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詭異村莊(一)
“陳小姐,到地方了?!彼緳C下車幫忙把行李拿出來,助理小琴看著外面陰郁的天氣,匆忙找到雨傘,生怕突然下雨淋到陳清荷。
兩人剛一下車,雨水便傾瀉而下,滴滴答答落在雨傘上,將原本就老舊的村莊籠罩在一片灰暗中,站在電閃雷鳴的村口,仿若置身在恐怖電影中,周圍一切都顯得太過陰鷙詭異,讓人頭皮發(fā)麻。
“小姐,”小琴有些惶恐的看著陳清荷,艱難的問道:“咱們還進去嗎?”
司機提著行李走過來,陪笑道:“導演他們都在村里呢,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走吧?!标惽搴缮裆?,抬腳向村子里走去。
小琴偷偷咽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給她打傘,臉色極為蒼白。
司機倒是樂呵呵的,“南方就是這樣,等天晴了風景可好了,你們別害怕?!?p> 陳清荷沒理會他,微微側過頭,目光看向身后黑鉞鉞的大山,在雨水的阻隔下,仿佛一尊巨獸,潛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
瓦房里有微弱的燈光透出來,偶爾還能聽到低咒的聲音,陳清荷收回視線,跟著司機走到了劇組落腳的房間,也是瓦房,不過里面要熱鬧的多。
周導正滿臉愁容的看著大雨,嘴角抿得很緊,他們來之前,天氣預報顯示最近不會下雨,沒想到第一天就碰到了這樣的事。
“明天應該就會放晴,”副導演自我安慰的說道:“還好住在這里不用包酒店,省錢多了?!?p> 周導瞥了他一眼,“人都來齊了?”
“就孟庭和楊溪溪還沒過來,其他人都到了?!?p> 周導立刻拉下臉,冷冷說道:“讓他們快點,主角不來,這部戲還怎么拍?”
“是是是,我這就去給他們打電話?!备睂а菪χ〕鍪謾C,才發(fā)現(xiàn)手機竟然沒有信號。
“這……”他看向連綿的雨勢,唉聲嘆氣道:“大雨影響了信號塔,估計明天才能聯(lián)系到他們。”
周導沉默了一下,最終沒有再說什么。
走進瓦房后,陳清荷掐指打出一道法訣,把身上的濕氣沖刷干凈,隨后去了劇組給她安排的屋子,是東邊的一處小屋,離導演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屋前還種了一棵槐樹。
“小姐,”小琴用鑰匙打開屋門后,牙齒一直在打架,抱怨的說道:“這里的條件也太差了,聽常務說,不僅要自己燒水洗澡,連上衛(wèi)生間都要去旱廁,太不方便了?!?p> 陳清荷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呆不習慣,明天可以回B市?!?p>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琴急忙擺擺手,訕訕的說道:“我就是覺得小姐太受罪了?!?p> “我沒關系,”陳清荷打開燈,白熾燈將房間籠罩在一片昏黃中,房間里有兩張單人床,還有一張木桌子,地上放著幾個塑料盆和一個暖水壺。
小琴麻利的給陳清荷收拾好床褥,又倒了熱水出來遞給她。
“小姐,你肚子餓嗎?我去常務那找點吃的?!?p> “不用了,”外面的天色很黑,伸手不見五指,陳清荷指了指行李箱,“里面有速食,你餓了自己吃?!?p> “哦?!毙∏俨缓靡馑嫉男α诵Γ蜷_箱子找了些食物出來。
陳清荷脫下鞋,目光透過頭頂狹窄的窗戶,仿佛能看到大雨盡頭的場景。
她在魏家村感覺到了濃濃的陰氣,一閉上眼睛仿佛有無數(shù)的亡靈在耳邊尖叫嘶吼。
怨氣,無盡的怨氣,從村子的四面八方將整個村莊包裹。
不知是什么原因,村子里的人卻沒有受到影響,這也是陳清荷沒有出手的原因。
簡單的洗漱過后,兩人就熄燈睡下,屋外的雨一直下到黎明時分才終于停了。
“吱呀”的開門聲在死寂的清晨極為刺耳,陳清荷驀然睜開眼睛,穿上鞋從屋里走出去,一股白霧將視線全部籠罩,空氣中隱隱傳來腐臭的氣息。
陳清荷將靈氣覆蓋在眼睛上,透過霧氣,只見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從最里面的瓦房里走出來,是個極為年幼的孩子。
他赤著腳一瘸一拐的往村口走,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頭發(fā)和臉都很臟,已經(jīng)看不清本來面目。
他走到村門口,就趴倒在了地上,抓起手邊的野草,也不管有沒有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陳清荷這才注意到,他瘦的可憐,渾身上下只有一副骨頭,比福利院的孤兒還要虛弱。
野草太過鋒利,他吃的滿嘴是血,但始終沒有停下來。
陳清荷在他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求生欲,盡管他看起來才兩三歲。
她抬腳正要走過去,正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驚叫,“小朋友,你在做什么?不要隨便吃野草,你快停下來!”
姜語冰急忙朝他跑過去,看著他可憐的模樣,心疼極了,“姐姐這里有吃的,全都給你,你不要再吃野草了,不衛(wèi)生也沒有營養(yǎng)?!?p> 陳清荷這才發(fā)現(xiàn),霧已經(jīng)散了。
她深深看了姜語冰一眼,抬腳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雖然她也想幫忙,不過姜語冰是天命之女,小孩跟著她能蹭些氣運,日子說不定能好過些。
小琴去場務那里拿了盒飯過來,兩人吃過早餐后,太陽也出來了。
周導的心情終于好了起來,招呼大家去片場,今天先拍配角的戲份。
陳清荷有兩場戲,一場是女三號為男主與師門決裂,另一場則是她為男主擋箭之后墜下寒潭,修為盡失。
陳清荷來到片場后,換好戲服進了化妝間,姜語冰也在化妝,她身邊跟著那個瘦瘦小小的孩童,正抓著面包吃的狼吞虎咽。
姜語冰一邊看劇本,一邊溫柔的說道:“慢點吃,不要噎著了。”
或許是曾經(jīng)流過產的緣故,姜語冰對他充滿了耐心,“你家在哪里?姐姐一會兒去找你家長,你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過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過分了!”
小孩的手指緊緊攥著面包,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呼氣聲,長長的頭發(fā)下是一雙漆黑的看不到半點光芒的眼睛。
姜語冰驟然對上他的視線,冷不丁被嚇了一跳,仿佛被什么怪物鎖定了一般,后背有些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