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疑惑
悅公主守在狩獵場的營帳里來回地踱步,聽到山林中發(fā)出信號的聲音,才放下心來:“太好了,找到晨曦哥哥了?!?p> 坐在后面喝茶的三皇子道:“可惜了,沒有趁此機(jī)會除掉那個女人。”
悅公主:“皇兄,晨曦哥哥會不會知道是我們驚了她的馬?”
三皇子道:“放心,那匹馬我已經(jīng)讓人解決了,劉晨曦就算有所懷疑也沒有真憑實(shí)據(jù)。”
悅公主:“那就好,不然晨曦哥哥要怎么看我。”她走出營帳,命令宮女準(zhǔn)備熱水和食物。
三皇子無奈笑道:“皇妹,你是燕國最受寵愛的公主,這樣紆尊降貴去討好一個男人會被人輕看的?!?p> 聽到一串馬蹄聲,知道是侍衛(wèi)帶著劉晨曦回來了,悅公主掀開營帳跑出去,就看到劉晨曦動作親昵地抱金婲下馬,那女人,她居然還披著劉晨曦的外袍。
她記得一年前乳娘教她女子在男子面前要扮做柔弱,她寒冬臘月地去到他所住的驛館,晚上時假裝打了幾個寒顫,想要借一件他的外袍,盤算著如此原來,下次便可以借口還外袍再來找他,不料他卻說不習(xí)慣別人穿他的衣服,命令一個管事的婆子現(xiàn)買了外袍給她。
婆子安慰她說劉公子專程讓人新買,說明禮重公主,她也這么安慰自己,還一直好好的保存著那外袍,只在見他的時候穿。
如今還是夏天,能有多冷,晨曦哥哥竟然讓這個女人披了他的外袍。
悅公主跑上前:“晨曦哥哥,你有沒有事?”
劉晨曦朝悅公主和三皇子行禮:“謝三皇子和公主關(guān)心。”
悅公主:“晨曦哥哥,我讓人在營帳里準(zhǔn)備了食物和熱水,你快進(jìn)去擦洗一下吃點(diǎn)東西吧,你已經(jīng)一天沒吃東西了?!?p> 金婲聽說有食物,眼光一亮,裂開嘴笑著正要道謝,就被劉晨曦?cái)r?。骸爸x公主美意,我們可以自行會客棧休息,就不勞煩了公主和三皇子,天色已晚,請二位早些回宮。”
悅公主心中一震,原本晨曦哥哥對她就一直保持著“禮重”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看她的眼神中更多了一份疏離和防備。
三皇子:“罷了,你們先回去吧?!?p> 劉晨曦再次朝二人行禮后,摟著金婲離開了。
金婲很想問他為什么不就近在營帳填飽了肚子再走,仔細(xì)一想,他這樣做應(yīng)該有他的理由,便沒有開口。
悅公主眼睜睜見他們?nèi)绱擞H密地走遠(yuǎn),跑進(jìn)營帳推翻了熱水和食物。
三皇子:“看來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連這里的食物都不肯用,不會是怕我們下毒吧?”
悅公主趴在矮桌上抽泣:“晨曦哥哥,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么就是不喜歡我呢?”
三皇子:“皇妹,為兄早提醒過你,紆尊降貴去討好一個男人只會被他輕看了你?!?p> 悅公主摸著眼淚:“那我該怎么辦,我現(xiàn)在一想到他對那個女人……我不能沒有晨曦哥哥……嗚嗚嗚……”
三皇子蹲下身,掏出手巾替悅公主擦拭眼淚:“皇妹,你可以把這句話告訴父皇,不光要告訴他,還要做給他看,父皇再如何欣賞劉晨曦也不會超過對你這個親生女兒的寵愛你,不會任由你為了劉晨曦要死要活,他一定會幫你的。”
走出皇家狩獵場,金銑等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金婲出來,立刻擁上前:“小姐!小姐!”
