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人偶的“秘密”（求追讀）

　　托德身亡，身處疫病之潮的教派成員們立刻崩潰，普通信徒當場暴斃，而掌握庇護秘術(shù)的術(shù)師們也不得不分散心神，勝利的天平迅速傾倒向另一方。

　　最后一位三環(huán)術(shù)師倒下，宣告「血骨教派」的徹底覆滅。

　　匆忙趕到地牢入口，見到重傷的安托萬和施密特二人，杜勒格連忙問道：

　　“使徒胚胎被摧毀了嗎？”

　　蘇拉解釋道：“白骨鴉被流放到了虛境之中，按安托萬先生的說法，祂再也無法踏入我們的世界一步?！?p>　　“這......”

　　不明所以，杜勒格問道：“夜梟和托德呢？”

　　“尸體都在下面，先別下去，呼......那里氧氣不足。”

　　“我明白了。”

　　戰(zhàn)斗從開始到結(jié)束，還不到十分鐘。但是號角召喚的疫病之潮，令以治安署大樓為中心的大片區(qū)域都淪為了惡臭污穢的人間地獄，想要清理這些鬼東西，十個小時可能也不夠。

　　不幸中的萬幸，居住在附近的平民已經(jīng)提前疏散。

　　有了上次清理殘余毒氣的經(jīng)驗，駐扎在梅倫市附近的部隊迅速開赴治安署大樓，利用火焰噴射器焚燒這些污穢之物。

　　包括安托萬在內(nèi)，大量傷員被救護車送往梅倫市醫(yī)院，唯有施密特例外。雖然他的傷勢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嚴重，卻只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也不肯去休息，直接投入到焚燒疫病之潮的工作中。

　　知曉施密特的工作狂性格，蘇拉也沒有勸說的意思，只是感慨道：

　　“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總感覺有些突然啊......”

　　取出沾滿血跡的煙斗，用火焰小心烘烤著，施密特疑惑道：

　　“突然，怎么說？”

　　“會長，還記得我們在伯爵莊園時的討論嗎？”

　　“嗯?！笔┟芴攸c點頭。

　　“我們當時的結(jié)論是，陰謀者在利用遺物刺激普通人的欲望，以此達成暴食，貪婪，嫉妒......等諸多要素，來為一個驚人的儀式流程做準備，陰謀者更是咄咄逼人，極盡挑釁之能事?！?p>　　聞言，施密特笑道：

　　“結(jié)果，血骨教派真身暴露后，不過幾日便迅速覆滅，頗有種雷聲大雨點小的感覺，是這樣嗎？”

　　“沒錯，而且托德和夜梟最后不顧一切奪取使徒胚胎的行為，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狗急跳墻?！?p>　　“狗急跳墻，好形容，哈哈哈哈......”

　　點燃煙草，施密特笑道：“但凡陰謀奸宄，永遠是蟄伏在暗處的時候最可怕。一旦暴露在陽光之下，他們的丑態(tài)，自然暴露無遺?！?p>　　“也是......”

　　秘密結(jié)社，就勝在“秘密”二字，一旦走上與官方勢力正面對抗的道路，那就只剩下你死我活。

　　血骨教派成員的尸體被集中到一處，當場焚燒，望著熊熊燃起的火焰，蘇拉低聲道：

　　“會長，血骨教派掌握的遺物要怎么處理？”

　　血骨教派經(jīng)營若久，加之托德尋找、制作與「疫病骸骨」相關(guān)的眾多遺物，價值相加總和，以楓郎計，接近五位數(shù)之多。

　　“協(xié)會的秘庫封存這些污穢的東西并不合適，尤其是那個該死的號角。我會向曙光守衛(wèi)申請遺物收容，將工作交給他們。當然，得按照原價付錢，不過，秘法部應(yīng)該也會分一杯羹?！?p>　　握著煙斗，讓煙草中的尼古丁麻醉神經(jīng)，微微放松，施密特笑道：

　　“對了，蘇拉，這些天忙得暈頭轉(zhuǎn)向，你入職第一個月的工資，還沒有發(fā)呢?！?p>　　“啊，是四楓郎來著？”

　　“那只是基本工資。整個血骨教派事件中，你出力最多。等我完成檔案后，就可以計算出你應(yīng)得的獎金，我想想，應(yīng)該和你欠協(xié)會的‘貸款’差不多?！?p>　　“那太好了?！?p>　　蘇拉點點頭，雖然他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需要用到錢的地方，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秘術(shù)修習，都是近乎“免費”的，加之與梅倫伯爵的交好，導(dǎo)致他對金錢的概念逐漸失去具體認知。

　　“怎么感覺反而退化成了溫室里的花朵......”

