍的槍尖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血蒙蒙的,不知是太陽地亮還是壕溝里的黑,唯有拒馬槍的槍尖成了參照物。
一個幸運地漢子,咬著牙,踩踏下了無數(shù)同伴,他硬生生地用胳膊拄著拒馬槍的槍尖,緩緩地向上爬去。
疼,鉆心地疼。
槍尖支撐起了他的身子,但也刺進了他胳膊內(nèi)。
“呃……?。。 ?p> 漢子另外一只手猛地攀著壕溝外圍。
終于,他爬了上去。
出來了。
他微微一笑。
眼睛里還是血稠血稠的。
血紅色的營寨,血紅色的士兵,血紅色的戰(zhàn)馬,血紅色的太陽。
“嗖!”
一聲尖嘯。
血紅色地箭矢。
箭枝正中男人頭頂,晃了幾晃,男人沒了氣,再次滾落進壕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