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末的回答,陳校長有些吃驚,不是吃驚于最后的結果,而是他作出決定的時間居然如此的短。愣了一下,陳校長的臉上笑容愈發(fā)的燦爛了。
“那就開始吧,記住我剛剛跟你說的話,盡可能的守住本心,就不會輕易迷失?!标愋iL說罷,轉(zhuǎn)身走向走廊一頭的實驗室。
李末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沒說啥特別了不起的東西,就是告訴自己一會要經(jīng)歷很多的幻境,雖然沒有明說幻境都是什么,但是李末猜想應該都是些人生中比較大的起伏吧,只有這樣才能刺激到一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
實驗室的合金大門自動的打開了,屋子很大,有近百平,但是屋子里的東西卻很少,一道玻璃墻將房間一分為二,一側(cè)的房間有著一排桌子,上面并排的放著很多的顯示器,顯示器上顯示著不同顏色的字體,也不知是什么數(shù)據(jù)。桌子對面的墻上則是有著一個大屏幕,此時大屏幕并沒有開啟。
幾個人各自坐在桌前,也沒有穿什么統(tǒng)一的制服或是白大褂什么的,就是各自穿著自己的便服,倒是顯得氣氛有些放松,不至于太過壓抑。
另一側(cè)的房間擺著一個巨大的金屬球,此時金屬球上正打開著一個艙門,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樣。十幾條手臂粗的線纜連接在金屬球的各處,然后統(tǒng)一匯聚到玻璃墻附近的一個黑色箱子中。
“校長。”看到陳校長進屋,幾人都是打了聲招呼,但并沒有起身,有的人甚至說句話就繼續(xù)去捅咕自己的數(shù)據(jù)去了。只有一個年齡稍微大一些的中年人迎來上來。
“李末,這位就是這里的負責人,張學文老師?!标愋iL介紹道。
“張老師?!崩钅┕Ь吹恼泻袅艘宦?。
中年人帶著厚厚的眼鏡,十分符合他研究學者的身份,整個人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就是臉色有些白,別的都還好。在李末這,還好的意思就是都和普通人差不多。
“李末同學你好,相信陳校長和李老師已經(jīng)把情況都和你說過了,但是作為項目的負責人,我還是要叮囑你幾句的?!碑斚掳阎瓣愋iL說過的內(nèi)容重復了一遍,比其還要細致的多。有些出人意料張學文居然表現(xiàn)的很健談,不似想象中的學者那般冷漠。
“注意事項,主要風險,都介紹完了,最后我要和你解釋一下為什么這個方法只能使用一次的原因?!睆垖W文有些嚴肅的說道:“第一,耗資巨大。因為有學校和聯(lián)邦的補助,所以不需要你們自費,但是也必須限制使用。第二,精神刺激的影響只有第一次是最強的。第三,進行精神刺激需要注射輔助的藥物,第一次注射后會產(chǎn)強烈的抗藥性,以后效果會大大折扣。所以,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好好把握?!?p> “謝謝張老師,我都記住了?!?p> “好?!闭f完這個字,張學文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嚴肅的學者,轉(zhuǎn)身就進了裝著大圓球的玻璃屋。
“加油啊,機不可失?!标愋iL拍了拍李末的肩膀說道:“不過,一切還是要以自身的安全為重。記住了,別輕易相信,別隨便懷疑。”
別輕易相信,別隨便懷疑。校長你說話不用這么合轍押韻的。李末忍不住腹誹,這是很多人調(diào)節(jié)緊張的方式。“您放心吧。”
沒有再說什么,陳校長帶著李末進入了另一個房間,李老師并沒有跟進去。
一進玻璃屋,就見張文學此時正拿著一個手臂粗細的大針管,李末有些震驚了,這玩意不是要給我扎吧?沒有注意到李末的異常,張文學繼續(xù)鼓搗了一陣,就把大針管里的液體轉(zhuǎn)移到了一個小瓶中,然后抽的了一個正常尺寸的注射器里。這讓李末松了口氣,就是嘛,就這點藥水完全沒有必要整的那么嚇人。
“注射完這個藥水,你會在三分鐘內(nèi)失去意識,等你再次醒來,你就已經(jīng)在幻境里了,自己當心?!睆埼膶W最后叮囑道。
“失去意識?校長,張老師,你們不會解刨我吧?”李末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故意說道。
“臭小子,就你這二兩肉有什么好解刨的。”陳校長知道李末是在調(diào)節(jié)氣氛,所以配合著說笑了一句。
“哈哈,那可不一定啊。”說話間,李末已經(jīng)露出了自己的手臂。結果就見張文學搖了搖頭,示意李末轉(zhuǎn)過身去。李末有些慌了,咋的,扎屁股針?上次他扎屁股針的時候小學還沒畢業(yè)呢!
