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沈佑庭,你做了不敢承認(rèn),算我徐媚瞎了眼
陳菁菁點(diǎn)頭,用一貫疏離的聲音問道:“佑庭在家里嗎?”
“在的。沈少爺晚上去了一趟店里,回來時忘記把食盒帶回來。這不,”劉管家扶著她下車,給她看食盒,“賬房趙先生給送回來了。”
陳菁菁凝眉,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徐媚回來沒?”
“沒有?!眲⒐芗掖鸬淖匀涣鲿?,接著隨口問道,“小姐今天去參加試菜宴跟您是一家,您沒看到她嗎?”
“看到了,”陳菁菁笑,譏諷道,“我看到了她的好事將近?!?p> 劉管家是個人精,看出她的譏諷,但裝作不知道,不著痕跡地轉(zhuǎn)了話題,“大小姐,我扶你回房?!?p> “我去佑庭那邊?!?p> “沈少爺在看全國各地的賬目,吩咐人不要打擾?!眲⒐芗倚χ嵝?,“沈少爺最煩別人打擾他工作。”
陳菁菁停下動作,想了片刻后道,“那我回房吧,明天再找他?!彼嗌僦郎蛴油サ钠猓瑯O其討厭打擾他工作,她也不例外。
“我扶大小姐回去?!?p> ………………
徐媚由著沈佑庭帶著自己同騎一匹馬,一路緩行。
穿過街道,在一個快要收攤的攤主那里,她給疾風(fēng)來了一副鈴鐺,被他拴在馬鞍上。
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簦謵偠?p> 后來,他帶她去了北郊。
讓疾風(fēng)走了近一個時辰,他才返回。
起初徐媚沒在意,返回時才反應(yīng)過來,他一路走過的路都是她教吳夢螢騎馬時騎過的路,連去北郊也是。
一路走著,即使他的話很少,她也開心、幸福的不得了。
雖然她時常逐著他,說喜歡他,想獨(dú)占他,但從未想到有朝一日會如今天這樣情投意合。
回到家里,她睡著時嘴角都還帶著笑意。
…………
天剛亮,穿戴整齊的沈佑庭拉開房門,入目的是只穿一身粉紅色輕薄紗裙、細(xì)白肩頭若隱若現(xiàn)的徐媚。
她靠在墻上,低著頭,神態(tài)嬌嗔,紅唇因腦子里昨天被男人親吻的畫面而帶笑,一只腳抵著墻角時不時搖晃幾下。
頭上戴著“徐氏量衣”開業(yè)時他送的朱釵。
開門聲似乎驚擾到了她,那滑膩的肩頭下意識縮住。
沈佑庭淡聲問:“這么早找我,有事兒?”
他神情冷淡,語氣里有些微不耐煩,與往日的他無異,但跟昨晚親她、帶她一起騎馬的人相去甚遠(yuǎn)。
徐媚愣住,一時不知道給出什么反應(yīng)。
“沒事就去店里,別讓你的新賬房盜了錢?!鄙蛴油ダ@過她,朝外面走去。
“沈佑庭?!彼八?,不確定的語氣。
沈佑庭轉(zhuǎn)身看她,俊美的臉上盡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有話就說,我還有正事要做。”
徐媚兩步走到他面前,望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忘記昨晚的事了?”
沈佑庭記起昨晚他們因?yàn)樾沦~房吵了一架,蹙眉道:“你還準(zhǔn)備為了你的新賬房跟我再吵一架?”
“……”
沈佑庭掃了一眼她身上的紗裙,不滿意道:“換身衣服去?!?p> 徐媚看看身上的紗裙,下意識問道:“為什么換?”
“難看?!?p> “薄而且輕便,是時下最好的面料。”徐媚當(dāng)即在他面前轉(zhuǎn)了一圈,“好看。在店里這樣穿涼快不說,還能吸引人?!?p> 沈佑庭的黑眸泛起濃稠的迷霧,“吸引你的新賬房?”
“才不是。”徐媚嘟嘴,“是吸引客人……”
沈佑庭的神色不明。
“沈佑庭,我……我來找你是想問你,昨晚你在夢瑩酒樓親我、說喜歡我的事要不要跟我爹爹講?”
沈佑庭瞇眸,淡聲道:“沒睡醒就繼續(xù)去誰,別白天里說夢話?!?p> 說罷,他越過她走向主屋。
他不帶任何猶豫的否認(rèn)態(tài)度,讓她開始懷疑起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一場夢。
夢里的他,萬般溫柔謙和,與她情投意合。
而現(xiàn)在真實(shí)的他用冷言冷語澆醒了她。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徐媚像霜打的茄子,從回閨房的路上沒精打采的。
抬頭看見劉管家牽著“疾風(fēng)”走過來,她隨意地問道:“劉叔,你一大早牽著疾風(fēng)做什么?”
“剛剛吳小姐那邊的仇護(hù)衛(wèi)過來說那疾風(fēng)弄丟了,專門上門來賠錢,我到馬廄一看,疾風(fēng)不是在這兒嗎?”劉管家從廣袖中取出錢袋,遞向徐媚,笑道,“嘍,這就是仇護(hù)衛(wèi)給的,都是金子?!?p> 徐媚接過錢袋,掂了掂,感覺金子的分量不少,問道,“仇馳功什么時候借的疾風(fēng)?”
