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恐怕要出事
西區(qū)。
三號甬道廣場。
咚~~
鑼鼓聲響起。
五個肌肉猛男筆直的排成一條線,抬頭挺胸,目不斜視。
監(jiān)官一如往常,低頭點(diǎn)名,每念到一個名字就會在記錄冊上畫上符號,分配今天的運(yùn)送量。
“李牧!”
念到李牧,他快速的抬頭看去,沒有見到李牧。
“李牧人呢?”
“難不成他真犯了什么事?”
“回不來了?”
昨天白大人急著帶著李牧,名都點(diǎn)完了,他還沒有出現(xiàn),豈不是說明李牧真犯事了,回不來了?
“李煜快去草廬看看,李牧為何沒來?!?p> 監(jiān)官心底咯噔一下,想到昨天李牧脫光衣服露出觸目驚心傷痕,面色一沉,有些急迫道。
“不用去草廬找了?!?p> 李煜嘆了口氣,滿臉悲切。
“李煜,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監(jiān)官也急了,李牧該不會真出事了吧。
“昨天你帶走李牧去受刑,李牧沒來食堂用餐,熄燈前,我特意過去看了看,他也未曾在草廬?!?p> 李牧昨天叫了他一聲李大哥,他今天就少了一個李兄弟。
李煜的心很痛。
“他那么小,那么瘦,每天拼死拼活運(yùn)送石料,你卻讓他受大刑,監(jiān)官,你的良心不痛嗎,你還是個人嗎?”
另外四個肌肉猛男也齊刷刷的看向了監(jiān)官,昨晚他們也悄悄的去看了一遍,李牧的確沒在草廬。
當(dāng)時他們就明白了,大刑伺候意味著什么。
“哎,看來他真回不來了,愿他在天不怨我這么個惡人吧!”
監(jiān)官翻看著這個月李牧所挨的鞭子數(shù),心底一抽一抽的。
“到?!?p> 就在此刻,虛弱的聲音從五個肌肉猛男背后傳來。
五個肌肉猛男迅速的轉(zhuǎn)過了身。
此時此刻,他們也顧不了受不受罰,哪怕是大刑伺候,他們也要看看他們這個小團(tuán)隊(duì)中的小老弟到底被折磨成什么樣了。
監(jiān)官破天荒沒有訓(xùn)斥,更快速的繞開五個肌肉猛男,小跑了過去。
六人視線下,李牧穿著大棉衣褲,虛脫走來,臉上掛滿了疲憊之色,一雙本來清澈透明的眸子,變得空洞無神。
“李牧……”
“他怎么成這副模樣,昨天那白大人帶他去了哪兒,對他做了什么?”
監(jiān)官打量一番,身子不由得一緊,內(nèi)心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白大人該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昨晚不會忙到快要天亮了吧!
監(jiān)官冷靜下來,語氣緩和著:“李牧,看在你虛弱的份上,今天就少運(yùn)送一點(diǎn),二十塊就行了。”
“二十塊?”
李煜猛地一驚,目光看向了監(jiān)官。
“閉嘴?!?p> 監(jiān)官冷哼一聲,內(nèi)心想說,我說多少有什么用,反正大刑不大刑,他又不在乎,說二十塊,不過是嚇唬你們這群憨憨而已。
“多謝大人體諒。”
李牧虛弱的說了一聲,腦海里任然是昨晚的畫面。
粗眉小男人心思深沉如淵,讓人很難琢磨透徹。
不過如果自己面對兩個肌肉猛男殺死又活了的人,他也會沉著冷靜,認(rèn)真對待。
何況,粗眉小男人是這次殺人事件的負(fù)責(zé)人。
對此,李牧也沒有異議。
除了這點(diǎn)外,李牧反而覺得粗眉小男人心底還不錯,如前晚去草廬,動作輕微,聲音輕細(xì),茶舍時,給他倒茶,幫他弄飯。
基于種種,李牧還想著待吃飯時跟他套套近乎,拉拉關(guān)系。
誰知道那飯菜。
李牧只能用前世八十年代,農(nóng)村豬圈肥頭大耳吃的香,忍不住抓一把放在嘴里嚼出來的味道來形容。
不是人吃的。
而偏偏又餓的心慌,更怕掃了粗眉小男人心意。
李牧硬著頭皮,忍著干嘔,時不時悄悄抹掉一把眼淚鼻涕,將其全部吃完。
他發(fā)誓,這是他前世乃至原主這世兩世人生吃過最糟糕的東西。
順利辭別,原以為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
誰知道噩夢才剛開始。
回到草廬已是戌時三刻,李牧抓緊時間修煉,還不等他摒除雜念,屏蔽那“來嘛,來嘛”誘人聲音,肚子突然一陣攪動,轟隆轟隆作響。
感覺無數(shù)黃水填滿直腸,不泄不快,哪怕他運(yùn)轉(zhuǎn)氣感,也無法控制那一瀉千里的豪情霸氣。
他趕緊拉開草簾,跑到外面,剛蹲下,就聽見一長串啵的聲音。
然后就沒了然后。
他從草廬里跑出去,脫了褲子就為了放一個屁。
回到草廬,李牧覺得舒服了許多,便開始修煉,不到一刻鐘,那強(qiáng)烈的感覺再次來襲,比之前更加真實(shí),更加得勁,稍微慢一點(diǎn),褲子不保。
無奈,李牧再次跑了出去,然后又是一長串啵的聲音,再次次證明了,放屁還得脫褲子。
一整晚,半刻鐘,一刻鐘,最多兩刻鐘,就得跑出去一次。
次次都覺得是大號,感受非常清晰,而又次次都只是放了一長串屁,直到卯時前一刻,總算如愿以償。
可那臭味,李牧當(dāng)時捂著鼻子都差點(diǎn)給整吐了,哪怕他擦了遍身子,換了一套棉衣,現(xiàn)在任感覺身上臭烘烘的。
“老子發(fā)誓,寧可餓死,也絕不吃那玩意?!?p> 李牧想起就覺得頭皮發(fā)麻,接著他趕緊推著板車追上了李煜。
昨天王大壯鬼魂變強(qiáng),今天會強(qiáng)到什么程度,會不會鬼魂殺人不見血,李牧不敢確定,此刻,他只能趕緊跟上李煜。
李牧很快便追上了李煜。
不說現(xiàn)在虛弱的李牧,即便之前的李牧也追不上李煜,而是李煜有心等他。
“李大哥,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有鬼。”
李牧緊跟著后,不待李煜開口詢問大刑伺候怎么樣,便率先問道。
李煜猛地停頓下來,轉(zhuǎn)過身看著李牧,嚴(yán)肅道:“休要胡言亂語。”
“有什么要說,等出了甬道再悄悄說?!?p> 李煜轉(zhuǎn)過身去,靜靜的沿著斜坡推著板車而去,似乎李牧提及了不該提及的。
“甬道里禁止談?wù)摴砉謥y神嗎?”