但是還是依照指示轉(zhuǎn)了過去,然后就感覺自己脖子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這就完了?
“別愣著了,自己進到催眠倉里,一會你要昏過去了,我這老骨頭可抬不動你?!标愋iL笑著催促了一句。
“哦哦。”李末連忙走進了球形的催眠倉里,他想看看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畢竟很快自己的身家性命就都在這個機器手里了。
催眠倉里很沒什么特別的,最顯眼的就是有一個像是跑步機一樣的設備。李末依照張學文的指示,將一個一端連接在催眠倉上的頭盔戴到了頭上,然后又將一個固定身體的腰帶系在了身上,看樣子是怕自己在跑步機上摔倒?
“李末,還有一分鐘了,你準備好了么?”張學文問道。
“準備好了啊?!崩钅┑穆曇衾镉行┚o張,不緊張不行啊。
“好。”
這是李末聽到的最后一句話,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識。腦海中最后的一個念頭是:靠,說好的一分鐘呢?
研究證明,很多時候倒計時這個東西會加劇人的緊張情緒,所以為了李末考慮,張學文直接選擇了忽悠他。
對視了一眼,陳校長和張學文都是退出了催眠倉,倉門關閉后,倉內(nèi)就只剩李末自己了,連光線都消失了,只有頭盔上閃爍的光點在陪著他。
返回之前的房間后,張學文沒有開口,各個工作人員就主動的匯報各自的情況,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李末一切正常,設備一切正常,咱們搞吧。
“校長?”
“開始吧?!标愋iL平靜的下達了指令,李末你可別讓我失望,再超凡的異能,再獨特的異能,死人都是無法使用的。
李末的意識恢復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家中。是的,就是在家中。
“我怎么在這?我不是在學校呢么?”李末揉了揉有些痛的腦袋,想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拔以趯W校干什么來著?”李末仔仔細細的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去試驗的事。
“兒子,你醒了,太好啦,你已經(jīng)昏迷了四天了?!币粋€驚喜的聲音傳來,是母親的聲音。李末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過母親的聲音了。等等,老媽剛才說什么昏迷了四天?什么意思。
李末此時的腦袋有些不正常,如果是平時,他一定可以意識到問題的不對,如果自己真的昏迷了四天,怎么可能是在家里呢?應該是在醫(yī)院才對??!但是此時的李末只是好奇自己為什么會昏迷,對于這個明顯的疑點卻是一點都沒有在意。這就是催眠倉和輔助藥物的作用了。
“媽,你說我昏迷了很久了?”李末問道。
“是啊,你生日那天下午,突然就昏過去了,嚇死老媽了,這么多天一直都不醒,我和你爸都擔心壞了。還好醫(yī)生說你沒什么大事,就是壓力太大我們才放下心來,兒子,覺醒的事你就不要想了,爸爸媽媽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如果你真的出了點什么事,你讓我們倆怎么活啊?!睆埿阄脑秸f越激動,最后竟是摟著李末哭了起來。
我生日那天昏迷了?李末的大腦有些呆滯,沒來由的他的心里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雖然母親沒有直說,但是他就是知道,自己就是那天下午昏迷的,原來我沒有覺醒,覺醒只是我做的一個夢么?
深深的失落在李末的心中扎根,但是他沒有說什么,安慰了母親幾句,讓其平復心情,然后才說道:“沒事的老媽,以我的成績,就算不覺醒也能上個好大學,放心吧。”
“老媽自然是相信你的。”
兩天過去了,李末又一次走進了高考的考場,為什么是又呢?而且奇怪的是,李末在考試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做過這些習題,在哪里呢?在自己的那個夢里?可是夢里的習題自己一點都不記得了啊。那個考場倒是和這個差不多,胡思亂想了一下,李末把自己的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回了考試本身。
突然,一個念頭電流般的自他心頭掠過,李末的身體沒來由的一顫。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對身遭的所有異常都表現(xiàn)的滿不在乎?明明有那么多的古怪,有那么多的不合理!可是這些不合理究竟是什么?哪里古怪了,這一切不是都很正常的么?
“表現(xiàn)的很正常,從他現(xiàn)在的表情,和設備反饋的數(shù)據(jù)來看,精神的波動不大,應該是所有人都會經(jīng)歷的自我懷疑階段。”張學文解釋道。陳校長點點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大屏幕,大屏幕上只有李末的身影,他就站在那,一動都沒有動。
直到現(xiàn)在,這個用來磨煉精神力的實驗,還沒有開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