金婲見是金銑等人,歡快地朝他們揮了揮手。
金銑見金婲面容狼狽,頭發(fā)凌亂,還披著男人的外袍,急問道:“小姐,你怎么成這樣了?”說著,略帶責(zé)怪的看著劉晨曦。
金婲趕緊解釋:“沒事了,沒事了,幸好劉……晨曦及時找到我,不然你們恐怕就見不到我了?!?p> 聽了金婲的簡單說明,金銑等人立刻跪下嘴里念叨著感謝的話。
劉晨曦:“好了,好了,快帶你們家小姐回去休息?!?p> 金婲偷偷瞟他一眼,剛才叫他名字的時候,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紅寶起來后注意到劉晨曦的手搭在自己家小姐肩上,問:“小姐,你是不是胳膊脫臼了?”
“沒有啊?!?p> “那為什么劉公子要?”紅寶抬手指著劉晨曦搭在自己家小姐肩上的手。
“我……”面對他們疑惑的眼神,金婲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害羞,往前一步擺脫了劉晨曦的手:“對呀,你、你干嘛?”
劉晨曦笑看著金婲慌慌張張上了馬車,劉喜過來:“公子,您在笑什么?!?p> “沒什么。”劉晨曦也坐上馬車。
過了一會兒,金婲才想起來問:“剛才人多口雜,就沒有問,悅公主在營帳里準(zhǔn)備了食物和熱水,我們?yōu)槭裁床怀粤嗽倩乜蜅???p> 劉晨曦:“皇家狩獵場的馬匹都是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我給你選的馬也是性情溫順的,按理說不應(yīng)該會突然發(fā)狂?!?p> 紅寶捂住嘴驚恐道:“您是說有人想要害小姐?”
劉晨曦:“希望是我多想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小姐在客棧里任何吃的用的你們都要盯緊了。”
紅寶、碧玉立刻點(diǎn)頭做出大義凜然的樣子。
回到客棧,二人各自梳洗后一起用飯,金婲看到黃燦燦的雞腿兩眼發(fā)光,想到劉晨曦在旁邊,不自覺開始注意形象,只挑揀了方便入口的小菜小口小口地送進(jìn)嘴里,還不忘用左手遮住嘴。
碧玉感到奇怪,從前夫人教導(dǎo)小姐大家閨秀要小口吃飯,以手掩嘴,小姐滿不在乎,今天怎么突然開始遵守了。
劉晨曦夾了雞腿放到金婲碗里:“你不是餓了嗎,多吃點(diǎn)?!?p> “嗯?!苯饗N看著雞腿很是為難,閨秀的典范嚴(yán)麗心、陶文雅都是怎么吃雞腿還保持美觀的,好像,從沒見她們啃過雞腿。
劉晨曦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你什么樣子我沒有見過?”
“什么?”
“你現(xiàn)在這樣子扭扭捏捏,像極了女兒家面對著如意郎君……”
金婲慌了,提高音調(diào):“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弊テ痣u腿就往嘴里送,動作越不修邊幅才越能證明并非劉晨曦所想。
深夜,金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就是劉晨曦在樹上時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不會的,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嗎?”
他說:“你這么怕當(dāng)孤魂野鬼,不如就嫁給我?”
他說:“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不然你以為黃玉手釧我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給人戴的嗎?”
他輕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又緊緊抱住她。
金婲噌地從床上坐起來,捂住自己的臉:“我……他……”
她掀了被子蒙住臉,卻還是難以掩蓋心中甜蜜的感覺。
金婲帶著甜甜的笑容醒來,剛舒服地伸懶腰個懶腰,就被兩股視線死死盯住。
紅寶、碧玉一左一右坐在金婲床旁,眼光中滿是“小姐,我們知道了你的秘密”的意味。
金婲被看得有些心虛:“你們?早??!”正伸腿要下床,就被紅寶握住手:“小姐,你昨晚說夢話了。”
金婲:“說什么?”
碧玉:“小姐你叫了劉公子的名字一共二十七次。”
紅寶:“小姐,該不會是因?yàn)閯⒐釉谏搅掷锞攘四?,就喜歡上他了吧?”
