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柴刀,我的頭呢?
齊理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捅的一天,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女朋友。
“齊理,別離開我好嗎?你說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我的?!睉驯е牧Χ仍絹碓酱?,本來就喘不上來氣的齊理,呼吸愈加艱難了,前女友的面容也在齊理面前模糊,只有那顆淚痣在眼前晃來晃去。
小時候自己看過一部動漫,齊理從主角身上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從那之后就一直避免“柴刀”結(jié)局,為此他做過許多努力,比如絕對不跟兩人以上的異性玩曖昧,絕不跟班級上公認的班花、?;ㄖ惖挠杏H密接觸,絕不帶異性到自己家或者到異性家里玩。
明明都做到這一步了,為什么還會……
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也感覺愈加冰冷,唯一還能帶來點溫度的,就是面前這個死亡擁抱了。
……
……
“走一走,瞧一瞧咯?!?p> “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p> 嘈雜的聲浪將齊理從混沌中吵醒。
我不是死了嗎,這里是哪里???好吵啊。
嘶~腦袋也好痛。
咦,我腦袋呢?
“不知哪位跟小老兒開的玩笑,求高人饒我這孫兒一命。”
只見一鬧市之中,不知何時立起來一個瓜棚,上面掛滿了碩大飽滿的西瓜,瓜棚前站滿了各式各樣的吃瓜群眾。
要說賣瓜的也不新鮮,但是賣瓜的還能看變戲法的就新鮮了,而且這戲法還是老頭要砍那自家孫兒的頭顱不死,取下后還能接上去,這可不是砍那西瓜,就算是西瓜也沒聽說有砍下來還接回去的。
前排的人可都看見了,那一刀下去,咔嚓一聲,小孩的身子還在原地打擺子,可那腦袋卻已經(jīng)在老頭的手上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切口處那紅的白的,痕跡明顯,看的人兩腿顫顫,心臟急跳,想要撒腿就跑可又舍不得這熱鬧。
齊理被周圍吵的頭腦發(fā)脹,想要揉揉腦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都動不了,只能被動接受,而且就這么短暫時間里齊理已經(jīng)發(fā)覺自己穿越了,而且還是穿越就缺頭狀態(tài)。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自己還能思考,還可以察覺自身狀態(tài),可是在自我感覺中,自己現(xiàn)在有了兩個頭,一個在那戲法老頭的手上,雙目圓瞪,死不瞑目的模樣。
還有一個雖然別人看不見,但是就掛在這具身體的上面,只是這圓滾滾的,無眼無鼻無口無舌的,活生生一個西瓜,而且還是那種汁多肉甜的飽滿大西瓜。
但感覺奇怪的便是,拋開外在來說,現(xiàn)在戲法老頭手上的腦袋才是真西瓜,而掛在自己身上的西瓜才是真腦袋。
齊理現(xiàn)在也看不見東西,只能聽和感覺,感覺中那老頭拿著自己的西瓜腦袋向自己走了過來,放在了自己旁邊。
“小老兒初到貴寶地,不懂規(guī)矩,但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就請饒了我這孫兒的命吧,這攤前所以錢財我小老兒分文不取,還請高人撤了這法術(shù)吧。。”
眾人只見瓜棚前那老頭朝著四方行禮做鞠,還以為又是一個套路呢,但是看到老頭怎么都不能把小孩腦袋接回去的時候,漸漸的也都開始有些慌了。
這本來都是來看戲法找樂子的,誰知道突然變成殺人現(xiàn)場了,而且看樣子還是爺爺殺自家孫兒的這種劇情,雖然聽老頭話里話外是有人妨礙了他作法,可是誰知道呢?這話你去跟縣老太爺說說,問問他信不信啊,大家只看到了他自己親手砍下了自家孫兒的頭顱。
“也罷,也罷,高人既然要我們爺孫的命,那小老兒只能以命相搏了?!?p> 說實話,要不是齊理正是親歷者,就這劇情,就這熱鬧,他能搬條板凳,一杯清茶,三兩瓜子,看他個一天一夜都不帶上廁所的,可他現(xiàn)在是親身經(jīng)歷者,而且還是那個被砍頭的存在,這種體驗簡直不要太糟糕了。
齊理漸漸發(fā)覺自己完整了,這個說法也不太準確,準確說是重新變的只有一個腦袋了。
沒有對比才沒有發(fā)現(xiàn),恢復正常后齊理覺得自己的思維都更加敏捷了,也沒有之前渾渾噩噩的感覺,剛剛還不覺得,但是體驗過后才會知道,這種體驗就跟游戲里一身神器的滿級大佬和剛剛踏出新手村小白區(qū)別一樣。
看戲的人里,有機靈的已經(jīng)去找官府了,剩下有膽小的也已經(jīng)回家,但更多的人還聚集在那看熱鬧,畢竟這等稀罕事,多少年都不能碰見一回,這遇上了哪不能仔細瞅瞅,而且看樣子這越來越精彩了呢,就算發(fā)生命案關(guān)我這個看熱鬧的何事?
