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錦囊計
驛站。
本來這個地方只有一個驛丞,加上幾個打雜的小廝,也是過往賓客停留的地方;但現(xiàn)在外面密密麻麻地站滿了披堅執(zhí)銳的士兵,這些都是梁師都派來的。說是要保護楚源和李世民的安全。
李世民站在房間門口,一雙眼睛瞪著院子里幾大車的衛(wèi)生紙,臉色安靜,一言不發(fā),整個人直接陷入了深深地沉思當中。
楚源則是坐在房間內(nèi),飲酒,吃肉。
完全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李世民沒有想到楚源在面對這樣的危險情況下,還有著心思喝酒吃肉。像李世民這種勛貴世家出身的子弟,本來是看不上楚源這種倒插門的鳳凰男的,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李世民扭轉(zhuǎn)了自己對楚源的看法。
風(fēng)雨將至,楚源居然面不改色,這是做大事的人!
李世民開始對楚源尊敬了起來。
李世民沉默半晌,心急如焚,李淵還在晉陽等著他們呢,可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梁師都困死在這個地方了,生死未知,回不去了?,F(xiàn)在任何美食,他是吃不下去的。
楚源道:“著急是沒有用處的,還不如趕緊填飽肚子?!?p> 李世民道:“我不餓!”
楚源笑了,道:“說話莫要違心?!?p> 李世民用手抓了抓后腦勺,轉(zhuǎn)身盯著還在飲酒吃肉的楚源,道:“妹夫,當務(wù)之急,我們要想一個辦法離開這里!”
楚源笑道:“外面都是梁師都的大兵,我們怎么離開?”
李世民急了,道:“可是我們不能夠這樣坐以待斃!”
楚源道:“過來喝酒!”
李世民道:“我吃不下去?!?p> 楚源笑道:“吃飽了才有力氣跑路??!”
李世民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眸一亮,道:“妹夫的話有道理?!闭f著,李世民竟然真的轉(zhuǎn)身坐在楚源身旁,一手抓著碟子中的燒雞啃起來了,一手抓著酒壺豪飲著。
吃了一陣子,李世民才試探問道:“妹夫,你可有什么辦法?”
楚源道:“好像沒有什么好的辦法?!?p> 李世民道:“莫非我們這是千里迢迢從晉陽來到朔方送死?”
楚源笑道:“好像是這個樣子的?!?p> 李世民道:“我們真的要留在這里幫助梁師都造衛(wèi)生紙?”
楚源道:“我們是做大事的人,在這里制造衛(wèi)生紙簡直是有點為難我們了。”
李世民道:“何止是為難,簡直這是要我們死?!?p> 楚源放下手中的酒壺,目光緊緊地盯著李世民道:“無論如何李家起兵的計劃是要如期進行的?!?p> 李世民臉色一變,道:“我們搞不定玄甲和北陸戰(zhàn)馬,晉陽那邊也要直接起兵嗎?”
楚源道:“這是保我們不死的唯一條件。”
梁師都是反賊!
晉陽李家現(xiàn)在可是朝廷的中人。
即便是楚源和李世民幫助梁師都量產(chǎn)出衛(wèi)生紙,他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們二人的,除非李淵也跟著造反。雖然,梁師都和李淵不是同一方勢力,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還是比較有著適用性的。
李世民一臉驚愕,沉默半天,才道:“父親一生謹慎,家臣三番五次勸進他都不肯,現(xiàn)我們不在晉陽,他如何肯起兵反隋?”
楚源道:“唐公和楊廣有著表親的關(guān)系,造反的話,唐公肯定怕背負罵名的,所以,我們要想辦法逼迫唐公起兵!”
李世民道:“我們兩個人困在這里,在晉陽府,試問誰人能夠逼反父親,大哥和父親一樣謹慎,他肯定是不會做的;三弟和四弟更是指望不上?!?p> 楚源將面前的烈酒一飲而盡,忽然道:“我已經(jīng)有了安排!留下了錦囊計策!”
李世民道:“誰?”
楚源道:“劉文靜!”
李世民一臉疑惑,沉吟片刻,盯著楚源道:“這劉文靜不過是晉陽縣令,人微言輕,如何能夠勸說父親起兵?”
李世民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個事情的。
他都勸說了好幾次,李淵都無動于衷,一再推諉;這劉文靜不過是晉陽縣令,他有著什么本事能夠逼反李淵?
楚源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用處,就算是垃圾也是有著用處的,劉文靜人微言輕不假,不過,他有著足夠的人脈關(guān)系,恰好,他認識的一個朋友叫裴寂!”
李世民一臉震撼,道:“裴寂的職位是晉陽宮監(jiān),手下啥都沒有,平日里還要靠我們李家接濟,他在這個事情中能夠做什么?”
楚源笑了,道:“晉陽宮監(jiān)是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官職,行宮內(nèi)的宮女可都是他管轄的。若是,將唐公灌醉,送到行宮內(nèi)讓里面的宮女陪著睡上一宿的話,唐公只怕提著褲子也要起兵了!”
李世民臉變得煞白,道:“這行宮的宮女都是皇帝的女人!無論是誰真的去那里睡上一宿的話,就算是沒有宮女陪著,那也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楚源道:“所以,唐公必然要起兵!”
李世民一臉震驚,道:“這裴寂可愿意這樣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干?”
楚源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臨行的時候,我已經(jīng)讓劉文靜拜托錢家柜坊的錢大富給裴寂送去了十萬錢作為賭資,他一夜之間輸光了。自然是肯做的。何況,這是開國功臣的殊榮,他是一個有著才華的人,豈能一輩子在晉陽行宮內(nèi)做宮監(jiān)?”
李世民感覺腳底有著一股寒意冒上來,不寒而栗。
這楚源的計策就像是連環(huán)套一樣,分毫不差,他在似乎能夠讀懂每一個人的需求和內(nèi)心。就連李家父子內(nèi)心的算盤,這楚源也了如指掌,仿佛是肚子里的蛔蟲一樣。
簡直是可怕。
萬幸,楚源已經(jīng)入贅李家了。
李世民當即松了一口氣,道:“父親一生謹慎,不肯離開李府半步,如何肯走到行宮內(nèi)?”
楚源道:“唐公好酒,好賓客,每次飲酒必然伶仃大醉,劉文靜和裴寂兩人把一個醉漢送進行宮內(nèi),應(yīng)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p> 李世民咂舌,道:“這確實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p> 楚源道:“我們被困在朔方,這已經(jīng)是最后的辦法了。我已經(jīng)反復(fù)叮囑裴寂了,不一定真的要讓行宮內(nèi)的宮女陪侍唐公。只要唐公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行宮內(nèi),為了李家上下幾百口,他必然要起兵的!”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李家不反也是死!
反了的話。
李家上下還有活著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