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后天神兵
歐墨左手持刀，右手在刀身上拂過。
一個如毛絨似的光團(tuán)，從斷刀內(nèi)悠悠都飄了出來。
精魄，精神之魂魄。
“原來如此?！?p> 看著漂浮在掌心的精魄，歐墨心中五味雜陳。
“難怪一直打造不出神兵，原來少了最關(guān)鍵的一樣材料。”
在鐵匠鋪的萬年歲月中，歐墨一直很注重兵器質(zhì)量。
硬度，韌性，鋒利……
甚至更按照這些標(biāo)準(zhǔn)給兵器分了檔，看不上眼的都懶得做后期加工。
這種方式不能說不對，但這只是凡鐵的標(biāo)準(zhǔn)。放到仙器這個層次，卻差了最關(guān)鍵的材料。
精魄。
人無意志不能算是強者，兵無精魄又怎會成神兵。
之前給天玄宗眾弟子打造鐵錢，之所以生出些許不同，正是因為有個人意志存在。
而鐵匠鋪里的這些兵器，打造時便注定是冷冰冰的死物。雖然已經(jīng)具備了神兵的硬件條件，但因為沒有精魄，只能停留在凡鐵的層次。
“我得謝謝你?！?p> 歐墨將視線轉(zhuǎn)向葉白羽。
如果不是這少年攜刀前來，他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發(fā)現(xiàn)這點。
葉白羽卻誤會了，還以為歐墨說反話，頓時一陣慌張?！跋?，仙君……”
“不用緊張，我只是有幾個問題?！睔W墨問道：“你這把斷刀，是從何得來？”
葉白羽忙道：“先祖福緣深厚，于鐵匠鋪得此刀。后為傳家寶，代代相傳，到我手里，已是第三十二代?！?p> 歐墨又道?！暗兑饷C殺凌厲，血氣聚而不散。你家的這把刀，應(yīng)該一直有使用的吧?！?p> 葉白羽更慌了，連忙拜倒道：“仙君明鑒，我葉家確是江湖世家，與人時有爭斗。但葉家歷代先輩，皆行俠仗義，扶危濟貧。不敢說刀下無一冤魂，但絕無濫殺無辜之舉。”
“我信。”歐墨感慨道：“若非世代相傳，正氣浩然，也不會養(yǎng)出如此神兵?！?p> 這把刀品質(zhì)很是一般，在鐵匠鋪只算第三檔。正是因葉家世代恩養(yǎng)，最終凝聚出意志精魄，成為真正的神兵。
歐墨又想到李秀寧提過的那柄屠龍刀，或許真有開山辟地之威，也真是他打造出來的。
原本只是一柄還算合格的刀，但經(jīng)過大周開國之君還有歷代國君之手，歷經(jīng)無數(shù)的戰(zhàn)陣廝殺，養(yǎng)成了更強的神兵。
葉白羽摸不清鐵匠鋪主人的心思，心情還是有些緊張，內(nèi)疚道：“刀確實是神兵，只可惜我葉家德薄才疏，斷了寶刃，令仙君蒙羞，實乃大罪。”
“此刀斷，非持者罪?！睔W墨又是一陣搖頭，問道：“此刀是何時折斷，又是如何折斷的？”
葉白羽眼睛一下紅了?！盎叵删脑挘鞘荒昵啊?p> 正如葉白羽先前所說，葉家是江湖世家，歷朝歷代都頗有俠名，有著北神刀的美譽。
可十一年前，一群來歷不明的高手闖入葉家，不分青紅皂白見人就殺。
葉白羽的父親手持寶刀奮力廝殺，怎奈寡不敵眾。臨危之際斬出驚天動地的一刀，刀芒百丈，觸者灰飛煙滅。
刀不是斷成了兩截，而是在斬出那一刀后消失一半。
“直接湮滅了么……”歐墨若有所思。
“后天生出的精魄，契合度不夠緊密。威力固然不弱，但會對兵器本身構(gòu)成沖擊。用的次數(shù)越多，兵器越容易損壞?！?p> 為了證實這個想法，歐墨再度向葉白羽問道：“百丈的湮滅刀芒，只出現(xiàn)過一次嗎？”
