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蘊醉是直接穿上了新裙子走出店的,身后的店員鞠躬說:“歡迎您的下次光臨!”
雖然,白蘊醉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什么時候,仿佛這一條像是天空的裙子就是自己青春里的唯一一個夢了。
它太奢侈,它太昂貴。
風吹起低低的裙角,像是天空蕩漾了起來。
“好貴,小鴿子?!卑滋N醉又低著頭說。
“可是把好看的天空穿在身上,就不貴了啊?!背澅持鴷咴诎滋N醉的身邊,已經(jīng)快長到了和白蘊醉一樣的身高。
他們一路走回來,路過超市的時候,又買了很多食材。這一天,像是眷顧他們的天使出現(xiàn)了。
進門的時候,奶奶對著白蘊醉的新裙子評論道:“阿蘊,好美。”
白蘊醉天真的拉起裙擺,當著奶奶和楚鴿轉(zhuǎn)了個圈,像是天空的藍色鉆進了她的靈魂,美得動人又夢幻。
楚鴿開心的放下書包,說:“奶奶,我們終于有好多好多錢了!”
奶奶的臉卻像是陰天,低著頭走去陽臺收衣服。
白蘊醉看著楚鴿問:“奶奶怎么了?”
“不知道啊?!背潛u搖頭,走去陽臺問奶奶。
奶奶手里拿著幾件衣服,嘆了一口氣說:“花了她多少錢?奶奶把錢給你,明天還給她去?!?p> “為什么?”楚鴿問。
“聽奶奶的話?!蹦棠棠弥路呷プ约旱姆块g。
楚鴿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口袋里的錢頓時顯得十分沉重。
楚鴿都差點忘記了媽媽是什么樣子,她來找楚鴿的時候,楚鴿全然只當她是一個陌生人。她輕輕的關(guān)上車門,腳上穿著平底的高筒靴子,身上好像有光照著似的。
“楚鴿?!彼p輕喊自己的兒子。
楚鴿把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里,側(cè)了側(cè)頭問:“你認識我?”
女人眼里涌動萬千波瀾,走得離楚鴿近了些,身上是好聞的后調(diào)淡香。她看了看楚鴿說:“我是你媽媽?!?p> “別騙我,我沒有錢?!背澛柭柤?,走了。
“楚鴿……”女人追上去,抱住他。
“騙子的行為如此老套嗎?”楚鴿咬了咬牙說。
其實,楚鴿早就認出來她了。她和小時候楚鴿看到的照片里一樣,一點都沒變。
只是,楚鴿不知道怎么面對這個速來之客。她已經(jīng)離開了楚鴿的生活很多年了,這些年楚鴿早已經(jīng)習慣了生活中沒有這樣的角色。
“我是媽媽啊……”女人哭泣的時候,楚鴿咬著牙,方才壓抑了好久的情緒終于崩塌。
楚鴿哽咽,眼淚滴落在女人披著卷發(fā)的后背上。
楚鴿見到了自己的媽媽。
“媽媽回來了……”女人把手放在楚鴿的背脊上,輕輕一摸,都是骨頭。
可楚鴿開口喊不出一句“媽媽”。這種混沌的感覺讓人覺得眩暈,楚鴿只聽見女人溫柔的聲音:“這些年欠你的,媽媽會慢慢補給你。”
這樣的句子,楚鴿只在電視劇里聽過??僧斔霈F(xiàn)在自己的耳邊,楚鴿只覺得耳邊轟隆,像是這些年忘卻的某一部分感情猶如火山爆發(fā)。楚鴿不知道爆發(fā)而出的巖漿對自己來說,到底是危險,還是絢爛。
女人給了楚鴿很多、很多錢,楚鴿猶豫了一會,收下了。楚鴿想到的第一個念頭是,要讓奶奶和蘊醉姐姐享受這筆錢能買來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