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河畔會上官
許霖的咄咄逼人，讓蹇味道這個左肅政大夫感覺到壓力極大，從程錦娘破格赦免許霖的死罪并封為侍御史，這事就透著不同尋常的跡象，他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那封信，以及它隱藏在其中的秘密，已經(jīng)證明了就是裴炎所為，但裴炎卻死不承認，這不像是裴炎的為人，這也是蹇味道十分不解的地方，都是證據(jù)確鑿了，裴炎死不承認還有意義嗎？
“事先到如今，也只能從裴炎的親族和奴仆們下手了！”蹇味道還是同意了許霖的建議，并且親自上書，他已經(jīng)想清楚了，這事就算他不做，也會有其他人去做。
如果他不做，作為程錦娘任命的裴炎案的主審官，他肯定會惹來程錦娘的不滿。
臺獄。
監(jiān)牢內(nèi)光線昏暗，陰冷潮濕，處處散發(fā)著難聞霉味。
許霖背著手行走在走廊上，前面有一個獄卒帶路，后面跟著兩個帶刀禁卒。
如果是在金吾獄、縣獄、河南府獄，一旦有官員來獄中，囚犯們肯定是一個個走到囚牢邊大聲喊冤，但這里是臺獄，是關(guān)押大唐各地犯官之所，做過官的人都知道進了這里，喊冤是沒用的，因此他們也不費那個口舌了。
其實作為洛陽城內(nèi)最大的販賣官府和朝廷內(nèi)幕消息的消息販子，鄭平是沒有資格被關(guān)在這里的，但誰叫他正好落在了許霖的手里呢？
許霖來臺獄就是為了這個鄭平而來的。
“許御史，就是這間了！”帶路的獄卒走到一間囚牢門口停下轉(zhuǎn)身說道。
許霖轉(zhuǎn)身看了看囚牢內(nèi)的鄭平，抬手指了指牢門：“打開！”
“諾！”
雖然不是主管審訊和刑獄的東、西推侍御史，許霖這個知彈侍御史在臺院排名第二，主管彈劾事宜，權(quán)力還是很大的，臺院中一般人官吏不敢不給面子。
牢門被打開，許霖對獄卒和其他幾人說：“爾等都退開，某要單獨跟此人說話！”
獄卒和禁卒們也不怕囚犯跑了，紛紛退開，這里戒備森嚴，囚犯們想要跑出去難如登天。
“?！蝿?wù)：從囚犯鄭平口中打聽到上官儀被滅族的全部過程，任務(wù)獎勵：極品迷魂散一瓶、療傷圣藥一瓶（可外敷、可口服）、良品鋪子堅果十斤（五種）”耳邊傳來機械聲。
許霖一怔，獎勵竟然有現(xiàn)代零食了，這系統(tǒng)搞什么鬼？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囚牢，“鄭平！”
鄭平手上和腳上都鎖上了鐐銬，身體一動就能聽得見鐵鏈嘩啦嘩啦作響。
“見過官爺！”鄭平的態(tài)度很恭敬、惶恐和惴惴不安。
鄭平也是江湖上混了大半輩子的老江湖了，但無論在外面多囂張和風光，到這里也感覺到了恐懼。
許霖道：“本官這次來見你，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你作為洛陽城內(nèi)最大的販賣官府和朝廷內(nèi)幕消息的販子，想必應(yīng)該知道這件事情！”
鄭平知道許霖的身份，討好道：“不知官爺想問何事，只要小人知曉的，一定和盤托出！”
許霖道：“十年前朝中有一個姓上官的大臣，因謀反罪被滅族的，這事你知道吧？”
鄭平稍稍一回憶，就問：“官爺說的是前西臺侍郎、同東西臺三品上官儀吧？”
許霖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本官可讓那些獄卒給你換一個有陽光的牢房，每日飲食有酒有肉！”
鄭平大喜，當即把自己的全部說了出來，不漏絲毫。
“官爺，小人知道的全說了，您看能不能想辦法放小人出去？”