“回仙君，并非只有一次?！比~白羽回答道：“那一式刀法是我葉家絕學(xué)，使用時會耗盡真氣，每用一次刀身便會出現(xiàn)一道黑紋。若非危機時刻，家父也不會使用?！?p> “果然如此?！睔W墨確定了?！按说洞_為神兵，但只能算是后天神兵?！?p> 出爐便有精魄，為先天神兵。經(jīng)使用恩養(yǎng)方生精魄，為后天神兵。
兩種神兵或無強弱之分，但在使用上難免有差異。
簡單的說，后天神兵有耐久，有排異反應(yīng)，用一次減一點，還有傷及自身的可能。先天神兵永不磨損，無反傷，能力范圍內(nèi)隨便造。
葉家的刀之所以斷掉，不是質(zhì)量不過關(guān)，純粹是耐久用光。
歐墨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屋里的兵器。
無論是墻上掛的還是地上堆的，隨便拿哪件出去，只要經(jīng)人使用，理論上都可養(yǎng)成后天神兵。
但歐墨想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出爐便有無上威能的先天神兵。
“有這個，應(yīng)該可以?！?p> 歐墨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精魄。
這團(tuán)精魄從斷刀中攝取，但并不是掠奪。而是更近似一種精神的傳遞，相當(dāng)于復(fù)制出了一部分。
想要用其鑄造兵器，不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腻N進(jìn)去就行。還需要進(jìn)一步的了解，充分了解其本質(zhì)。
哪怕是打造尋常的兵器，也許清楚每一種材料。這樣才能制定工序，掌握火候以及鍛造力道。況且先天神兵，更需慎之又慎。
捧著這團(tuán)精魄，歐墨能感受到許多。
俠義，決絕，勇氣……
只是對于諸如種種，歐墨并沒有太清晰的認(rèn)知。
他只是一個專注打鐵的匠人，又怎會對江湖有什么感悟。
歐墨想了想，對葉白羽問道：“令尊可還在嗎？我想見他一見。”
葉白羽還算不上葉家刀的真正主人，所以歐墨很想見一見他父親，相信應(yīng)該會收獲。
“父親不在了?！比~白羽紅著眼睛道：“那一夜后，葉家?guī)缀跛澜^，父親力戰(zhàn)而亡，僅剩下我和幾名老仆……”
這些年以來，葉白羽一直在尋找那些殺手的線索，也一直想要修復(fù)斷刀。只可惜漂泊了十多年，這兩件事一件都沒有辦成。
之所以趕來薊陽，是在酒樓里偶然聽到人提及，才知道鐵匠鋪現(xiàn)世，便晝夜不休的拼命趕來。
聽完葉白羽的訴說，歐墨心中生出幾分異樣。
無論是十一年前葉家被滅門，還是酒樓打聽到鐵匠鋪的消息，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
不過他一個萬年宅男，也分析不出什么。對于這些江湖之事，更無暇去關(guān)注。但是能做的事，還是有的。
“你的家仇，我怕是幫不上忙?！睔W墨道：“唯一能幫你做的，也就是修修刀了?！?p> “血海深仇男兒當(dāng)自報之，不敢勞煩仙君?！比~白羽忙道：“只求能將家傳寶刀恢復(fù)原樣，小子感激不盡?！?p> 歐墨搖頭道：“斷刀亦是神兵，沒有必要恢復(fù)原狀。只需再錘煉加固一下，讓其不會再次斷裂即可?！?p> “啊？”葉白羽顯然沒懂歐墨的意思，臉上一陣失望。
歐墨沒過多解釋，將精魄送至二樓庫房，又順手取來一塊精鐵，叫葉白羽幫忙拉箱生火。
神兵難鑄，但堅固本體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