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向皇上求殺汪直
于夏羞澀笑道，“自然是姑娘家暖心，你不自省倒埋怨起娘親！”朱驥便盯著于夏一直看，笑的諱莫如深。
“笑什么？”
“笑姑娘有了娘親！”
“你算計我！”于夏恍然道。
此時便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牟斌回道：“回稟大人，張氏的車隊行至城外被人打劫，白大人讓來問問錦衣衛(wèi)是否要前去查看?！?p> “張氏，張鵬？”朱驥猜道。
“正是汪直的俗家侄子張鵬，他攜妻兒今夜離京，誰知剛出城便中了埋伏。”
“可有死傷？”
“一名婢女被殺，丟了一車財物，其余并未有損失?！?p> “死去之人是不是紫衣？”于夏插話道。
朱驥不解其話中何意，只是一名婢女，賊人為何單要殺了她？
“等我去查看了再說?！敝祗K安撫了于夏，這才換上朝服匆匆趕往城外。
管用一路策馬飛奔，待得來到城外，竟是膽怯的不敢上前。
“回稟朱大人，被殺的是名紫衣女子，她是跟賊人混戰(zhàn)時被刺死的?！背情T士卒上前回道。
牟斌一把將管用拉住，“冷靜，人死不能復生。張家比不得別處，汪直爪牙甚多，此女還不知是個什么來頭，被殺并不奇怪?！?p> “她只是名婢女，賊人緣何要殺害于她？”管用不服道。
“張家的事情誰能說的定，且看大人如何判斷?！蹦脖髮⒐苡猛坪?，自己跟著大人上前查探。
朱驥但見現(xiàn)場腳印極為雜亂，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磥硗糁彪m然伏法，但是西廠余孽甚多。只要汪直一日還活著，他們就一日不肯消停。
“此女身上有道鞭痕，京都外的山賊屬下都打過交道，使鞭子的倒是從未見過。”牟斌查驗了紫衣的尸身后分析道。
“張鵬夫婦如何？”
“他們沒有等到城門衛(wèi)趕到便繼續(xù)上路了，那丟失的一車財物也是將士們在前面山窩窩里發(fā)現(xiàn)的?！?p> “他的確無須在意一車財物?！敝祗K掃了一眼死去的婢女，轉(zhuǎn)而翻身上馬直奔刑部尋白昂。
勤政殿內(nèi)，弘治帝正低垂著眉眼品茶，好似并無討論朝政的興趣。
白昂想了一刻，依然壯著膽子上前道：“汪直罪證確鑿，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微臣請旨將他幾日斬首示眾。”
“汪直是老臣了，他如今也就是個擺設，你們又何必如此心急。此事暫放幾日，等到朕有閑心了再料理不遲。”弘治帝神態(tài)疲倦道。
“回皇上，盜取紫河車一案還不止汪直一人，其牽連甚廣?，F(xiàn)在刑部大牢里關押的便有刑部侍郎全榮等人，未恐夜長夢多，還是早日有個決斷的好?！敝祗K攔住想要走的皇上。
“朱子驍你好大的膽子，難道朕想要留他幾日也不能嗎？”
“微臣不敢，只是此事拖延一日，有些人便存有僥幸之心?！?p> “只不過是些成不了氣候的東西，何懼之有！”弘治帝憤然甩袖離去。
白昂還想繼續(xù)陳言，朱驥卻示意其就此作罷。
兩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垂頭喪氣的出了殿門，便見懷恩公公好似無事人般在臺階上望遠遐想。
“懷公公可有妙計？”朱驥上前問道。
懷恩見裝不下去了，指著朱驥道：“好一個朱子驍，沒事也不見你來孝敬我老人家，有事你倒是時時記掛著我?！?p> “都是兩朝元老，懷公公心系大明的天下，有些人卻為了一己私利禍亂超綱。子驍是明白公公的為人，您要想些好處，又何須找人要去?！敝祗K躬身禮敬道。
一席話說的懷恩大笑不止，瞧瞧這馬屁拍的，既令人舒適又一文錢沒花。
“朱子驍，難怪皇上一直信任于你，原來你不僅空有一身高強的武義更兼著溜須拍馬的功夫也無人能比?！?p> 白昂一旁看著也不得不佩服，大明何其有幸能得朱驥這樣的大才之人。
“罷了，我老人家也就不裝了。此事我并無應對之策，只是可以給你們指點個方向。南方又傳來戰(zhàn)報，馬文升打的不錯。李閣老肯定又得借機討要軍餉，你們明白我的意思？”
看著懷恩離去的背影，白昂卻是一頭的霧水。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怎么就能攪合在一處了？
朱驥凝眉苦思一刻，忽而會意笑道：“雖然有些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卻是平衡皇上心緒的一條妙計?！?p> “朱大人！”白昂追著朱驥喊道。
異日早朝朱驥同白昂特意比平日早了一個時辰候著，擺明了有事情要辦。
三部六院的文武大臣路過皆想同兩位新晉的才俊搭個話，誰不知道白尚書與朱指揮使連破奇案，前途不可限量?。?p> “聽說了沒，現(xiàn)在連街頭玩耍的小兒都知道他們了?！?p> “咋個知道發(fā)？”
“那句兒歌怎么唱的來著‘白尚書清清白白做官，朱指揮紅紅火火斷案，一紅一白好似判官，讓姚某鬼怪聞風喪膽’！“
“得嘞，哥幾個，都有些眼力見，指不定哪天輪到自己頭上?！?p> 人群里不知誰吆喝了一句，眾人便跟著縮了脖子散開。有清白些的昂首挺胸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但是依然時不時的朝遠處張望。
“李閣老來了！”
聽說他老人家前來，眾人頓時鴉雀無聲，卻見朱驥與白昂齊齊圍了上去。
“李閣老請留步！”朱驥上前躬身道。
白昂便隨著一禮，二人相視一眼，上前對著李閣老一番耳語。
李閣老不明所以然，怎么今兒個都跟做賊似的。這還沒金殿見皇上，說話犯得著偷偷摸摸？
“李閣老討要軍餉并非易事，我們也是想幫您一把?！敝祗K低聲道。
“正是，自皇上登基以來體恤民情，連年削減稅收，國庫空虛并無銀子可撥?！卑装涸绱蚵牭囊磺宥?。
李閣老手捋須髯連連點頭，忽然道，“他們?yōu)楣儇澙窡o度愛財如命，老夫早已看不慣。兩位大人既然已經(jīng)取得確鑿的證據(jù)，盡管秉公執(zhí)法便是。”
“多謝李閣老鼎力支持！”白、朱二人雙雙拜道。
方此時近侍李曠出得門來召喚，“文武百官上朝覲見！”
眾人按著順序逶迤而入，朱驥跟在后面打量各人臉色，一個個低眉斂目各懷心思。
“李閣老，你有本要奏？”弘治皇帝問道。
“回稟皇上，南邊兒的仗剛開了個頭，馬文升連連獲勝。老臣請皇上給予嘉獎，并賞賜三軍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