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墜落。
不知道為什么,許凌一聽到這四個字,就感覺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祝踏嵐笑了笑:“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在一百二十二年前的一月一日,全世界所有的人造衛(wèi)星突然與地面斷開聯(lián)絡,隨后紛紛從軌道上墜落,沒有任何一顆幸免?!?p> “為什么?”許凌感覺嘴嗓子有點發(fā)干,聲音嘶啞起來。
他想象著,衛(wèi)星拖著尾焰從空中墜落,像地獄火一樣砸向城市、森林、海洋、山峰,那種景象應該堪比末日。
而且這事情太過詭異,要知道,哪怕當世最強武者,也不可能一拳把近地軌道上的人造衛(wèi)星干下來,許凌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東西才能引發(fā)這樣的異象。
然而祝踏嵐眼睛微瞇,緩緩說道:“原因就不知道了。時至今日,全國最頂尖的物理學家研究了一百年,也沒人能說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也許你們這一代不清楚,在一百年前,還有一種交通工具叫做飛機?!?p> “很可惜,新元〇年之后,再也沒有一架飛機能夠起飛,不,應該說,沒有任何以人造能源驅(qū)動的東西能夠在天上飛行,原因同樣不明?!?p> 許凌又呆住了。
飛機他不僅熟得很,而且還親身坐過啊,想不到這條世界線上的人這么慘,連飛機都沒得坐。
他終于反應過來,怪不得之前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原來是在世界線變動后的半年里,他從來沒聽到過飛機從城市上空劃過的聲音。
祝踏嵐此時又恢復了之前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看你這樣子,簡直像是從別的世界穿越來的一樣,咋啥都不知道?!?p> 許凌訕訕一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猜對了。
“那個……你剛才說的其他國家怎么樣了?”
“他們也一樣啊,而且我跟你說,魔化剛開始的時候,情況還沒那么糟糕,只是城市、郊外出現(xiàn)了魔獸,四處造成破壞,我們國家用了半年將它們完全鎮(zhèn)壓?!?p> “但其他國家就慘了,他們大多數(shù)都反應很慢,有的小國根本無力抵抗,獸潮在他們那邊逐漸走向了失控,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失聯(lián),最終,國境線外變得一片黑暗?!?p> 許凌感覺心緒有些不寧靜,一百年前,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動蕩,或許境外還有其他的國家,只是由于海底光纜被魔獸破壞而斷了聯(lián)系,但又或許,夏國已經(jīng)成了全世界最后的一個人類文明。
“那,魔化的原因呢?也不知道嗎?其他國家失聯(lián)之前有提供什么線索嗎?”
祝踏嵐嘿嘿一笑:“在陸續(xù)失聯(lián)的那兩三年里,其他國家倒是給了一些消息,不過屬于機密,不能告訴你?!?p> 許凌撇了撇嘴,小聲比比:“說得像你知道一樣。”
“嘿,我還真知道,畢竟我可是武力指數(shù)超過11的大高手呀。”
祝踏嵐一個戰(zhàn)術后仰,嘚瑟地說道。
“得了吧,你是不是不知道武力指數(shù)11的含金量啊?就說青蓉羅氏的家主,傳言說他也不過九點幾,但已經(jīng)是西疆省的最頂尖水平了?!?p> 祝踏嵐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啊,羅千秋嘛,我小時候經(jīng)常揍他,這人太能裝了?!?p> “啊對對對?!?p> 許凌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選擇了順從,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太能裝了。
祝踏嵐見他不信,也不多說了,轉(zhuǎn)而聊起了別的。
“你有沒有聽說一個傳言,境外調(diào)查團要招人了?”
“聽說了?!?p> “作為武校學生,你怎么看,如果水平達標,你愿意去嗎?”
許凌也不想跟這個剛認識一個小時的人交底,隨口敷衍了一句:“看情況吧,如果他們老大親自邀請我去……那可以考慮考慮?!?p> 祝踏嵐的表情頓時像吃了屎一樣:“……行,我到時候特別關注一下青蓉市的畢業(yè)情況,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多少能耐?!?p> 許凌聳了聳肩:“瞧好吧您。”
三個小時后,幾乎橫穿了整個西疆省的動車到站,兩人也一起下來。
“蕪湖?。 ?p> 祝踏嵐好像很興奮,一出站就歡呼起來,“靜雪市,老子又回來啦!”
許凌無語地看著他:“大哥,準備去哪???”
“我?我要去邊境看看,你呢?”祝踏嵐隨意地說道。
許凌雖然因為請教了對方問題,此時嘴上哥啊哥的叫著,但出門在外,還是秉承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原則,沒有透露自己要去境外淘晶,便只說在附近景點轉(zhuǎn)轉(zhuǎn)。
祝踏嵐也不以為意,揮了揮手道:“那就有緣再見咯?!?p> “好嘞,再見。”
許凌也道了別,打開沒有導航的手機地圖看了看,決定打車去汽車站。
靜雪市是距離邊境哨站最近的一個縣級市,卻不是最后一個補給點,在哨站不遠處,還有個小鎮(zhèn),那里才是淘晶者聚集的地方。
他來到靜雪市汽車站售票窗口。
“麻煩,永安鎮(zhèn),單程,一張?!?p> 窗口后面的大媽抬頭瞧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說道:“三十八,小伙子注意安全啊,邊境可不安生?!?p> 說是這樣說,她手上沒停,飛快地給車票蓋了章。
“多謝?!?p> 許凌沖她笑了笑,拿著車票上了車。
自從小巴開出市區(qū)外,路況就開始越變越差,顛得許凌想睡一會都沒辦法,只好不動聲色地打量一車的人。
只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穿著方便運動的衣服,帶著鼓鼓囊囊的行李,眼神也很警惕。
很顯然,這些人恐怕都是去邊境淘晶的,而且多半都是武者。
許凌忽然感覺緊張了起來,在上路前,他對這件事情其實沒什么感覺,只覺得憑他2.08的武力指數(shù),以及遠超這個數(shù)值的實際戰(zhàn)力,哪怕賺不到錢,應該也能保證自身安全。
可此時見到了社會上的自由武者,才意識到現(xiàn)在是動真格的了。
不過他并沒有萌生退縮之意,既然已經(jīng)走上了武者之路,早晚都是要面對這些現(xiàn)實的,不可能永遠躲在象牙塔里。
……
與此同時,在市區(qū)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地逛了一會,祝踏嵐也走進了汽車站,來到售票窗口:“麻煩,永安鎮(zhèn),單程,一張?!?p> 窗口后面的大媽抬頭瞧了他一眼:“三十八。”
一邊蓋章,她還一邊低聲嘀咕道。
“怎么都是這種人,希望之前那小伙子能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