兩個丫鬟都是金婲的心腹,昨晚她是不好意思說,如今她們問起,她感覺沒有必要隱瞞:“想不到你們這么快就看出來了。”
碧玉:“我們跟隨小姐這么多年來,怎么會看不出來?!?p> 紅寶:“可是小姐,劉公子之前對你又不好,你怎么就喜歡上他了呢?”
金婲紅著臉,把昨日在樹上劉晨曦對自己說的話告訴了她們。
紅寶:“這么說,你們是患難見真情了?”
金婲捂嘴笑了。
碧玉:“可是,他也有可能只是在安撫小姐?!?p> 金婲、紅寶看向碧玉。
碧玉解釋道:“當(dāng)時你們兩個都命懸一線,或許他不想小姐太難過。”
三女琢磨不定,叫來了金銑說明情況。
紅寶問:“你們都是男人,說是你們的看法?!?p> 金銑:“如果當(dāng)時是我和小姐在一起,小姐都這么向我哭訴了,我肯定要幫小姐完成成親的心愿呀?!?p> 金婲一聲嘆息:“原來你們男人是這么想?!?p> 她一個人走到院子里,想找劉晨曦問一問,如果他真只是情急之下才說了那樣的話,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找不見人,客棧掌柜說劉公子一大早就叫了馬車出門了,她站到魚池邊喂了一會兒魚,又低頭撫弄著手腕上的黃玉手釧,自言自語道:“他們說得對,他武功很好,又是第一才子,家世也很好,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喜歡你呢。”
“掌柜說你找我?”
金婲聽到劉晨曦的聲音,如同背后說人壞話被正主兒聽到一般驚慌,后退一步。
劉晨曦怕她掉水池里,抬手扶住她的胳膊:“還是這么毛毛躁躁的?!?p> 金婲避開他的手:“謝謝?!?p> 劉晨曦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怎么突然這么客氣起來了?”
金婲猶豫了一會兒,她本就是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于是下定決心似的握住雙拳:“我聽說,人在危急關(guān)頭的時候,腦子是不正常的,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都不可以當(dāng)真的。”她希望她可以否認(rèn),告訴她自己說的話不是一時腦子發(fā)熱。
劉晨曦收斂了笑容,她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暗示她昨天答應(yīng)嫁給他只是因?yàn)楸灰袄菄槈牧?,腦子不清楚嗎?
也對,初次見面的時候,她喜歡上的可是劉星,完全把他這個人當(dāng)作了接近劉星的工具,又怎么可能突然就轉(zhuǎn)換了心思。
劉晨曦眼神冷了下來:“我今日已經(jīng)向燕皇辭行,你們收拾好東西,明日一早就回魏國。”
“這么急?”金婲還想繼續(xù)跟他說些什么,劉晨曦已經(jīng)大步走出了院子。
第二天一早,金婲、紅寶、碧玉坐上馬車,金銑坐在車前駕馭,劉晨曦、劉喜各騎了一匹馬走在前面,一路上,劉晨曦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把空氣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金銑掀起馬車簾子小聲問:“小姐,你是不是欠了他銀子忘記還了?”
金婲:“沒有啊?!?p> 金銑:“不然他為什么一副被人欠錢的表情?”
金婲掀起車簾,劉晨曦看起來確實(shí)是一副非常不高興的表情,當(dāng)他往馬車處看時,金婲又趕緊放下車簾。
晚上到了一處客棧落腳,金婲點(diǎn)了一桌子好菜,劉晨曦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徑自走了。
紅寶低頭問:“小姐,你快好好想想,到底做了什么惹劉公子這么生氣?”
“我也不知道啊。”金婲看向劉喜,問:“你家公子為什么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劉喜:“還不是因?yàn)樾〗隳?p> 金婲指著自己:“我?”
劉喜:“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金婲:“我做什么惹他這么不高興?”
“您……”劉喜想起公的脾氣,搖頭道:“公子要是知道我跟您說了什么,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您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p> 金婲走到劉晨曦房門外,猶豫著要怎么開口,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很笨,人家都對她這么生氣了,她卻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錯了。
房中的劉晨曦看到門外的身影,知道是金婲,推開了門:“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