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白蘊醉在夢中把昨天的場景全部復(fù)刻了一遍,楚鴿去車站接她、她見到了父親的未婚妻姜素、去了楚鴿奶奶家吃飯、被左凜帶到河畔掐住了脖子……
夢境紛紛擾擾。
在回到柳城的第一天,白蘊醉還是毅然睡在了酒店里。
第二天傍晚,楚鴿敲響了酒店房間的門。
“蘊醉姐姐,起床吃飯了?!背澰陂T口喚。
白蘊醉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應(yīng)道:“知道了。”
她本來是只想藏在酒店里,面對楚鴿昨天的追問,她應(yīng)接不暇。他撕開了她的偽裝說:“蘊醉姐姐,別騙自己了,留下來吧。”
聽見敲門聲的時候,白蘊醉其實嚇了一激靈。如果門外是左凜的話,她不知道該如何怎么辦……
幸好,是楚鴿站在門外。
柳城的黃昏還是曾經(jīng)最熟悉的樣子,樟樹并沒有在深秋掉完葉子,而是染上了溫暖的夕光。楚鴿的臉映在黃昏中,莫名有了成年男人的溫柔。
盡管楚鴿跟在她的身后說:“我小時候就說過的,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完全可以……”
她打斷了楚鴿,在酒店前臺續(xù)了房間,說:“他的未婚妻看見了我在河邊被人掐脖子,多丟人……”
楚鴿說:“那現(xiàn)在,你想去哪吃飯?”
楚鴿不想白蘊醉不開心,便快速轉(zhuǎn)移了話題。白蘊醉愣了愣,“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饞。”
楚鴿也笑,“那時候真幸福。”
白蘊醉輕嘆了一口氣說:“可惜那時候……你吃得、過得并不好?!?p> 楚鴿表情明朗,仿佛并沒有隨著白蘊醉回憶,他只是說:“那時候很開心?,F(xiàn)在長大了,和你待在一起,也很開心。”
白蘊醉看著楚鴿,心中的愧疚感又油然而生,她低著頭說:“小屁孩,你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大?!?p> “我成年了?!背澘粗Γ壑腥缤切堑墓饷⑦€是一點沒變。
“在這里吃吧。”他們離開酒店,走過了兩條街,楚鴿指了指街邊的一家店說。
有很多背著書包剛放學(xué)的初高中生也走進這家店,有的打包、有的坐下來和三三兩兩的同學(xué)笑著共享晚餐。
“我記得你念初中的時候,我也帶你來這里吃過?!卑滋N醉想起那段溫馨的往事,眼睛里還是不由自主的盛滿溫柔。
楚鴿拉著白蘊醉走進店門,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那時候你去發(fā)傳單,帶我吃這家的蝦米面……我看到你每天放學(xué)后兼職那么辛苦,還被同學(xué)笑……”
楚鴿說著,突然轉(zhuǎn)身抱住白蘊醉。
白蘊醉沒想到這個孩子會突然抱住她,愣了愣,鼻尖也酸了酸,下意識地回抱住鴿子。他的外套大大的,背脊卻如同曾經(jīng)一樣單薄。
想起那些艱難的日子,仿佛他們的身邊的時間都停滯了。白蘊醉抬起手摸了摸鴿子的頭,如同對待曾經(jīng)的小孩。
“小鴿子,別說了?,F(xiàn)在我們不是過得都很好嗎?”她放開楚鴿,在他臉上用手捏出一個笑臉來。
楚鴿笑著,眼睛瞇起來,像是彎彎的月牙,很可愛。
白蘊醉揉了揉他的臉,無意看到他脖子上帶著的狼牙形狀的項鏈。
她摸了摸項鏈說:“挺好看的?!?p> 這是楚鴿的通訊器。
楚鴿有些僵硬的往后退了些,仿佛這枚通訊器代表著他與白蘊醉的距離。她站在這美好的暮色下,是他心中毫無缺陷的天使。而他,腳下全是從地獄伸出來的黑色鐵鏈,他怎敢細想……
“嗯……”楚鴿隨意嘟噥了一句,拉著白蘊醉尋找店里的空位。
成群結(jié)隊的學(xué)生從店里走出,臉上掛著青春洋溢的笑容。有一位姐姐帶著弟弟,細心地蹲下來用紙巾擦了擦弟弟嘴邊的油漬。
這樣細小溫馨的場面,猶如他們的過往。
“老板娘,兩碗蝦米面!”楚鴿喊,他看著白蘊醉又說:“還有兩瓶北冰洋!”
“好嘞,馬上送來!”老板娘熱情回應(yīng)著。
窗外暮色褪去,夜幕來襲,好似一層溫柔的墨汁包圍著這座小小的城。
他們坐在彼此的身邊,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安定。
白蘊醉想,這樣的感覺不算太壞。
“我們又待在一起了,真好?!彼麄冇帽北笈鲋?。
“有你真好?!背澱f。
“有你真好,那便是我全部的美好?!背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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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真好,那便是我全部的美好?!背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