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斗富
墨九重的小屋里,兩張椅子上坐著江草盛和他的一名朋友,另兩人就靠墻站著。
剛開始還以為是來找場子,不過幾人滿臉含笑十分客套,他便放下的戒心。
“不知諸位師兄此來,有何用意?”
“深夜打攪,墨兄勿怪。我今晚回去告知墨九重為人大氣,又是玄武國人,我的幾位朋友得知都十分欣慰,非要夜見墨兄?!?p> 江草盛拱手施禮,同行的三人也與他一般,客客氣氣。
墨九重不知何故,便耐著性子與其攀談,說著說著談興一起,幾個人就聊到凝霜峰記名弟子分門別派的事情上。
“請問江兄,別峰情況如何?”
江草盛答道,“天昌宗內(nèi),四峰情況大抵相同。只是我們凝霜峰記名弟子中無劍士九重之人壓陣,所以勢弱。
冷山曾與顏青一戰(zhàn)敗北,自此不再過問弟子之爭?!?p> 一人喟然長嘆,“如今凝霜峰上,玄武國記名弟子的日子,難過?。 ?p> 墨九重望過去時,此人面容在昏暗的燈光里充滿了心酸與憋屈,想來平日里沒少受欺辱。
另一人道,“玄武勢弱,其弟子之間為了生活,也是各自抱團(tuán)取暖。以至于處處受制于人?!?p> “這不怪別人,只怪咱們玄武人實力不濟(jì),又人心不齊,所以才受人欺辱。
前幾日,羅素素大庭廣眾之下辱罵毆打玄武國弟子,竟然無一人出頭,想來令人難堪。
最后還是柳婉清出面喝止,羅素素這才收手?!?p> 墨九重道,“柳師姐是玄武人嗎?”
“說來慚愧,柳師姐是青龍國人,不過,她行事雖然直來直去,但心底還是不錯的。
經(jīng)常會幫受欺負(fù)的玄武人。”
說著話鋒一轉(zhuǎn),惡狠狠道,“羅素素仗著有個劍客境的哥哥,向來不把玄武國的記名弟子放在眼里,肆意妄為。
而且,她對青龍國的弟子態(tài)度也很差?!?p> “咱們命苦!你我要是有個劍客境的大哥,也不至于落到現(xiàn)在這番田地。”
江草盛嘆道,或許覺得幾人在墨九重面前大吐苦水的樣子太過難看,連忙笑道,“我們今晚只是為了認(rèn)識墨兄,說這些沒用的干什么?”
話題一變,屋內(nèi)氣氛頓時變得不那么沉重,但墨九重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幾個人的日子,過的實在不怎么樣。
...
日子一天天過去,墨九重每日修行,也不怎么出門,驚喜的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達(dá)到了劍客二重。
這里的靈氣充足量,比起外界,濃郁了何止百倍。
其間,江草盛幾人也來看過他幾次。
不過墨九重一心修行,只是面子上略微應(yīng)付,幾人也看出墨九重心不在焉,便稍微談一會就離開。
此期間,墨九重驚訝的發(fā)現(xiàn)《清明訣》重在靜心修靈,感悟天地。
而《太清心經(jīng)》身心并重,但相對而言,更注重劍法修行,在感悟天地這一塊則差了一些。
于是,練劍時他使用太清心經(jīng),吐納時則使用清明訣的法門儲備和精純靈氣。
兩項互補長短,他的實力也蹭蹭蹭的往上漲。
終于,當(dāng)他達(dá)到劍客三重時,心情大快,飄飄然走出院門。
想起半年來江草盛等人時不時來探望自己,若不回禮則顯的目中無人,于是,他帶上幾瓶好酒,一路問過去。
不過,當(dāng)他來到江草盛的院門前,發(fā)現(xiàn)江草盛四人生龍活虎,正在兩兩斗劍。
看他們的表情,這段時間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發(fā)現(xiàn)墨九重走進(jìn)來,四人立刻停止斗劍,興沖沖的圍過來打招呼。
微微寒暄,墨九重拎起手中的酒瓶笑道,“前段時間多承幾位師兄好意,只是苦于修行,一直沒時間表示感謝。
今日特地帶些好酒,與幾位師兄暢飲一番?!?p> “好啊!”江草盛開心道。
“只是有酒無菜,豈不顯得唐突?今日師弟做東,請各位師兄同去?!?p> 天昌宗雖是修行門派,不過宗內(nèi)也有供弟子玩樂的場所。
天香樓便是凝霜峰上唯一酒樓。
走進(jìn)這間雄偉的建筑時,墨九重一度以為自己進(jìn)了大型宮殿。
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中又透著典雅,絕對不落俗套。
墨九重眼睛四處瞅著,心里面默默把看到的一切都記下來。
以后姜氏火鍋店的布局就按這個來!
絕對能提高檔次,而且是突破天際那種。
一樓是普通人的飲食區(qū),大人物都會上二樓三樓或者更高的樓層,在雅間里無外人打擾,才能聊個通暢。
墨九重出于習(xí)慣,徑直走向樓梯,一旁的酒保斜眼看著,不過發(fā)現(xiàn)對方腰中的玉佩價值不菲時,就下意識的忽略了他。
不過跟在他后面的江草盛四人,則就沒有這種好運了。
頭上的發(fā)髻樣式材質(zhì)普通,身上的衣袍還是宗門兩年前的款式,修為么...看不透。
反正沒有劍客境弟子的那種威勢。
“哎哎哎,你們四個去哪?”中年酒保一邊吵吵著走過來一邊攔住。
“不好意思,出什么事了?”江草盛聽到喊聲下意識停住腳步,茫然道,“老哥哥,我們第一次來這里,不太明白規(guī)矩?!?p> 酒保瞇著眼雙手抱胸,冷笑道,“這二樓的菜品最低價,也是一百兩銀子。你們幾個消費的起嗎?”
