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擺著個臉也不知道給誰看?!?p> 聽著媽媽嘮叨,安璐沒有絲毫的反應,視線依舊望著窗外。
她心想,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啊。
三十多天過去了。
這句話是安璐聽的最多的話。
從一開始的無奈,到后來慢慢淡然,她都一言未發(fā)。
只是每天上課,下課后在窗前站著,一站,就是一個小時。
今天是安璐和姜予燁絕交的第三十九天。
這么久了啊。
安璐垂頭,看著自己伸出的一截胳膊。
光滑的皮膚上有著數(shù)道紅痕,有的還略帶血漬。
清明節(jié)那天,她劃下了一道“Y”,因為他的名字是yy,還因為安璐想問他,why。
到后來,上面又添上了幾道整齊的劃痕。
她側躺在床上,可能是因為身體的肌肉記憶,眼淚一瞬間掉落。
她抬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別哭了。
她對自己說。
三十多天來,她數(shù)著數(shù)字度日,唯一不變的,就是每晚都會哭,一哭,就是凌晨。
她想著,默默閉上眼睛。
看不見,就不疼了吧。
傷口撒鹽除了殘忍,還可以讓人清醒。
所以這么些天,她才獨自一個人消化著所有苦恨,也漸漸,不與人交談。
以至于家里人認為,她是因為生氣而不說話,天天擺臉色,自始至終,她無一句解釋。
解釋了又如何,告訴他們自己很難過?
往事刺痛傷口,掩埋在心底的最深處。
最起碼,今天,別哭了。
她想著,許是一個多月以來睡眠不足,不過半小時,她就已經(jīng)睡著了。
燈光和黑夜連成一片,死寂和心傷混淆一起,待一縷風過,好似有人用刀切割靈魂般疼痛。
次日,在鬧鐘的摧殘下起床,安璐不情愿的起床,她伸了伸腰,昨天,還真沒哭啊。
她本來打算不哭,就是打算放棄。
現(xiàn)在淡然一切,她突然能好好考慮一下對錯,考慮一下為什么了。
當初她和姜予燁吵架,那幾天她心情不佳,再加上姜予燁三番五次違反她的規(guī)定,二人才發(fā)生了沖突。
現(xiàn)在一想,好像,錯的更多的,是她自己。
呵,還真是什么都做不好。
安璐打開電腦,一如往日的開始聽課,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打開他的個人資料。
她不知道怎樣面對姜予燁。
即使是面對電腦,可關于他,她就覺得理虧。
“姐?這個題……”
安琿叫她。
安璐看著自己九歲的弟弟,今天怎么老是走神。
她抬頭,看著窗外,不知不覺中,太陽早已落山。
一輪殘月掛在天空中,在夜色的幕布中,顯得十分突兀。
安璐看著手中的作業(yè),卻怎么也看不進去。
“靜怡,咱們班現(xiàn)在還有幾個群啊?!?p> 她拿起手機,發(fā)了這樣一句話。
她記得,絕交之后,她退出了他創(chuàng)建的一個群,現(xiàn)在問問,打聽一下他現(xiàn)在怎么樣。
一個多月,足以讓一個人變得有些陌生。
對方秒回。
“怎么了?!?p> 她和對方說了幾句話,還不等她多加解釋,就看到她發(fā)來的消息。
“璐璐,你密碼多少來著。”
安璐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想要賭一把。
她邁不出去那一步,那就交給別人吧。
片刻,她再次登陸自己的賬號。
首先看到的,就是姜予燁的聊天頁面,顯然,舒靜怡拿她的賬號加了他,還說了平平淡淡的幾句話。
看到這里,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抬腿,慢慢走向陽臺,對著天空。
淚水一瞬間涌出,四十天的難過,哭了三十八天的淚,突然就再也忍不住了。
四月二十八日晚上十點十七分,她把這個時間,作為他們絕交的結束。
以及,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