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聲照常響起,陣地上不斷揚起灰塵,這對法國人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今天有那么一點特別,德國除了送來幾萬枚炮彈外,還有幾個人偷偷潛伏在被炸成焦土的平原上。
站崗的法國人被轟得都站不穩(wěn),自然沒法有效觀察戰(zhàn)場。
特別是在黑夜里,伸手不見五指,法軍為了隱蔽也不開燈,更是讓觀察工作難上一層。
不過被炸習(xí)慣了,炮彈對他們來說就不那么可怕了,反倒不挨炸才是可怕的。
因此他們十分放松,外面的土堆結(jié)構(gòu)陣陣作響,里面的士兵吃老鼠、玩撲克。
他們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緩緩靠近,那些身披重甲的德國士官十分靈活,很快就摸到了陣地前。
等待了一輪炮火的間歇,迅速沖進去,干凈利索用錘頭砸死幾名哨兵。
把尸體甩飛出去,然后環(huán)游在交錯的戰(zhàn)壕里,繼續(xù)在濃煙中悄悄暗殺法軍士兵。
如此往返,毫無防備的法軍傷亡慘重,而謹慎的德國士官一個沒死。
里面的法國人終于感到了異常,走出來成群結(jié)隊,緊張地察覺陣地里的動靜。
可不料,第二輪的炮火比之前來的要快得多,僅隔十分鐘,便砸進了陣地里。
德國士官們趁機跑到戰(zhàn)壕邊際,躲在木頭環(huán)繞的坑里。
其中一人,躲在屋檐下,舉起信號槍發(fā)射,隨即紅色的濃煙向天上打去,溶入渾濁的天空。
這一景象為庫斯特看到,他站在梯子上,拔出軍刀大喊:
“士兵們,沖鋒!”
近千人從龐大的陣地中爬出,團團吼聲融為一團,帶著地動山搖般的架勢沖向?qū)γ妗?p> 法國人聽到這吼聲被驚住了幾秒,不過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急忙炮到陣地前。
但兇猛的炮火使他們每前進一步就會炸死十幾人,被炸得像是條狗一樣,從陣地中被拽出來。
好不容易來到了陣地前,軍官帶兵走進坑里,想要質(zhì)問那幾名哨兵。
可迎面而來的不是他熟悉的士兵,而是渾身鋼鐵的德國人,他們兇神惡煞舉著沖鋒槍對準那軍官。
軍官連投降都來不及,下一秒就被打成了篩子,身后幾名倒霉蛋也是同樣的遭遇,被穿透而來的子彈貫穿。
解決掉這些人后,士官冒著炮火來回穿梭在陣地前沿,看到一個法國人就殺一個,要是有人架設(shè)機槍則手榴彈招呼。
眼見德軍越來越近,而自己手下的兵剛剛醒來,十分遲鈍和疲憊,根本無力抵抗。
法國軍官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繼續(xù)撤退。
德國人還沒打下陣地,雙方傷亡連千人都沒超過,顯然沒有陷入鏖戰(zhàn)中,然而法國人自己撤了。
他們撤的很果決,帶得走的東西全部帶走;而早成了擺設(shè)的大炮,以及無用的傷兵統(tǒng)統(tǒng)拋棄。
炮火停歇后的一分鐘,德國人便登上了陣地。
之后,源源不斷的人涌了進來,本就狹窄的戰(zhàn)壕更加堵塞。
庫斯特也跟隨大軍,走進陣地里,一眼看到那幾名躺在地上,身著重裝的士官們。
他走上前去,關(guān)切道:
“你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確實很好,可以接著送死了。
一名士官的封閉式頭盔中閃過一絲光芒,似乎是在跟他翻白眼。
嘆了一口氣,問他:
“將軍,我們何時能夠回家?”
周圍幾名士官聽聞,也稍微起身望向庫斯特,顯然都很期待答案。
然而庫斯特是個奧地利人,他怎么可能知道。
“呃...哎呀,天有點冷。你說這法國人的戰(zhàn)壕質(zhì)量就是不經(jīng)用,養(yǎng)出來的耗子都沒我們的大。哈哈...”
庫斯特干笑幾聲,覺得有些尷尬,又咳了幾下:
“組織上已經(jīng)決定了,嗯...我會嘗試把你們調(diào)到后方去帶薪度假?!?p> 其實德國人根本不在意這幾個小兵,但要是庫斯特動用自己的私人關(guān)系,那就變得很簡單。
但就算這樣,這個消息也值得那幾名士官亢奮起來:
“那太好了!感謝你將軍,能為你和皇帝帶來勝利,是我們的榮耀?!?p> “嗯...”庫斯特低沉應(yīng)了一聲,回過身問副官:
“尼爾森,法國人跑哪去了,我要給他們的腚眼上開一刀?!?p> “去了西面的一個村落。值得一提,這個村子的男丁大多被送到戰(zhàn)場上了。所以,這里都只剩下了喪夫的女人?!?p> 尼爾森做出了一個詭異的表情,似乎在憋著笑:
“我想...我們可以讓我們的士兵在那里休息一陣子?”
庫斯特頓下腳步,緩緩把頭轉(zhuǎn)過去。兩人相視一笑,達成了一個共識:
“好,那就去吧。尼爾森,交給你了,隨便干,只要別把人帶我面前,我已經(jīng)是個五十歲的老頭了。”
尼爾森朝他敬了一個禮,便走到前面去,對士兵大聲說著一些下流低俗的話語。
然而這不僅沒有惡心到士兵,反而讓他們作戰(zhàn)情緒大增,因睡眠不足而對上級產(chǎn)生的仇恨也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為了仰慕之情。
于是,經(jīng)集團軍中多個大佬的同意,炮兵總指揮率先爭起功來——向村落周圍投下了近千枚炮彈,把堅固的石頭炸成灰。
為了防止法國人再次逃跑,騎兵向兩側(cè)包抄,斷掉了法軍的退路。
見準備的差不多了,尼爾森當機立斷,下達了沖鋒的指令。
早架在梯子上的德國人隨即猙獰的跳了出去,像是條野狗一樣嚎叫者狂奔。
村子里的法國人見到如此洶涌的進攻,被四面包圍的他們十分膽怯,萌生出了投降的想法。
但軍官堅決不同意,舉起手槍大聲質(zhì)問:
“法國男兒們,難道要像歷史上的那樣,把土地和你老婆貢獻給日耳曼人嗎?”
這一吼鎮(zhèn)住了慌亂的法軍,雙眼逐漸變得堅毅,像是換了個人,快速跑到了村口架設(shè)防御。
不過還是有幾個愣頭青反問軍官,皇帝拿破侖三世在普法戰(zhàn)爭中,于色當?shù)乃鏊鶠椤?p> 毫無疑問,他們被槍斃了,只留戰(zhàn)斗意志堅定的人。
燃起大火的屋檐下蹲著法國人,他們舉著槍,強睜充滿血絲的眼皮,緊緊盯住平原。
突然,視野中出現(xiàn)了第一個戴標志性鋼盔的人。
果斷扣動扳機,那人也應(yīng)聲倒地。
也正因這一槍,坐落于布列塔尼的“寡婦”村終于不再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