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雨夜調(diào)查
直到秘術(shù)魔藥有效期的最后一天，蘇拉才堪堪能夠釋放秘術(shù)。而喬伊斯為他準備的幾只肉雞，也得以延長了一周壽命。
最后，蘇拉挑選了一位幸運兒，給它的脖子抹了一刀，在上氣不接下氣的凄厲聲中，蘇拉又將暗影覆蓋在肉雞的傷口處。
“居然完全掩去了傷口......”
蘇拉看著重新活蹦亂跳的肉雞，不禁感嘆秘術(shù)的神奇，它的脖子就像是套了黑色的頸帶，看不分明。
而在正式使用出「暗影的恩賜」后，蘇拉才發(fā)現(xiàn)秘冊描述中并未提及的缺陷，或者說弱點——
保持秘術(shù)的作用，需要消耗「靈性」，而且相當劇烈，僅維持肉雞脖子處的致命傷口，每分鐘就要消耗他5%的靈性。
蘇拉攢住五指，解除了秘術(shù)，流經(jīng)動脈的雞血像是噴泉一樣涌出，險些噴了他一身。
觀察著肉雞空洞洞的脖子，蘇拉逐漸察覺到「暗影的恩賜」的本質(zhì)，“由秘術(shù)代替血肉組織，維持生命機能，撤除秘術(shù)后，那些被替代的血肉組織也不會回歸......”
確實是應急時刻才能使用的秘術(shù)。
“如果能解除秘術(shù)釋放必須在傷口之上的限制，這豈不是恐怖的殺招？”
通過序列能力接近對方，接著用秘術(shù)取代心臟、大腦或是什么重要的器官，接著立刻解除——無聲無息直接，便能奪取目標生命。
“秘術(shù)的底層邏輯是不確定的，任何修改都會導向完全未知的結(jié)局，想要達成你的要求，很可能會使得它面目全非......”
諾薇露出莫名笑意，接著道：“不過要試試嗎，我大約需要十年時間。”
“真是夸張的時間尺度，算了吧?！?p> 而這番理解，也讓他的秘術(shù)卡學習進度從20%小小地上漲到了22%。
在農(nóng)場小住的日子結(jié)束，辭別喬伊斯先生，蘇拉和凱瑟琳回到了梅倫市市區(qū)，剛進入事務所，二人便碰上匆匆步出通訊室的施密特。
“你們回來了？”
施密特稍顯疲倦的臉上露出笑容，“蘇拉，跟我過來一下?！?p> 來到會長辦公室，蘇拉看向施密特手上的電報，遲疑道：
“會長，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關(guān)于猴爪，我得到了一條重要情報，你先看看。”
接過施密特遞來的電報，蘇拉匆匆瀏覽，內(nèi)容大致是在對北萊茵地區(qū)術(shù)師的排查過程中，發(fā)現(xiàn)猴爪曾在一名專門從事黑市買賣的商人手中出現(xiàn)過，此人名為弗雷爾，二環(huán)術(shù)師，目前就居住在梅倫市。
“目前只確定了弗雷爾的模糊信息，具體的交易細節(jié)，還要等到我親自上門拜訪之后，才能知曉。”
望向窗外的陰郁天空，施密特握著煙斗，“要下雨了......蘇拉，既然你剛好回來，正好和我一起去，如何？”
“好?！?p> 蘇拉毫不猶豫地答應，猴爪一事，和羊皮卷有著共性，背后的陰謀者，極大概率是一撥人。
他繼續(xù)看著手中的電報，疑惑道：“會長，這是我們上級組織的情報部門嗎？”
“不是?！?p> 施密特笑了笑，“不過也算是協(xié)會的老朋友，你肯定聽說過他的名字?！?p> 蘇拉目露疑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還認識從事情報工作的人物。
見狀，施密特也不再賣關(guān)子，直接道：“梅倫伯爵?！?p> 梅倫伯爵......蘇拉了然于心，他確實知道這個名字，數(shù)百年以前，梅倫市還只是一個小村子，屬于當時梅倫伯爵的封地。時至今日，雖然伯爵的封地沒有隨著城市的發(fā)展而擴張，但他的影響力在這片土地卻是根深蒂固。
