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山村也完了,全村幾十戶人家無一幸免。
只不過這個村的慘狀卻和東海村不一樣。
東海村的凄慘,是在于村民們慘烈的死狀,簡直就像被大型猛獸襲擊過一樣,連一個全尸都沒有。
而奎山村的村民們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外傷,死狀都是兩眼翻白,口角流血而亡。
錢中豪全部查看過去,發(fā)現(xiàn)村里的村民和跑到鹽町村口的幾個村民都是屬于同一個死因。
嘴角流血,是因為內(nèi)臟爆裂,面露極具驚恐之色且肝膽俱裂,明顯就是被活活嚇死的。
滅了奎山村的并不是實體化的妖魔,而是鬼!
錢中豪頓感不妙,心想這情況當真是糟糕透頂,霧里面的東西居然有兩個!
一個是顏大,疑似被人借尸還魂制成的尸妖,而另一個則是隱藏在大霧里面的一個鬼物。
顏大是擁有實際軀殼的,通體皮膚硬如牛皮,力氣大得驚人且毫無人性。
如今冒出來的鬼物則正好相反,這種東西沒有實體的身體,可是卻勝在無處不在,在這陰氣匯聚成的大霧之中,鬼物就好比入水的蛟龍,進山的猛虎!
因為陰氣削弱了人的陽氣,這讓鬼物能夠更加輕松的蠱惑人心,在精神世界上占據(jù)徹底主導地位,在那個世界鬼物可以操控一切,令人分不清現(xiàn)實與幻覺,它可以很快的掌握你的弱點,擊破你的心理防線,然后把你活活嚇死!
就在這酆都鬼城外圍的普通山村,原本已經(jīng)相安無事了幾百年,可是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尸妖和一個鬼物。
恰巧又給他錢中豪給碰上了。
這讓錢道長不由思考,這兩個玩意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回歸現(xiàn)實,秋石搬來了一口大水缸,文生把全村收集來的十幾斤朱砂全部倒了進去,混合一定比例的水調(diào)制出頗為濃稠的朱砂水。
趁著這個功夫,錢中豪則拿著羅盤在村子四周里面丈量,他走路的樣子不是很自然,像是刻意而為之,每一步的步距都不太一樣,偶爾到了一個地方就會停下來做個記號,然后又繼續(xù)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至于這群村民,錢中豪已經(jīng)讓他們集中在祖祠,每個人手里都拿著防身的家伙事,萬一錢中豪搞不定,他們也就只能各自拼命了。
不知道走了幾圈,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錢中豪大致已經(jīng)熟悉了村子的地形,這樣即便是在濃霧之中他也能清楚村子的每一個地方。
他讓兩個徒弟抱著一缸朱砂水跟在自己身后,他自己則拿著一根最大號的毛筆。
走到留下記號的地方,他就用毛筆粘一粘朱砂水畫符。
符頭三圈一線連,此為三清象征,其寓意溝通天地,祈求三清庇護。
緊接著,錢中豪一次連貫寫下八個字。
“敕令符令收鎮(zhèn)兇神惡煞!”
錢中豪行筆飄逸灑脫,張狂而不放肆,八個大字寫下來混然而天成,頗具神意。
他就如此走走停停,在每一個做了標記的地方留下符印,總共算下來他寫下了一百零八道鎮(zhèn)煞符,上應天罡地煞星宿。
畫符需要心力,以錢中豪現(xiàn)在的修為連續(xù)寫下這么多符,顯然是頗為吃力的。
他擦了擦汗水,然后又親手殺了幾條村里的黑狗,用木桶把血裝起來,摻入磨碎的糯米充分攪拌,最終得到一桶粘稠的紅色漿體。
錢中豪從行囊里面掏出一張符紙,手指一搓,只聽見轟的一聲,一道火光閃現(xiàn),直接把符紙燃燒了起來。
他兩根手指夾著符,繞著這一桶狗血糯米混合的漿體晃了幾圈,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念咒語。
完畢,他又讓文生把這桶東西繞著村子淋一個圈,并且要求要均勻且連貫,線條不能輕重不一,也不能中間斷開。
文生就這樣撅著屁股端著桶,一步一步的圍著村子倒?jié){,雖然他有些瘦可手卻很穩(wěn),做起事來一絲不茍。
另一邊,錢中豪把羅盤放在村子的中心地帶,他自己手持桃木劍坐在凳子上,時時關注著羅盤的走向,只要有臟東西靠近方圓三里之內(nèi)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很快文生就跑了回來,手里的木桶只剩下一層血漬,顯然是已經(jīng)把黑狗血倒完了。
錢中豪手掐法印念道。
“杳杳冥冥,天地昏沉,雷電風火,官將吏兵,若聞官名,迅速來臨,驅(qū)除幽厲,拿捉精靈,安龍鎮(zhèn)宅,功在天庭。”
他的語速飛快,這些字就如同滾珠一般從他嘴里念了出來,可咬字卻清晰的很。
隨著咒語念完,整座奎山村頓時亮起了點點紅光。
仔細一看,原來這些紅光都來自于那些鎮(zhèn)邪符。
朱砂為赤,赤者為陽,以朱砂寫出來的符紙陽氣極重,專門克制魑魅魍魎。
以天罡地煞為陣,再用克邪的黑狗血和糯米淋在村子四周,這樣的純陽組合只怕方圓幾里地的孤魂野鬼見了都直接移民了。
只聽見“?!钡囊宦暎阅且蝗诠费獮榛A,半空中出現(xiàn)了一道仿佛倒扣的碗一般的赤色籠罩,直接把整個鹽町村給圍了起來。
有此法陣,村里面殘留的鬼霧都開始迅速消融,視野可見的范圍迅速提高。
即便那兩個鬼物同時來襲,錢中豪也有把握與它們斗上一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