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事畢。
夏淵躺在鋪就綾羅綢緞的巨大石床上,心中百念雜陳,心想我真是和日了狗差不多。
哎。
個種滋味,一言難盡。
大唐……干狐人。
不過,似乎,在古典的傳奇故事中,寫故事的書生們對于狐貍精,總有些格外的偏好。
雖痛斥她們的禍國殃民,卻也渴望著與她們在不傷害自己的前提下,來一發(fā)。
這些人,最是虛偽。
不像自己。
我承認,我,夏淵,就是饞那種不一樣的刺激體驗。
……
如此想著,夏淵看向狐妖。
她已無情離床,衣著整齊。
仰頭,挺胯,雙臂張開,雙腿同樣張開,呈大字型,正懸于半空之中。
這似乎是一種修煉的特定姿勢體態(tài)。
夏淵覺得類似于第八套廣播體操,開合跳。
絲絲縷縷的月光,從山洞頂部的通風口子,像是被無影無形的力量拉扯,垂落下來。
于她頭頂匯聚成一片月華,皎潔明亮。
這造型……屬實美炸了。
主要是“燈光”打得好。
夏淵覺得如果拍下來,足以當私房照。
不過。
也就在此刻,他心中一動。
美歸美,但危險,也同樣危險。
她再次“消化”完畢時,說不準,會再次過來弄自己。
此刻。
夏淵一心二用。
一邊意識沉入稅書,繼續(xù)預備下一個征稅對象。
這會兒他已然清楚,征收而來的靈能,于此刻,于自己而言,可代全身精血抵一命,以及……呃,爽一次。
而夏淵也能感覺到,伴隨著兩次“靈能失控”的情況,在那能量的狂暴洗刷下,雖然自己存不下半分,但體質(zhì)卻潛移默化間,增強不少。
只是現(xiàn)在沒心思關注這些,留待日后研究。
先解決眼下。
意念在稅書中的同時,夏淵本身也動了。
從石床上爬起來,雙手負于身后,四十五度角仰望狐妖,嘴角帶笑,眼含欣賞和傾慕。
“此情此景,我似乎夢到過?!?p> 嗯?
聽到夏淵的聲音,狐妖長長的眼睫毛一陣顫抖,睜開眼睛,看向這邊,高冷而漠然。
夏淵這時判斷,這頭狐妖,并非純粹的妖物,沒有理智,而是存在著某些人的習性和思維。
有兩個細節(jié):
第一,是之前在山洞中,她會“開玩笑”,會調(diào)侃,幽默感是人才有的高級情感。
第二,是此刻,她衣服穿好了,說明她有“羞恥感”。
采補是為了修煉,是動物性本能。
但幽默感和羞恥感,則是人性的體面。
所以夏淵覺得,她是可以撩的。
這不就給自己留下大把的發(fā)揮余地嘛。
“你夢到什么?”
狐妖淡淡問道,語氣不悲不喜。
實則,她心中對于夏淵,也是驚訝無比。
二次靈能爆發(fā)。
靈能更多,皇氣,也更足。
這極有可能是皇室直系血脈!
說不定就是當朝天子圣帝流落在外的龍種!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他一個無品的凡人,為何能有這般神異。
想到這兒,她竟莫名生出幾分“榮幸”之意。
我采補過龍種!
若能長期采補下去,或許,這“皇氣”,對于自己的修為,有莫大的裨益。
她暫時舍不得殺夏淵了。
現(xiàn)在,夏淵既然聊起夢,那就聊夢。
她也好奇,這位夢到過什么。
夏淵朝她走近兩步:“時間已然過去很久,我記得不是太清楚,不過,有些細節(jié),還是印象深刻的?!?p> “我是一只愛了千年的狐,千年愛戀千年孤獨,長夜里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發(fā)為誰梳……”
“我愛你時你正一貧如洗寒窗苦讀,離開你時你正金榜題名洞房花燭,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一首《白狐》,夏淵開始尬歌。
輕聲的哼唱。
但,從肢體動作,到眼神表情,都徹底沉浸其中,仿佛真的做過這樣一場夢。
有歌為證。
歌,總不可能是我現(xiàn)編的吧?
正唱著……
呼!
妖風起!
下一秒,夏淵便覺,喉嚨上多出一只手,白嫩纖細的手指,延伸變長,仿佛變成觸角,牢牢抓住自己,單手舉了起來。
狐妖出手了。
只是她眼神之中,卻充滿一種極其震驚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有些恐懼了。
“你是誰?”
“你還知道什么?”
“你在影射什么?”
她厲聲喝道,審訊三連。
嗯?
夏淵為之愣住。
我特么就是想撩你一下,刷一波好感度,至于這么大反應嗎?
抑或者,她真經(jīng)歷過這樣的故事?
影射?
這個詞,用得很怪。
這……又從何談起?
是狐妖語言學得不精?還是背后另有隱情?
被她手舉,夏淵呼吸不暢,臉色漲紅,手腳掙扎,只是并不慌,她要殺自己,何必費這種周折,只是逼問罷了。
心中在思索。
這個時候,是繼續(xù)裝下去,詐她說出實情,真相?
還是,立馬求饒,重新回歸到撩的狀態(tài)。
夏淵迅速判斷。
即便知道實情、真相,對于自己而言,不過是個故事,毫無裨益。
但極有可能觸怒她。
所以,還是選B。
感覺到夏淵呼吸快斷絕,狐妖微微松開幾分手指,眼神卻依舊直勾勾盯著夏淵。
在等一個答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段,我也夢到過?!?p> “你要殺我,我不怪你?!?p> “如果,能死在你手中,那也算是美夢成真?!?p> “只是,我這腥臭骯臟的血,臟了女神的手?!?p> 夏淵開始“舔”了起來。
該慫就慫。
潘驢鄧小閑,此時,謂之,小,小意。
這露骨而酥麻的小騷話,倒是讓狐妖心底有些動容,只是面上依舊沒表現(xiàn)出來。
但,手指卻倏然松開。
夏淵直挺挺摔到地上。
有厚實狐皮毯,倒也不是很疼。
“真是夢到的?”
松手后,狐妖一只白生生的腳,踩在夏淵胸膛上,又問。
夏淵:……
咳咳。
看著她腳。
嘖嘖。
她察覺到夏淵的眼神,大拇指輕輕的屈了屈,微縮,似有羞意。
咦?
這就神奇了啊。
那啥不羞……
怎么看個腳,反而羞起來了?
夏淵正想笑,又聽到她的聲音:“那你可夢到,那書生是誰?”
夏淵脫口而出:“當然是我啊。還能是誰?”
話說出口,心念卻是飛動。
我草?
好像,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故事?
夏淵心頭浮現(xiàn)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或許,這狐妖命中的“書生”,是個大人物,就位于當朝公門之中的大人物!
如此,自己提起這個故事時,才會被她認為是“影射”!
她才會恐懼,擔心事情敗露!
那么……
這是一只被養(yǎng)在野外的真、狐貍精外室?
我去!
這位“書生”大人,玩得夠花啊。
如果自己猜測是真的,那此刻,夏淵心頭,只有一句話——彼,可取而代之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