即便赫爾曼帝國戰(zhàn)敗解體，像梅倫伯爵這樣的地方貴族，依然過著優(yōu)渥的生活，更是楓丹帝國的重點統(tǒng)戰(zhàn)對象。
“這樣的大人物居然還從事情報工作？他為誰收集情報？”
“楓丹帝國秘法部，梅倫伯爵負責北萊茵地區(qū)的情報和外交工作，算是秘法部的一只‘眼睛’?！?p> 所謂外交，自然指其他大型術(shù)師組織。
蘇拉更詫異了，“楓丹人這么信任赫爾曼的貴族？”
“當然不是，楓丹佬對赫爾曼人盯得很緊。只是梅倫家族的身份相當特殊，魏格納教授應該和你說過吧？他是神裔家族的一員?！?p> 神裔家族？
現(xiàn)如今的神裔家族，更多的是作為吉祥物，發(fā)揮不了什么影響力，但與術(shù)師世界又有著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確實適合搞外交工作。
而外交人員，兼職一下情報工作，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蘇拉好奇道：“梅倫伯爵傳承的是哪位神明的神性？”
“萊茵地區(qū)的數(shù)個神裔家族，都承載著執(zhí)掌九月之神「戰(zhàn)爭薔薇」的神性。”
“原來如此?！?p> 點點頭，蘇拉道：“會長，我先去檢查一下武器。”
施密特從抽屜里取出霰彈槍，“蘇拉，這只是單純的拜訪?！?p> “是的，拜訪。”
關(guān)上會長辦公室的木門，蘇拉下到一樓，忽見一道佝僂身影，抱著疊文件，他笑道：
“布蘭達女士，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老婦人沒有回答，只是朝他露出笑容，讓蘇拉暫且放下心來。
來到圖書室，魏格納教授依然端坐在書桌之后，閱讀著晦澀難懂的典籍，見到蘇拉，笑道：
“孩子，你回來了？”
“是的，教授，關(guān)于凱瑟琳的事情......”
將凱瑟琳的情況告知魏格納教授，蘇拉接著服用了老教授新配置的秘術(shù)魔藥，這確保他能隨時使用出「暗影的恩賜」。
取了本神學研究書，回到值班室消磨著時間。陰云愈深，瓢潑大雨在傍晚終于落了下來，不過這并不能阻止施密特的拜訪計劃。
街上的霓虹燈在雨中變成一團團模糊的色塊，透過汽車車窗，蘇拉入神地望著雨中的梅倫市。
“到了，弗雷爾就在那棟建筑里?！?p> 雖然雨勢頗大，但是二人依然能望見窗戶里透出的明亮燈光，施密特撐開雨傘，沉聲道：“至少沒有白跑一趟，蘇拉，如果你感覺冷的話，可以嘗試用火焰手套保持身體的干燥。”
“還可以這樣？”
聞言，蘇拉五指微屈，激活火焰手套，冷風吹來的雨滴落在衣領(lǐng)，很快蒸發(fā)。
他側(cè)了側(cè)雨傘，確保肩上的諾薇不會被雨淋濕，人偶也不喜歡潮濕的天氣。
來到弗雷爾家門前，施密特叩響厚重的木門，反復敲擊多次，沒有任何響應。
施密特眉頭微皺，“現(xiàn)在才裝做不在家，已經(jīng)來不及了?！?p> “不對，會長......”
蘇拉臉色一變，轉(zhuǎn)述著諾薇的話語：“空氣中，有血的味道?！?p> “什么？！”
聞言，施密特立刻拔出懷中的霰彈槍，槍口火光乍現(xiàn)，沒有槍聲，但門鎖已經(jīng)被炸了個稀巴爛。
砰——
一腳踹倒破門，施密特端槍進入，蘇拉緊隨其后沖進弗雷爾家中。
“這......”
頭發(fā)花白的弗雷爾，仰倒在自家的客廳里，暗紅色的血泊浸透身下的整張地毯，落地臺燈倒在他的頭邊，將他驚恐的雙眼照得發(fā)亮。
在他的心口，插著一支匕首，與匕首和鮮血同在的，是蘇拉惦記已久的事物。
一張羊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