許霖斜眼看著鄭平，“販賣官府和朝廷內(nèi)幕消息，可以視為敵國細作，這是死罪！”
鄭平急忙道：“官爺，小人不想死，只要能放小人出去，您要讓小人干什么都成，小人出去之后給您當牛做馬，你讓小人往東，小人絕不往西！還有，小人手里掌握著很多消息來源，小人相信這對于官爺是有用處的！”
許霖一想，如果把這鄭平用好了，說不定還真能發(fā)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略作思索之后，他面色大怒道：“混賬，你所犯是死罪，本官作為新任侍御史，豈可徇私枉法？哼，你就安心等死吧！”
看著許霖離開的背影，鄭平有些懵了，剛才這許御史似乎還頗為心動，怎么轉(zhuǎn)眼之間就變卦了？
“滴，完成從鄭平口中得知上官儀被滅族全部過程的任務(wù)，獎勵已發(fā)放！”機械聲從耳邊傳來。
許霖剛從臺獄出來就聽到了完成任務(wù)的聲音，他把手伸進袖子里，從意識空間里取出兩個瓷瓶，一花一白，瓷瓶上都寫了字，分別是：“極品迷魂散”和“療傷圣藥”。
“也不知道這兩個藥的效力如何，找機會試試？”
許霖嘀咕著，把這兩瓶藥又塞回意識空間，再去取一把良品鋪子的堅果，這玩意好像叫什么杏仁，丟了一顆到嘴里，嚼起來嘎嘣脆，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許霖從左肅政臺下值回到家中，剛剛換下官服官帽和官靴，穿上便服，坐下來喝了一口熱茶，就聽到仆人劉水生來報告。
“阿郎，門外有人送來一張便簽，說是要親手交給您！”
許霖接過便簽一看，上面寫著：“酉時二刻，河畔酒家”。
字體清秀，一看這字體就知道是女子所寫，許霖想了想，他在洛陽城的時間不長，根本不認識什么人，唯一認識的女人只怕除了程錦娘之外就是上官靜兒了。
難道是她？
用油紙包了半斤堅果提在手里，許霖騎著馬就出了門。
來到洛河邊上，經(jīng)過兩次打聽才在河邊找到了一條烏篷船，岸邊插著一塊木牌，木牌上寫著“河畔酒家”
敢情這條船就是河畔酒家！
只見船頭一個老漢殺魚，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在生火點碳爐。
“在下許霖，前來赴約！”許霖對著船內(nèi)行叉手禮喊道。
船內(nèi)傳出一個清亮的聲音：“許世兄，快請進！”
許霖一聽就知道是上官靜兒，心想這上官靜兒真會玩，這么個好地方都被她找得到，可比后世的農(nóng)莊好玩多了，當即跳上船鉆了進去。
外面老漢的聲音傳來：“閨女，有客來了，快上茶！”
“阿耶，好咧！”
許霖問道：“上官宮令怎么選擇在這里？”
上官靜兒請許霖就座，責怪道：“上次就說了，許世兄叫我上官就可以了，不用稱呼官名！”
“那······無人在場時我稱呼你上官，有外人在時叫你的官名吧！”
上官靜兒點點頭，“兩年前這對父母被人欺辱，恰巧我路過救了他們父女，他們感激我的恩德，很可靠，我出宮時也常來看他們，世兄盡管放心，這里很安全！”
“這我就放心了，不知上官這次約某出來是·······”許霖問道。
上官靜兒低聲道：“還是上次說的事，我想知道我家被滅族的原因，若是世兄知曉，還望告知，靜兒感激不盡！”
許霖猶豫道：“上官還是······不知道為好！”
“為何？”
“因為······”
“哎呀，世兄你要急死我啊，我若得不到真相將會坐立不安！”
許霖咬了咬牙，“好吧，此事與太后有關(guān)······”
在許霖的敘述中，上官靜兒悲痛欲絕，她沒想到她一直服侍和效忠的太后程錦娘竟然是造成她上官家被滅族的罪魁禍首，這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