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缺
“小蔣回來了,怎么沒跟你那幾個朋友一塊兒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2號男生宿舍樓,蔣勵一路上獨自一人走了約么五分鐘的時間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面對宿管大媽熱情的問候,蔣勵回復了她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苦笑?!八麄兌蓟丶伊耍也皇潜镜厝藳]法回家,也不想去他們家給人添麻煩?!?p> 蔣勵的話說道一半,見宿管大媽扭頭回到房間里繼續(xù)看她的肥皂劇,只好撓了撓頭走進了宿舍樓里。
“我這兒有熱水,想喝自己來打?!?p> “好來大媽。”
蔣勵隨口答應,小跑著朝三樓357室跑去。
推開門,蔣勵本以為貪睡的老五會在宿舍里睡覺,可叫了兩聲之后并沒有得到任何回答的他才發(fā)現(xiàn),老五的衣柜已經(jīng)被人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就連他床上的被褥被人給收走了,蔣勵找了半天,最后只在他的書桌上找到了老五留下的一封信。
“三哥,還有兩天咱們就要畢業(yè)了,說起來從第一次見面到現(xiàn)在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四年的時光,感謝在這四年里你們對我這個宿舍里最小的弟弟的照顧,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也替我向老大他們道別,因為一些個人的原因,我要提前離校去到一個封閉的山溝溝里培訓,別緊張,人販子是不可能放著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拐,拐走我這么個話嘮的,之所以把信留給你,也是因為我知道咱宿舍就你一個小處男,這幾天晚上能回宿舍的也就只有你自己了。”
看到這里,蔣勵不覺握緊了拳頭,想象著老五那張欠揍的臉恨不得打他一頓。
“哎,三哥,你可是答應過我,咱兄弟們可不能動手,死老三你這個暴力狂,把拳頭給我放下,聽我把話說完。”
“臭小子,還挺了解我?!笔Y勵摸著鼻尖笑出聲來。
“我知道三哥你的家在鄉(xiāng)下,除了爺爺之外你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偷偷告訴你,咱們宿舍老大他們的背景都不簡單,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難,你可以隨時來找我們幫忙,老大說以你的脾氣是不可能輕易向別人開口求助的,就連兄弟也不可能,我知道他說的沒錯,可我也想對你說,你老三既然是我的兄弟,那你的爺爺也就是我們大家的爺爺,你總不希望他老人家在家里挨餓受凍吧,這里是五千塊錢,走的匆忙身上就剩下半個月零花錢了,你給我收好,真的不想欠我這個人情,那就等到下次見面加倍還我就行?!?p> 在這封信的最后,老五畫了個粗壯的胳膊,似乎是要跟蔣勵掰掰手腕的意思,蔣勵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些濕潤,照信里說的翻到最后一頁,果然在信封里頭找到了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
“混小子,知道爺爺是我的軟肋?!?p> 罵歸罵,可對于老五的心意,蔣勵還是十分感動,把錢加在信封里收好,蔣勵思考了半天,最終才艱難的把信封塞進了自己的行李中。曾幾何時,他以為考上環(huán)海大學之后自己跟爺爺?shù)纳罹蜁兊煤闷饋?,可現(xiàn)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頂著班里前十的成績,最終畢業(yè)時蔣勵卻連一份會計的工作都沒有被分配到,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兒。
“呼!真想再跟老大他們喝一杯酒,老五走了,只能留到下次再喝?!?p> 蔣勵從床鋪底下摸索了半天,掏出來半箱啤酒,來到陽臺上看著天上的月亮一罐一罐喝了起來,沒多大會兒功夫,就感覺自己頭有些發(fā)脹,昏昏沉沉的看到月亮表面泛起了紅色的光亮。
打記事起,蔣勵就是個要強的人,他從來不允許別人提起自己的家庭,也從來不主動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人面前,就連他最喜歡喝的酒,蔣勵也輕易不會多喝,因為在他的固有印象中,會讓人思緒混亂從而放下戒備的酒精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嘿嘿,六罐啤酒也沒有多少嘛,老二還天天在宿舍里咋呼,說自己有多能喝。”
不知不覺中,蔣勵喝干了手邊剩下的全部半箱啤酒,或許是因為臨近畢業(yè),有或許是自己的價值觀被顛覆受到了刺激,總之蔣勵今晚喝的很醉,醉倒連頭上的月亮不覺間如同拼圖一樣一點點從表面開始剝落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蔣勵就這么背靠著陽臺睡了過去,聽著耳邊呼呼的清風,蔣勵環(huán)抱著胳膊盡量讓自己暖和些。
“喂,我說,大王讓咱們來寨門口接人,接的是誰???我跟著大王足足有三年了,還沒見過哪次開山宴像今年一樣這么隆重,不光是附近四大勢力的龍頭傾巢而出,聽說連海外仙山的山人也來了幾位。”
紅色的月光中,兩個身披灰黑色長衫的人影在樹林中飛速穿行著,兩人對這片密林中的山路極為熟悉,在這里游走,絲毫沒有放緩速度,甚至比在平地上還要快上些許,就如同兩只山鼠一般。
“那誰知道啊,論資排輩兒,那四大寨主也輪不到咱們兄弟倆迎接,這世道不太平,誰都想從那幾位手里淘換點好東西防身,尤其是紫龍洞的那位大人,喜歡聽好聽的,要是把他伺候舒服了,隨手給咱們撇下點東西,嘖嘖嘖?!边@人越說余越興奮,生意也漸漸大了起來?!拔衣犝永锏睦先藘褐v,四年前的那次開山宴,咱們寨子還算不上有多大,充其量就是個小部落,當時大王手下有個藤甲大將,當年就負責接待那位大人,就這么一來二去跟那位大人混熟了,被賞了一把快刀,拿到黑市換了半斤大米呢。”
“半斤?”稍稍落后的黑袍人嗤笑一聲,反問道:“這么說咱這位大將也真夠不開眼的,一把砍刀以當時的行情,至少也值一斤大米或者半斤腌肉吧?!?p> “管他呢,藤甲大將早就死在行尸的手里了,這年頭先他娘的吃飽了再說,誰知道能活幾天呢?!?p> 兩人說著話,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凄厲的嘶吼聲,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qū)Ψ剑o接著繞道而行,同時閉上嘴吧不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