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家的浮云殿是會客的地方,一般很少使用,今天倒是顯得格外熱鬧。
夏侯瑾作為昆天域的宗主,出現(xiàn)在云家自然不是一件小事,更何況這次前來還有著重要的事情商談。
“這次的事情牽扯范圍很廣,妖獸雖有以人為食的先例,但此時的這些躁動顯然并不平常。一開始我們只以為是昆天域之中出的一件小事,沒想到各個地方也陸續(xù)得到了消息?!?p> “能夠突然間影響那么多的妖獸,必定不會是自然發(fā)生的事情。怕是有人或者領(lǐng)頭的妖獸,而且力量很強?!毕暮铊畔率种械撵`茶,面色有些凝重。
他的身側(cè)此時正坐著位女子,聽完他們的對話之后緩緩開口:“聽聞跟你們一起回云家的便有一位能做到這事的?!彼恼Z氣輕飄飄的,內(nèi)容卻在眾人耳邊炸開。
“紫英!”夏侯瑾皺了皺眉。
“紫英真君這話什么意思?”云家?guī)孜婚L老臉上的笑意斂了斂。
女子嘴角微勾,精致的面容略顯清冷,眉目之間帶著傲氣。
“我們總是要找出所有的可能不是?”她不明白師兄明明那么聰明的一個人,為何會在這件事上故意放水。
那個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樣的力量,竟然能讓昆天域和云家都避而不提!
“有些話,還是慎言。我們要做的是找到原因,而不是妄加猜測?!痹魄锷桨聪铝伺赃呄胍鹕淼膸煹?,給他使了個眼色。
“御獸之道,能夠真正做到的人實在太少。那位可是有著不止一次的先例。再說妖獸,若是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那這妖獸絕不可能岌岌無名,可現(xiàn)在各家都沒有聽到過類似的妖獸出現(xiàn)。所以說,我這可不算是妄加猜測。”
夏侯蓁第一次遇到這種被一群人質(zhì)疑的情況,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況且,她只是說出自己的推測,并不覺得自己的邏輯有什么問題。
當(dāng)初的事早已鬧得眾人皆知。若非那人逃到了鴻蒙境,哪里會容許她有機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眾人皆道那人已經(jīng)死了,可如今還不是好好地,甚至正大光明地跟著他們來了云家!
若非當(dāng)年的那一場混亂,她的妹妹,那個背著自己偷偷去參加觀禮的孩子也不會被人誤傷,此生再也無法修行。
那滿天滿地的妖獸盛宴,她到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
在得知那人還活著的消息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就是她無疑!
“遠在霧林之人,如何去昆天域做手腳?”云夜白的目光帶了絲冷意,這是他進入這殿中之后說的第一句話。
今日出現(xiàn)也只是走個過場,給昆天域面子,證明云家的重視罷了。
對于這些場合,雖禮儀到位,他卻一向是不耐煩的。
這點倒是跟卿姒出奇的一致。
“她的手段一向很多?!毕暮钶桀D了頓,眉毛上挑,語氣中隱隱透著不滿:“聽聞玄澤仙君此前常被糾纏,想來與她自是相熟的。她的能力你應(yīng)該清楚。不過,那次大比仙君并未出席,知人知面不知心,還是不要把話說太死的好。”
要完!
這昆天域的紫英真君一向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大家閨秀,今天這是吃火藥了?
云家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向云夜白的方向瞄了一眼。
只見他神色依舊,就著手上的杯子抿了一口靈茶,舉手投足間,云家寬大的淡色外袍顯得飄逸出塵,仿佛與周圍的環(huán)境隔絕開來。
就在云家眾人想要插科打諢把這話題繞過去的時候,杯子磕碰桌面的聲音在整座大殿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聽到。
“不好意思,手滑。剛想起來還有些事,我便先回去了。”云夜白起身,向為首的幾位長老行了一禮:“我后日便啟程,幾位自便。”
那意思很明顯,他們的事情,他不摻和了。
直到他頂著眾人錯愕的目光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zhuǎn)身:“她若有那能耐也是好事,總不會輕易被人欺負(fù)了去?!?p> 說完,便閃身消失了蹤影。
不知為何,明明這話像是對于剛剛夏侯蓁的回應(yīng),眾人聽起來卻總覺得別有深意的樣子。
“他這是什么意思?”
“紫英!”夏侯瑾伸手?jǐn)r下了她接下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白山真君,紫英真君莫要見怪,玄澤一向就是這個脾氣?!痹萍掖箝L老打著官腔,語氣溫和,像極了和事佬的樣子。這老狐貍的意思卻也很明白,云夜白一向是這個脾氣,若是他們揪著不放,那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夏侯瑾也跟著回了幾句場面話,等到出了浮云殿,便將夏侯蓁叫到了自己暫住的院子里。
他看著面前的師妹,腦海中不知為何浮現(xiàn)出了那張明媚如畫的面容。
自從師妹破解了混元大陣,這些年來,名聲漸顯。他也一直為宗門能夠有這樣一位幫襯而輕松了不少。
當(dāng)年的那場大比,師妹還小,他知道她在別扭什么,只是那件事的是非,實在無法言明。
她的心氣高,能來這里,怕是對玄澤仙君也有些好感,今天這出或許有些其他的成分在。玄澤仙君的身邊多了位姑娘,還是眾人時不時拿出來跟她比較的那位,再加上她妹妹無法修行那事,放在一起,便是她今日爆發(fā)的緣由。
這些事他能想明白,但在今日的場合卻有些不太合適。
“師兄,你也以為我是為了一己之私嗎?”夏侯蓁此時的神色可算不上好。
她承認(rèn)她對那個人觀感極為不好,但是在這件事上,她的確只是說出自己的猜測罷了。她不明白為什么在場的這些人會用這種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她。
“蓁蓁,我們來云家是為了來解決事情的。云家一向不摻和各家爭斗,是整個修仙界難得名聲最好的宗門,他們做事自然也會有一定的道理。”
“師兄,你怎么一直給他們說話?要我看他們一個個傲得很。我們想要跟云家交好,可今日在殿上你也看到了,我們可還不如那個宗門已經(jīng)被毀的煞星呢?!?p> “夏侯蓁!”夏侯瑾的臉上變得無比嚴(yán)肅:“你不要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