“一百兩?你們怎么不去搶?”
“這是老板定的價錢,我呢,只是個跑腿的,要賬的。我看你們幾個也不怎么富裕,一樓其實也很不錯。最便宜的,只要十五兩銀子?!?p> “十...十五兩?”江草盛的聲音發(fā)著顫音。
十五兩,足夠俗世百姓一年不挨餓了。
這價錢,江草盛摸了摸腰包里的銅錢,火熱的心一下子變的冰涼。
“你們這最貴的菜多少錢?”
墨九重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酒保立馬換上笑顏,“最貴的,足有一千兩。”
江草盛四人覺得自己眼前發(fā)黑,卻聽墨九重大驚道,“這么便宜?那四個人都是我朋友,我做東,少了你店錢?!?p> 酒保狐疑的瞥了墨九重一眼,沒吭聲,但放下了阻擋四人的手臂,眼睛死死的盯著江草盛。
江草盛不知道自己如何上的二樓,又如何跟著墨九重坐下,他腦中昏昏沉沉,只剩下本能。
直到一聲譏笑的聲音響起。
“喲,江草盛,你也敢來天香樓吃飯?是想一輩子都在后廚洗碗還賬嗎?”
接著,就是一陣大笑。
笑聲刺耳,墨九重回頭看去時,一名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正帶著不屑的目光瞥了過來。
“別生氣,他是華信,劍士七重。別惹他,惹不起?!?p> 江草盛自覺平日里受到的譏諷多了,對此言論也有了抵抗力,只是怕墨九重年少輕狂,惹了不該惹的人。
剛勸了一句,就驚恐的發(fā)現(xiàn),墨九重已經(jīng)不懷好意的望了過去,“怎么,你很有錢嗎?”
華信先是一愣,繼而饒有興趣的盯著墨九重,“怎么,小子,玄武國人?你要幫他們出頭?”
“呵呵~”
墨九重送給對方鄙夷的笑容,挽起袖子,高叫一聲,“酒保!”
附近的一名酒保立刻趕過來,并殷勤的遞上一本厚厚的菜單。
同時,又和煦的給五人端茶倒水,服侍的很是積極。
與一樓那人想比,這職業(yè)素顏,明顯高了三層樓那么多。
墨九重很滿意,特意出聲喊道,“酒保老哥,你們這最貴的菜,齊齊給我上一遍。記住,少于八百兩的我不要。
公子我只要最貴?!?p> 酒保知道來了大客戶,心里面腹議傻子,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正要離開,又聽到后面的人叫了聲,“小二,照他的菜,齊齊給公子我上一桌。”
“華哥!”
有人小聲提醒道,“太貴了些?!?p> 華信臉色鐵青,又抹不開面子,強忍心痛道,“這么便宜還貴。小二,還不去!”
墨九重回頭看時,華信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還回頭盯著自己,威脅之意言益于表。
過了一會,數(shù)名酒保魚貫而來,手里面端著菜肴。
“先給那一桌端過去。”
墨九重微笑著,華勝聞言,也陰陽怪氣的回了一句,“如此,多謝了。”
又過了會,墨九重桌上也擺滿了華麗菜肴,做的那個精致。
“諸位哥哥,請!”
墨九重伸出手示意,江草盛四人手顫抖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不虧是天香樓,這手藝,絕了!”
“是嗎?”
墨九重也夾了塊魚肉放進(jìn)嘴里,味道一般,但里面似乎蘊含著靈力,吞下去后,透過腸胃吸收,如涓涓細(xì)流般滋養(yǎng)著身體。
一旁酒保看出了他的詫異,笑著解釋道,“這位師兄,這道脆煎黃靈魚,是本店特色。此魚生活在大江之中,須五十年才能產(chǎn)生一絲靈性。
其肉鮮美,也是大補。咱們天香樓的黃靈魚,年歲最少八十年。
一條一千不算貴!”
“嗯..嗯...嗯...不貴不貴?!?p> 聽到大補兩個字,墨九重的筷子就動的快了起來。
沒多久,對面一桌,華勝高喊結(jié)賬,酒保笑著小跑過去,“華師兄,一共兩萬三千兩?!?p> “噗~”
華勝當(dāng)即把漱口的茶水噴到了酒保臉上,酒保一把抹去臉上的茶水,也不惱,保持微笑。
“第一桌共三千兩,第二桌一萬八千兩,華公子,兩瓶鳳鳴酒共兩千兩?!?p> 他遞過餐單,一樣一樣的算了起來。
共兩萬三千兩的飯錢,在天香樓也是極大的支出。
此時二樓有十?dāng)?shù)桌富家弟子用餐,聽到酒保喊出這個數(shù)字,盡皆大驚失色。
“這華信不虧是青龍國權(quán)貴子弟,就這份爽氣,真令我等望塵莫及?!?p> “華信確實不錯?!?p> 此時已有數(shù)桌人暗暗贊嘆,也有聲音道,“一頓飯兩萬三千兩,那桌人衣著樸素,怎敢與華信爭鋒?大好時間不用來修行,卻在這里斗富。
玄武國的臉都讓他們給丟光了?!?p> ...
這番話聽到江草盛幾人耳中,頗為刺耳。
青龍國的人鄙視也就罷了,那是世仇,沒想到玄武國的弟子也說風(fēng)涼話,當(dāng)真讓人心中酸楚難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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