“說是昨天白天從沈少爺那兒借走的,一直甩在后院,今早發(fā)現(xiàn)疾風(fēng)不見了?!?p> 徐媚記得昨晚沈佑庭吹了口哨后,疾風(fēng)掙脫了摔著它的韁繩從后院跑出來。
她走到疾風(fēng)右側(cè),翻看馬鞍,不出意外地在馬鞍下看到了一副鈴鐺,拴鈴鐺的接扣跟她記憶里的一樣,正是她昨天在夜市上買的。
所以,昨天沈佑庭的確和她一起騎馬經(jīng)過賣鈴鐺的攤位,她才買了鈴鐺。
所以,他昨天去了吳夢螢的酒樓。
所以,他昨天親了她、說喜歡她。
所以,他剛剛為什么不承認(rèn)?
徐媚拽下疾風(fēng)馬鞍上的鈴鐺,跑進(jìn)主屋的堂屋。
…………
主屋的堂屋。
餐桌上擺放了包子、油條、滿頭和稀飯、小菜,徐舜天坐在主座上,坐在他左手邊的沈佑庭邊給他盛粥,邊匯報(bào)北平店鋪情況,挨著沈佑庭坐著的陳菁菁正小口喝著粥。
徐媚還未現(xiàn)身,頭上的朱釵碰撞聲和手里的鈴鐺聲早已告訴在座的人:她來了。
剛還一臉嚴(yán)肅的徐舜天,聽見聲音,就變得和顏悅色,對沈佑庭做了個停止的動作,道:“這些你吩咐北平那邊的人做好?!?p> “是。”沈佑庭點(diǎn)頭。
徐舜天原本想招呼徐媚到自己身邊來坐的,見她臉上有怒氣,剛要發(fā)問,就見徐媚將一副鈴鐺扔在沈佑庭面前的桌子上。
哐當(dāng)一聲,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沈佑庭,這個鈴鐺就是證明!”徐媚眼眶發(fā)紅,死死盯著沈佑庭,梗著脖子問,“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沈佑庭掃了一眼面前的鈴鐺后,視線轉(zhuǎn)移到徐媚臉上,淡淡道:“什么證明?”
“你還想抵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親我了,是不是說過喜歡我?”
沈佑庭直視她的眼睛,淡漠到極點(diǎn):“沒有。”
“你……”
徐媚氣死了,隨手抓起餐桌上的一碗東西朝沈佑庭臉上潑去。
一碗粥盡數(shù)被潑在沈佑庭的臉上。
米粒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滑動。
“徐媚,你干什么?”陳菁菁趕緊把手絹遞給沈佑庭,對徐媚嘲諷道,“佑庭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你就是編一千條一萬條謊言,他也不喜歡?!?p> “哼!沈佑庭,你做了不敢承認(rèn),算我徐媚瞎了眼!”徐媚冷哼,將手里的碗砸在地上,碗立時碎成兩半。
“媚兒,”徐舜天拉過徐媚的胳膊,“發(fā)生了什么事跟爹爹說。”
徐舜天的話引出了徐媚一肚子的委屈,眼淚奪眶而出。
“媚兒……”
不待徐舜天繼續(xù)說什么,徐媚抬手抹掉眼淚,跑出了堂屋。
徐舜天側(cè)頭對沈佑庭道:“你怎么說?”
沈佑庭垂著眼皮,掩住了眼中的暗芒,用手絹一點(diǎn)點(diǎn)擦掉臉上的米粒。
“爹爹,佑庭昨晚在家,不信你可以問劉管家。”這話剛說出口,陳菁菁的腦海中出現(xiàn)了前世的畫面——也是如今這般場景,佑庭臉上被潑了粥,她為了維護(hù)他,說了同樣的話。
既然重生了,為什么提示不能早一點(diǎn)到來?
陳菁菁下意識扶額,說了前世記憶中沒有說的話:“爹爹,我昨天也去試菜宴了,只見到徐媚跟一個陌生男人走了?!碑?dāng)時她只在黑暗中看到一個暗影,認(rèn)不出是誰。
“住嘴。”徐舜天大力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是她姐姐,不要污蔑她的清譽(yù)!”
說罷,起身離開。
陳菁菁被嚇得楞了一瞬,爾后對沈佑庭道:“佑庭,我們要什么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偏心的家庭?”
沈佑庭沒有回應(yīng),眼中暗流涌動。
………………
大街上,吳夢螢吊著一只手,指揮仇馳功將燙金大字招牌“吳氏一鍋燴”掛到新酒樓的門牌上,轉(zhuǎn)身看到低著頭走路的徐媚,忙喊道:“媚兒?!?p> 徐媚抬頭,美艷的臉蛋上是毫無掩飾的委屈。
吳夢瑩急忙走過去,“怎么啦……”
徐媚一把抱住她。
清晨的馬路上,有不少的過往行人,見她倆相擁,紛紛側(cè)目。
吳夢瑩無意在大街上被人圍觀,于是輕輕拍拍許媚的后背,柔聲道:“我們?nèi)ズ笤鹤?,嗯??p> “嗯。”
吳夢瑩牽著徐媚去了她的臥房,讓許媚坐在書桌前,她坐對面。
仇馳功送茶水進(jìn)來時,直截問許媚:“你又跟沈佑庭吵架了?”
徐媚嘴角抽了下,“你怎么知道?”還用了個“又”字。
仇馳功沒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的說:“跟他比起來,你的腦子簡單太多了,遠(yuǎn)離他對你有好處?!?p> 說完不等徐媚反應(yīng)便出了門。
徐媚疑惑地吳夢瑩,吳夢瑩聳肩道:“我沒跟他說過你和沈佑庭的事兒?!?
李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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