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座各位仙家都只不過是動動嘴罷了,誰也不愿意出手擊斃兩個凡人。畢竟這是極不光彩的事。
心中明明無比記恨,卻又有所顧慮,方才藥王谷的修士出手廢去歐冶峰的雙臂,卻也沒有傷其性命,說明傳出去真的不好聽。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太徽劍宗現任宗主,近十年名滿修仙界的紫霞仙子居然主動出手,做出了一件所有人都不太愿意去做的事。
一時間,有人因為紫霞仙子的果斷而佩服,也有人覺得赧顏。
“紫霞仙子殺伐果斷,無愧為天生道種,果真是做大事的人!”一名嘴笨的修士挑起大拇哥稱贊道。
“抹殺兩名凡人可算是做大事?”紫霞仙子眼眸輕瞥。
她十分美麗,端坐在席上優(yōu)雅從容,身姿妙曼,雪白的皮膚吹彈可破,不論男女都會對其產生一絲慕意。
論姿容,在場各大仙門無一仙子可出其右。論身份,人家已經是太徽劍宗宗主,高不可攀。論修為,一年前她就已經跨入金丹境內,是為此地最高戰(zhàn)力之一。
紫霞仙子的一問,確實問得那名嘴笨的修士不知所言,其他人也都覺得尷尬,卻也不影響他們眼中對于紫霞仙子的火熱。
不知有多少人都在心里暗自思量,如何取代那位前任宗主的兒子,成為太徽劍宗的贅婿。
很快,宴席就已經進入尾聲,除掉了謝長淵的御用鐵匠之后,各大仙門的士氣確實有所漲幅,接下來他們就要回到各自的崗位上,準備旭日東升一刻的大戰(zhàn)了。
高層如此,底層的弟子們心中亦有各自誹腹。
他們就是無權參與宴席的一線作戰(zhàn)炮灰。
“聽說,咱們天亮之后會有一場大戰(zhàn)?!眲⒍持话褎?,立于山腳下的陣地上。
迎面是旭日東升之前最后一縷陰涼的晚風,吹動他稀疏的鬢角,那眼神有點茫然。
“是啊。”身邊的王五隨口附和。
二人分別屬于長明劍宗和藥王谷,這里包括他們在內的許多人在此之前都沒有任何聯系,都因為那個男人把他們集結在了這里。
沉默半晌,劉二忍不住說道。
“我還聽說,明天和我們交戰(zhàn)的只是一個凡夫俗子?!?p> “是啊?!蓖跷逍溥@手附和道。
劉二看了王五一眼,然后蹲了下去。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我們修仙的居然也淪落到打不過一個練武的,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我還求個屁的道?!?p> “是啊?!蓖跷宓穆曇魪呐赃厒鱽?。
從集結到此開始,王五對任何人任何事的回答都只有兩個字——“是啊?!?p> 劉二從一開始的不解到習慣只花了四天時間,如今他也麻木了,只當做王五是一個木偶,聽他說說話即可。
他并不知道,身邊的王五曾經也是藥王谷前谷主的貼身侍衛(wèi),原本修為境界無比接近金丹境,可惜半年前謝長淵踏入藥王谷,他沖在最前面與之大戰(zhàn)數個回合,最終被一劍拍進山里,修為境界大跌。
自那以后他便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逢人從不主動開口,別人有問就回一句。
或許是覺得太累了,劉二開始和王五嘮嘮閑話,和他吐槽起了長明劍宗的內部待遇之類的,說他們外門弟子比較起內門弟子,每個月的供給相差幾許,還要日日奔波處理一些瑣碎的事之類的。
不知何時,一縷初晨的日光沖破黑夜,照耀在空明山上。
劉二還在孜孜不倦的跟王五吐槽自己的事,卻突然發(fā)現后者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眨都不眨一下。
順著方向看去,只見視野盡頭逐漸升起一輪赤紅色的太陽,在太陽前面的地表,有一道高大的身影朝著邊緩緩走來。
回過頭來,王五已經不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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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淵行走在蒼茫的大地之上,眼前便是巍峨的空明山。
他身形高大,腳步沉重,身上披覆著灰色的粗麻斗篷,背上還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行走之間還傳出沉悶的金鐵碰撞聲響。
“咚咚咚...”
每踏出一步,腳下的塵土必定會揚起些許,他獨眼獨臂,身軀宛如一座移動的小山,準備去撼動眼前的大山。
為此,他已經在大地上來回奔波了數日。
此時,謝長淵瞳孔一縮,看見空明山的方向有一道身影正朝自己極速逼近,修為應該不錯,可惜步履細微的蹣跚說明他有內傷。
王五沖刺的身軀十分接近地面,這是為了減少風阻,讓他能夠更快前進。
他手持一柄烏木杖,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前方不遠處的高大男子曾將他重創(chuàng),而后當面斬殺了藥王谷前谷主。
“謝長淵!來一決生死!”這是王五近半年來,第一次說除了“是啊”的話。
王五迅如雷電,飛速逼近過來,氣勢洶涌戰(zhàn)意澎湃。
見此,謝長淵微微一笑,伸手從背后的大包裹里面拔出一柄焦黑的巨劍,等到前者臨近身前,果斷揮出一劍。
“砰!”
一聲悶響傳蕩四周,肉眼可見的氣浪席卷四周,掀起塵埃漫天。
可憐王五一招未出,就被謝長淵巨劍抽飛而去,那身影在空中自由旋轉,極速地飛回空明山,最終撞入一座樓閣里,登時瓦礫四濺,不知死活。
山上有些不在第一戰(zhàn)線的人看到這一幕,竟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是不是有個大黑耗子飛過去了?”有人詢問自己的同伴。
謝長淵終于來了。
“嗚?。。。。 ?p> 警笛響起,空明山上瞬間躁動起來,修士如臨大敵。
謝長淵的形象太具有辨識度了,他的臉本是相貌堂堂,卻奈何獨眼獨臂,背上一柄巨大的重劍也已經成為了他的標志。
在場的人絕大多數都見過他,記憶中,這名男子仗劍殺進了他們的宗門,沒有人能是他的一合之將,眼睜睜看著他如入無人之境,將門內金丹老祖劈死。
他們當初僥幸沒和謝長淵伸手,或者被打成重傷存活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沒有人愿意再見到這個男人。
可是偏偏,今日又一次碰上了,而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必定是一場生死大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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