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只有我能做。
楚夜的心理障礙沒有那么大,可好歹是砍斷一條活人的手,他心里終歸是排斥的。
可如果此時自己不擔(dān)當(dāng)這個角色,只怕瘦子命不久矣。
咬了咬牙,楚夜心一橫,眼冒兇光,讓人看著,絲毫就感受不到平日里的和氣。
“唰?!?p> 工兵鏟的刃口但起了破風(fēng)聲,下手的力道,生生就把空氣都撕開了一道口子。
洛頭心都提了一下,可他知道,如果此時楚夜不夠惡狠,手里只要有一絲遲滯,那瘦子的手就斷不了,到時,只怕瘦子生生白挨一下。
洛頭閉眼,隨即聽到茲的一聲,那種猶在耳畔的入肉聲,真當(dāng)揮劈在自己人身上,即便是亡命如他,也不免心神動搖了起來。
瘦子已經(jīng)預(yù)見得到這份痛楚,他也算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可當(dāng)著眼見自己晃的一下小臂胳膊離開了身子,緊接著傳來那股鉆上心頭的疼痛,他霎時就泄了氣。
“啊?!?p> 瘦子低沉的叫了一聲,牙關(guān)緊鎖得齒齦都并出了鮮血,他臉色慘白,且為了移開注意力,額頭重重的往棺身上連續(xù)砸了幾下。
楚夜看著滴血的工兵鏟,眼神暗了暗,而這時,離難已經(jīng)趕忙靠近瘦子,他手一揚,兩根金針定住瘦子不斷顫抖的軀體,隨后又是取出一顆藥丸。
“他先前已經(jīng)服過一顆止血散,如今再用,藥力會有減退,所以我們還需盡快出去,不然他可能撐不過三幾日。。”
大致看了一眼,離難判斷道,此時他看向楚夜。
楚夜當(dāng)然知道眼下情況危急,所以再離難還沒脫口而出瘦子現(xiàn)狀的時候,他已然觀測起了銅棺。
楚夜借著李鴨子視角,在整個主室中已經(jīng)摸尋了一遍,并是沒有找到氣眼的所在,而所謂的陵墓造匠生路,自然也是毫無蹤跡,他想了想,覺得這銅棺之下尚有可能。
可主室之中,棺身以鐵水鑄澆,同地宮石板千百年下來已經(jīng)是一體的,想以人力移之,無異于癡人說夢。
眼下最可行的,怕是起開銅棺,但是這銅棺似乎里面隱匿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要不然也不用一照面,瘦子就丟了一只手。
“想要出去,必然繞不開打開銅棺,而這銅棺以鐵水澆鑄封了外路,真想打開,也就只有這個裂口處了?!?p> 楚夜沉下心,雖然不知道銅棺具體為何物,但是通過打量,他心底有八成肯定這個棺內(nèi)具備著開合的機栝。
“里面有活物,剛剛抓著我的,好像是只長滿了毛發(fā)的大手?!?p> 瘦子緩過了一口勁,聽聞楚夜還要在洞口上做文章,下意識露出驚懼之色,趕忙開口提醒。
活物!
聽著瘦子言說,幾人不由都是往著“投食口”看了過去。
這是具棺身,里面躺著的只有尸身,要是說活物,那意思不就是里面詐了尸。
活僵?
楚夜沒有否定這個東西,因為他知道,有許多東西尚是如今所不能解釋的,但他此刻又不能全信,要不然接下去,由誰接掌著繼續(xù)探入這個“投食口”。
“我試試。”楚夜開口提了一句,但是此時,洛頭卻是起身阻了他一下。
“還是我來吧?!甭孱^到,臉色平緩,看不出具體的想法。
要知道這可不是分寶貝,先上的幾乎就是沒個好,尋常人躲都來不及,哪有人會趕著上躺子呢。
楚夜微微搖了搖頭,他知道洛頭的好意。
“你開不了,據(jù)我所知,這個銅槨應(yīng)該是一個機栝盒,內(nèi)部有無數(shù)細微的暗門。而今外棺被鐵水封死,想要打開它,必須理清內(nèi)部的脈絡(luò),才有可能將其分解開,而在這里的幾人,除了我,只怕沒人做得了這件事。”
楚夜并非是在自夸,他如今恰得李鴨子身手,如果以盜掘之氣行乎于指,那便能感受到一切微小的細節(jié)。
這種技藝,是在場幾人所不具備的。
沒人反駁,離難那,動手丟出了一顆藥丸。
楚夜沒問是什么東西,覺得最不濟,也應(yīng)當(dāng)是保健品。
出于信任,他口一張,輕輕拋了一下,吞咽進了嘴中。
這個行徑看起來很是輕佻,似乎和眼下的處境并不吻合,但楚夜這么做,并是想讓幾人放松一些。
“沒事的,以我的速度,也許里面那東西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已經(jīng)把這機栝解決了?!?p> 楚夜笑說,隨即去挽袖子。
而后他走到“投食口”位置,斜斜撇了一眼,然后朝洛頭道:“洛頭兒,一會要是我真被什么東西咬上了,你可別留情啊,果斷砍了兄弟這條手,好歹還能給兄弟存條性命?!?p> 云淡風(fēng)輕,可洛頭哪能不明白,楚夜的表現(xiàn)一半出自于強自鎮(zhèn)定,不過他并未在阻攔。
如楚夜所說,這件事確實只有那行里的人才搞得定,他們這些泥腿子,做些體力活也許成,可真要講技藝,那無疑是不入門道的。
洛頭點了點頭,算是認可楚夜的建議,他提起楚夜遞來的工兵鏟,一副蓄勢待發(fā)。
“真特么狠,也不再奉勸我兩句?”
看著對方肅然冷漠的神情,楚夜臉頰抽了抽。
但是抱怨歸抱怨,現(xiàn)實中,他還是不得不移到了棺身裂口處。
那黑洞中究竟藏著什么?為什么會把瘦子往里扯?
楚夜眉頭蹙在了一起。
要知道對于看不見的事物,心理恐懼會被無限制的放大,此時想要伸手探進棺中搞清狀況,不亞于光著腳丫爬刀桿,一不小心,就有掉下來摔死的可能。
楚夜閉眼,他緩緩平復(fù)了自己的呼吸,盡量讓自己不去聯(lián)想剛剛瘦子遇到的狀況。
在離難洛頭和瘦子三人的注視下,楚夜終于熬不住那漫長的煎熬,五指緩緩的探向了“投食口”之中。
投食口這名字起得古怪,就像是意思成外邊進去的東西,是為了喂養(yǎng)里邊的什么存在,這種心理壓力作用在楚夜心頭,不能說是沒有功效的。
楚夜問過離難,可離難除了知道這么個叫法,并沒有更深層的理解。
楚夜壓制住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可他已然不覺,即便只是這短短的幾息時間,他額上已然布了一層冷汗。
手進一寸,毫無異樣。
手進一尺,依然沉寂。
楚夜緩緩感受著自己手掌的下落,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將身體同先前瘦子那樣壓得太下,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自己有足夠的預(yù)留空間應(yīng)對突發(fā)的狀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