李牧沒有多問,緊跟其后。
通過長長甬道,轉(zhuǎn)個轉(zhuǎn)角便來到了平坦甬道。
突然,李煜停下了腳步,手臂快速揮動著:“李兄弟,你快來數(shù)數(shù),前面是不是有五個人?!?p> 五個人?
王大壯鬼魂已經(jīng)變得這么強(qiáng)了,他們也能看見王大壯鬼魂了。
李牧瞬間就像在寒冬臘月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頂上潑下來,整顆心臟砰砰亂跳,快要飛出來了一般。
根據(jù)之前分析,他們極有可能看不清那是王大壯,即便看清那是王大壯,但他們并不知道王大壯已經(jīng)死了,那是王大壯鬼魂。
王大壯在他們前面,他們一定會跟著他,說不定還好奇王大壯為何在甬道里。
王大壯鬼魂昨天就讓李牧斜著走了一段,好在鬼魂不強(qiáng),又繞了回來。
今天王大壯鬼魂變強(qiáng),要是橫著走呢?
那不是要出人命。
李牧丟下板車,快速跑到李煜身前,抬頭看向前面,果然五人,他們正快速的走向平坦甬道中段,最接近黑暗的地方。
只是距離太遠(yuǎn),視線模糊。
而且王大壯鬼魂也好,其余四人也好,全都是肌肉型猛男,又穿著厚厚棉衣,從背影上很難判斷,王大壯鬼魂排在第幾。
“真是五個。”
“李大哥,你趕緊叫他們停下,否則,恐怕要出事?!?p> 剛剛大家的表現(xiàn),李牧都看在眼里,其實(shí)這幫肌肉猛男還是挺不錯的。
現(xiàn)在眼睜睜看著他們即將遇害,李牧怎忍死道友,不死貧道。
“出事?”
李煜看了一眼李牧,想起了昨天。
昨天最后一趟,他在轉(zhuǎn)角處等李牧,李牧拉著空板車回來,他問他時,他什么也沒有說,集合剛在在甬道口李牧問的那句:李大哥,你相信這世上有鬼嗎?
猛地,李煜想到了什么。
“趕緊停下。”
李煜粗狂的聲音在甬道里格外響亮,前面三人快速的停了下來,最前面的人似乎沒有聽見,還在繼續(xù)往前走。
“李大哥,我們趕緊追上去,叫上其他人一起。”
看著最前面人沒有停下來,李牧瞬間就知道第一個是王大壯鬼魂,第二個是周剛,周剛正跟著王大壯鬼魂走。
他們看見周剛在前面,說不定周剛早已偏離了路線。
只因?yàn)橐暰€問題,看上去還在前面。
“好!”
李煜也不含糊,一把抓住李牧,快速的跑了起來。
前面三人見跑上來的人是李煜李牧,瞬間就瞪大了眼:“李煜,你在后面,那第一個是誰?”
“不知道,趕緊的,拉著手追上去?!?p> 李煜氣喘吁吁,看了一眼已經(jīng)跑不動的李牧,二話不說,直接抗在肩上,拉著其他人追了上去。
就在接近最黑暗的地方,李煜咆哮了一聲:“周剛?!?p> 同時,被別人家的男人砍了一刀的錢樂,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了周剛。
周剛愣愣的看著眾人,一臉懵逼道:“你們,你們這是干嘛?”
“干嘛,尼瑪?shù)?,你看看你板車前面是什么??p> 刀疤男錢樂指著板車前,擦掉額頭上汗水,心有余悸道。
周剛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快速看去,此刻,板車前是深坑,鼓著眼睛,凝聚眼力看去,能模糊的看見下面有著諸多石尖。
往前踏一步,他必然掉下去。
哪怕是肌肉型猛男,也瞬間的變成烤肉串。
“那李煜呢,李煜怎么沒掉下去?!?p> 周剛啪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完全沒有感覺到坑坑洼洼硌的屁股疼,此時此刻,他只覺得頭昏腦漲,整個人都軟的沒有力氣。
“李煜,李煜在最后?!?p> 刀疤男錢樂指著肩上還扛著李牧的李煜道。
“大家別說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兒,到光線強(qiáng)的地方。”
李牧讓李煜放他下來,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他知道他們已經(jīng)偏離了很遠(yuǎn),好在還有微弱的光線。
否則,能不能走回去都是個問題。
“對對對,趕緊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