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生意,李將軍覺得如何?”駱寒枝捏起一塊碎冰,淡淡開口道。
李振衣瞇起眼,一雙深邃的眼眸死死盯著冰鑒,良久,緩緩開口道:“成本?”
駱寒枝道:“很低?!?p> 李振衣道:“產(chǎn)出?”
駱寒枝道:“只要有水,基本可以無限產(chǎn)出?!?p> 話音落下,李振衣瞳孔再次一縮。
食指輕輕敲著桌面。
好一會兒。
才聽見李振衣重新開口道:“利潤,怎么分配?”
聞聽此言,駱寒枝一直緊繃的心驟然松弛,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輕松之意,他明白,這樁生意已經(jīng)成了。
“我出技術(shù)和原材料,將軍負責銷售,利潤四六分成?!?p> “我四?”
“不,將軍拿六成,我拿四成?!瘪樅ζ届o開口。
李振衣聞言,眼中第一次浮現(xiàn)出真正的驚訝之色。而且不僅是李振衣,就連一旁的老管家也是瞪大眼睛看著駱寒枝,似乎怎么也沒想到,駱寒枝竟然會讓出這么大利潤。
李振衣上下打量了幾眼駱寒枝,一直到現(xiàn)在,他才算真正對駱寒枝有些感興趣起來。
“這樣你難道不覺得自己虧了嗎?”
“當然不,從將軍愿意接見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開始賺了。”
“呵呵~~有意思。”李振衣笑道:“你還有什么計劃,都一并說出來吧!既然敢來找老夫合作,想必你應(yīng)該也做好了萬全準備吧!”
“將軍英明?!?p>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駱寒枝小拍了一記馬屁后,便從懷中掏出了一份······計劃書,李振衣打開看了幾眼,然后眼神越看越亮。
“這小子,還真特娘是個生意鬼才?!崩钫褚滦闹邪祰@一聲。
李振衣并不喜歡從商,但并不代表他對此完全不懂,畢竟如今整個大蒼內(nèi),有幾個朝廷要員的家里,沒點生意收入?
而當他見到計劃書的第二頁后,李振衣心中頓時又是一驚。
隨即就見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駱寒枝,道:“你就這樣把‘制冰秘術(shù)’交到本將軍手上,難道就不怕本將軍將這門秘術(shù)私吞下來,然后把你一腳踢出去單干嗎?”
駱寒枝淡笑道:“區(qū)區(qū)一門小生意,我想還不至于為此拋棄將軍多年積攢的名望?!?p> 李振衣盯著駱寒枝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好,既然你小子這么爽快,本將軍自然也不能吝嗇,這門生意老夫同意了,而且契約也不必簽了?!?p> “那就多謝李將軍了?!?p> 駱寒枝臉上綻放笑容。對于任何一名商人而言,契約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提,若是其他商人和駱寒枝做生意時,說不簽契約,駱寒枝絕對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但對李振衣這樣的人而言,不簽契約反而就是最好的契約。因為這種人物以自身聲名做擔保,遠比任何契約都要牢固。
而且不簽契約還有另外一種含義,那就是這門生意不再是生意,而是一份情誼。
毫無疑問。
這樣的結(jié)果完全是意外之喜。
就算是駱寒枝來之前準備了無數(shù)計劃方案,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樣的結(jié)局。
又簡單商量了一下計劃書的細節(jié),并閑聊了幾句后,駱寒枝與老管家二人便重新戴上面具,起身告辭。
等到兩人離開,李振衣坐在主桌上,望著桌子上的計劃書與‘制冰秘術(shù)’,嘴角微微翹起,低語道:“沒想到才僅僅幾年沒離開邊境,外界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么有趣的年輕人了,真是有意思。說起來,李家現(xiàn)在有幾個年輕人差不多也到了適婚年紀······”
·······
“家主,這次讓出的利潤是不是太高了一點?”銀月照耀下,一輛馬車在荒原上疾馳。剛出鎮(zhèn)北城不久,老管家便徹底忍耐不住,心疼的開口道。
“的確是稍微高了點,但這一次我們也不虧?!闭f著,駱寒枝從懷中又掏出兩份計劃書,隨手將其撕碎,灑向天空,風一吹,碎紙片便徹底沒了蹤影。
此次與李振衣的交流,時間看似很短,實則每一步都經(jīng)過了駱寒枝的精心計算。
通過老管家的介紹,駱寒枝大致能判斷出鎮(zhèn)北將軍絕不是那種商人性格,畢竟在邊境鎮(zhèn)守二十年,就算曾經(jīng)是個商人,如今也差不多快要磨沒了。
所以第一口報價,駱寒枝就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底線,讓對方看到誠意,同時提起和自己合作的興趣。
而因為事先不了解李振衣的真實脾氣,所以駱寒枝一共準備了三份計劃書,之前取出那份有‘制冰秘術(shù)’的計劃書,也是他臨時考慮過后,才選擇拿出來的。
不過原本駱寒枝還覺得對方在看見自己那么有誠意后,說不定會主動讓回一點利潤。但很顯然,即便是大將軍,一旦涉及到掙錢,臉皮同樣會自動變厚。
但總體而言。
這次與李振衣的合作,看似利潤稍微給的多了一些,可駱寒枝絕對不虧。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駱家只需要等著收錢就行,剩下的一切問題,李振衣背后的西荒李氏都會處理。
回到駱府,太陽已經(jīng)重新升起。
昨日駱寒枝與老管家兩人前往鎮(zhèn)北城的消息,駱府中除了丫鬟小荷外,無一人知曉。而之所以讓小荷知道這個消息,其實也是留下的最后一道后手。
雖然理論上,李振衣一個堂堂鎮(zhèn)北大將軍殺害兩個平民百姓的可能性不大,但為了以防萬一,駱寒枝還是告訴小荷,若是他們今晚子時前還沒回來,小荷就要立刻通知駱府所有人全部逃走,并且向外宣布他們死在鎮(zhèn)北大將軍手里的消息。
不過還好,這個后手并沒有用上。
駱寒枝離去的時間里,兔籠里之前中暑的兔子,在冰鑒的降溫下,如今已經(jīng)逐漸恢復(fù)過來,只有一只懷孕母兔沒能扛過去。
這也很正常,畢竟在當下,就算是一個人得了暑氣,同樣也有不小概率死亡。
倒不如說。
之前三只兔子,兩只竹鼠都得了暑氣,如今卻只死了一個,這已經(jīng)算是意外之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