　　雜事基本處理完畢，呼出一口寒氣，蘇拉疲憊道：

　　“會長，請允許我先回家休息?！?p>　　“嗯，后續(xù)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了?！?p>　　......

　　......

　　回到家中，蘇拉看向人偶，擔憂道：“諾薇，你沒事吧？”

　　自發(fā)動秘術(shù)改寫虛境通道的坐標之后，人偶就一副蔫了的模樣，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胳膊上，氣息萎靡。

　　聽到蘇拉的關(guān)心，諾薇輕聲道：

　　“我感覺有些疲憊，施展覆寫坐標的秘術(shù)，對現(xiàn)在的我而言，消耗果然還是太大了?！?p>　　將人偶輕輕放在沙發(fā)上，蘇拉皺眉道：

　　“你究竟掌握多少足以自毀的秘術(shù)？”

　　“數(shù)不清?！?p>　　人偶緩緩捋起一束白發(fā)，放在鼻尖前，輕輕嗅了嗅，無奈道：

　　“疫病之潮的污穢氣息，即便是「傘骸」也無法洗去，還有我的裙子，全被它污染了。”

　　蘇拉見狀，問道：“需要換一身衣服嗎？”

　　“不......”

　　人偶歪著頭，輕笑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這件長裙，也是我的一部分?！?p>　　一部分？

　　蘇拉詫異道：“這么說，你其實一直都沒穿衣服？”

　　“你的注意力，還真是奇怪?！?p>　　豎起食指，輕輕晃了晃，人偶接著道：“我想說的是，我需要清洗......”

　　“熱水可以嗎？”

　　“是的。”

　　“我明白了，你先靠著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準備?！?p>　　燒開一壺熱水，蘇拉拿出日常洗漱用的臉盆，對諾薇的尺寸而言，這至少得算是豪華浴缸。

　　只不過，人偶的身體輕盈，水面的張力完全可以托起她，她甚至沒辦法潛到水下去，蘇拉只能將毛巾捏出一角，沾上熱水和肥皂，細心地為諾薇清洗衣裙和發(fā)絲上的污染。

　　最后，以火焰手套烘干人偶身軀的潮濕，再用梳子小心地梳理長發(fā)，一邊梳，蘇拉一邊道：

　　“雖然這么問很不禮貌，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的衣服里面，什么都沒有嗎？”

　　聞言，人偶眼眸閃爍，衣領(lǐng)的絲帶自行解開一部分，長靴也化作黑煙消散，晃了晃與小手一樣白皙的腳丫，不滿道：“相處也有一個月時間了，難道你認為我只有腦袋和四肢？”

　　蘇拉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衣物是身體的延伸部分，或者說是擬態(tài)，原來是這個意思。這么說的話，你可以自由變換衣服的樣子？”

　　“差不多，不過我很喜歡這一身，你看膩了嗎？”

　　搖搖頭，蘇拉道：“當然沒有?！?p>　　“喔......不過我確實沒發(fā)現(xiàn)，你更喜歡什么樣的衣服?！?p>　　純黑色的流光在身軀周圍變幻，眨眼間，人偶換上了凱瑟琳平日里最常穿的學院制服。

　　“怎么樣？”

　　莫名的既視感，蘇拉咳嗽一聲，問道：“你能變換頭發(fā)的顏色嗎？”

　　“當然不能。”

　　“換回去吧，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裙子?！?p>　　聞言輕笑，諾薇變換回原先的古典華裙，攏起雪白的長發(fā)，“我現(xiàn)在需要睡覺?！?p>　　這還是人偶第一次有睡眠的需求。

　　“我也是，靈性將近枯竭，滋味真不好受?！?p>　　摁了摁太陽穴，蘇拉忽然想起什么，愣道：“你睡在哪里？”

　　“我們的生命共生，離你越近，我才能越快恢復(fù)。”

　　“這樣......”

　　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在夜晚來臨的時候，會抱著抱枕和玩偶入睡，蘇拉感覺自己大抵是回到了童真年代。

　　“真奇怪......”

　　望向枕邊人偶靜謐的面容，蘇拉心中忽有所動，他還是第一次仔細觀察諾薇閉上眼的模樣。

　　驀然，諾薇睜開雙眼，輕聲道：

　　“你需要盡快和「噬疫侍者」取得聯(lián)系，否則我耗費這么大功夫，就全都白費了?！?p>　　“嗯，不過得等受傷的術(shù)師們出院?！?p>　　人偶點點頭，又道：“你讓開點，別壓著我頭發(f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