果然,那老頭把那頭顱放在小孩身體上,又從旁邊拿起了一個西瓜來,只見那老頭把這西瓜捧在手上,與之前拿著腦袋的手法一致,往四周看了一圈,“做事尚留一線,還請放過我爺孫吧,以后但有催使,絕無不可,可如果真要我倆爺孫的小命,也怪不得小老兒我了。”
周圍人看著他,無一人說話,老頭只得長嘆一口氣,將手中西瓜放在案板上,拿起一旁的西瓜刀,繞著西瓜左右晃了兩圈,輕喝一聲一刀揮下,周圍人都看見西瓜被一刀兩斷,可是那聲響著實不像是砍西瓜的,有幾位熟悉的,那聲音好像看那屠夫殺豬,一刀下去穿過血肉一樣。
不過這一刀下去眾人都看見那小孩重新站了起來,脖子上確實掛著先前的頭顱,此時這小孩一臉驚訝,兩只手在頸脖處摸來摸去,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這個樣子確實逗笑了在場不少人。
齊理在剛剛老頭動刀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身可以動了,站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摸一摸自己的頭顱還在不在,第二件事才是觀察自身所在的環(huán)境。
雖然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穿越了,但沒有什么實際感受,直到自己能夠睜眼看見的時候,這一幕帶給齊理的沖擊只有他自己知道。
從剛才嘈雜的環(huán)境中,齊理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看清楚周圍景色時,確定了面前這是一個類似于原來古代的世界,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和遠處的房屋布景就知道了,假的不可能有這么真實,雖說國內(nèi)也有影視城,但人們的服裝與精神面貌絕不相同,新世界的人們,臉上不可能有這么卑微凄慘的神色,大部分人不管生活是否富裕,但至少從精神上就可以看出人格的獨立。
而這里,是一個看臉就能分出階層的世界。
晃了晃腦袋,自從身體恢復如一后,原主的記憶就一直不斷沖擊著齊理的大腦,倒沒有多少疼痛感,就是頭腦里一幅幅畫面一直在閃回,都快不能正常思考了。
腦海里的閃回片段終于結(jié)束了,而理清原主的記憶后,齊理忍不住瞇了瞇眼睛,他與這戲法老頭可不是爺孫關(guān)系啊,而且……
看了看在那立著的老頭,齊理暗想,這老頭可不是啥好人呢。
看足了熱鬧,瓜棚前的人都心滿意足,按理說到這里應該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兩人出來說兩句好話,眾人再撒點銅幣,今天這件事就可以完美落幕了。
小孩剛剛恢復,驚魂未定還能理解,但老頭也站在原地動也不動,這就未免有些奇怪,當人們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可以見到老頭的頸間隱隱出現(xiàn)了一抹紅色,越來越明顯,漸漸的開始又有血滴落了下來,直愣愣的摔倒在地,落地后連頭顱也被摔出丈遠。
眾人齊齊發(fā)出驚呼,誰也沒想到會這幕景象,“啊,這人也死了!”
人群之中爆發(fā)出一聲尖叫,眾人回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人群之中有個人不知怎么,直直站著,脖子上的頭顱落地才被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異樣。
“爺爺!”場中突然發(fā)出一聲哭喊,眾人回望,只見那小孫子發(fā)現(xiàn)自家爺爺?shù)乃罓睿粫r接受不了,抱著爺爺?shù)念^顱就想往身體上裝,一聲聲“爺爺”叫的,在場不少大姑娘都轉(zhuǎn)過頭暗擦眼淚。
可是這哪又是能夠裝回去的呢,看看地上的那一攤血跡,怕不是把身上的血都流干了。
而此時齊理一心二用,一邊用從葫蘆娃里學來的語氣喊著爺爺,一邊研究手中西瓜,對,就是西瓜。
雖然手上這玩意看著像頭顱,有眼有鼻有口有舌,摸著手感也像頭顱,甚至還有淡淡的溫度,但是不管這玩意看著有多么像,說到底還是一個西瓜罷了。
這玩意就是幻術(sh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