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場雪落花開,徐鶴童的身子骨還是那么的硬朗,最近幾年里因為鎮(zhèn)上一戶人家作為孩子啟蒙的束脩禮送了他一對小貍花貓可給徐鶴童樂壞了,他是一直都很喜歡這小東西的,這一世也沒有好好的出鎮(zhèn)子走一走,所以他還以為這邊沒有呢,前世他就很喜歡這些小精靈只是家里不讓養(yǎng),這次家里也沒人能攔住他了。
先是委托鎮(zhèn)上的木匠給兩個小家伙釘了個窩,然后又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有好好的養(yǎng)過他,趕緊讓伙計趕車來到這戶人家仔細的詢問飼養(yǎng)事項。
再然后啊,發(fā)現(xiàn)這里居然沒有人知道什么是釣魚后,只能給戍北城里的好友寫信托他們幫自己找找魚竿,還在夫子們還是見過這東西的,所以幾個月后徐鶴童開始一點點的按照自己印象中的樣子練習(xí)如何釣魚。
到徐九月駕著馬車回來時徐鶴童已經(jīng)可以很熟練的架桿收桿了。
九月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自己剛沿著官路出了林海,沒等上橋呢就看到自己的老爹坐下岸邊的小馬扎上,手里舉著根棍子不知道在干啥,一只大貓慵懶的躺在老爹的懷里,身邊身后的草地上還有好幾只不大的小貓在打滾玩耍,還有只最調(diào)皮的還在一個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桶。
對此,雖然從小就知道自己老爹是個很有本事的很有想法的人,但是徐九月還是有些一臉問號,于是駕車過橋后把車停到了個不會當(dāng)誤其他人的位置后下車走到了自己老爹身后。
可能是因為從小長在客棧里的原因吧,見到自己個生人過來了這些小家伙也不怕,甚至還有的張牙舞爪的奔著他的靴子使勁。
聽到身后有人過來了,徐鶴童微微回頭,“老爹?!薄罢O?是九月啊,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沒看到有人騎馬過橋啊?!薄?.....”
徐鶴童隨手把手里的魚竿放到一個丫形的奇怪樹枝上后用手摸摸了懷里貓咪的頭道:“小鳳,下去下去,腿都壓麻了?!比缓蟀阉饋矸诺搅说厣险酒鹕韥?,先是雙手上舉用力的伸了個懶腰后才繼續(xù)跟徐九月說道:“九月啊,這次是會戍北城有事?那就先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在城里住一宿,回來時咱們爺倆在聊。”“不,爹我這次回來不是因為鏢局的事,北國鏢局的僵局也算是破開了,這次回來能多陪陪您老人家,能正經(jīng)的在家住些日子不著急走了。”
徐鶴童很是開心,咧嘴一笑臉上已經(jīng)開始有褶子了,“好,好,好,走咱們回家。”于是回身收桿,徐九月也伸手把地上的桶拎了起來,“爹,這是您用桿子打上來的魚?”徐鶴童哈哈大笑:“你爹老啦,可沒用混子打魚的力氣咯,這是釣上來的?!闭f著把魚竿遞給了徐九月,見徐九月摸著魚竿看著魚線和魚鉤還是有些迷惑徐鶴童也不直接告訴他,而是說:“反正這次你也不急著走,明天我開始教你,幾天你就懂了。”說著有低頭向著舔毛的大貓說道:“列隊列隊,小鳳咱們回家啦,把崽子們都叼回來。”
河沿上上了大道才看到路邊不遠處還有駕馬車,掛著鏢局的旗子,“這是?”徐九月難得的紅了臉:“爹,我媳婦?!毙禚Q童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連聲道好。
知道車里是女眷徐鶴童也不上車,爺倆就這么慢慢的向家走著,車上的女子用手偷偷的撩起了簾子看著這爺倆一眼,覺得自己這公公似乎還是挺平易近人的也有點安心下來。
就這樣,徐鶴童六十五歲這年徐九月在客棧結(jié)了婚,客棧很是熱鬧,那天莊子里的人和鎮(zhèn)子里的人都紛紛前來賀喜,城里的夫子受邀前來主持的婚禮場面很是喜慶,場面氛圍自是不用多談。
不過因為徐九月在北國的鏢局已是舉辦了一場酒宴所以鏢的人和他的那些兄弟倒是沒有來,婚前,私下了徐九月也是跟徐鶴童解釋了下在北國先舉辦了場的原因,徐鶴童是不在乎這些的順序的,兒子結(jié)婚他自是十分高興,尤其自己的這個兒媳婦還是和自己目前一樣是個北國人,而且還是正派出身能在事業(yè)上幫助到自己的兒子,那更是不用說了,老爺子表示自己對這個兒媳婦十分的滿意。
就這樣,徐九月自自己十八歲跟著鏢局走后的十五年里頭一次這樣的陪在自己老爹身邊,爺倆就這樣平時沒事河邊釣釣魚,喝著徐九月平時讓人送回來的藥材養(yǎng)養(yǎng)生。
河邊,徐九月看著太陽就這樣曬在自己那坐在椅子上微微打鼾的老父親身上,忽然覺得日子要是能這樣過下去也挺好。
不知不覺又是一場冬夏,常言道“貓三狗四”的,客棧里的大龍小鳳又是下了一窩。因為平時來上課的小孩子們也很是喜歡小貓咪所以這一窩處了兩只徐鶴童留下陪兒媳婦解悶的剩下的也都早早的定好了人家。
盛夏剛過,徐鶴童也馬上就要迎來自己的六六大壽了。
城里的夫子們已經(jīng)早早的就來到這土橋鎮(zhèn)了,天天沒事就去河邊釣釣魚,擼擼貓,偶爾聽聽徐鶴童給孩子上的啟蒙課,挺好。這么些年了,主要是被調(diào)任到戍北城的夫子們,無論是舉人還是進士沒有不服徐鶴童的教育功底的,每個人在和他一番深談后都覺得自己對于書院的教育理念有了新的間接。
鎮(zhèn)子上的街坊鄰居們對于這個已經(jīng)存在他們上下三代人記憶里的客棧自是印象深刻的,尤其是十多年前徐鶴童教的第一批孩子已經(jīng)過半都成家了,知道徐鶴童大壽的消息后在忙完地里的活后也都一有時間就過來客棧坐坐,想著能幫著布置布置忙些什么。
莊子上的年輕人也都在客棧上幫著忙和著,這么些年下來雖然徐鶴童沒有刻意的去做些什么加強自己影響力的舉動,可莊子上的人也都明白這么多年客棧對于莊子的照顧,甚至可以說每家每戶都是欠著他的,自是以徐鶴童馬首為瞻。
“中天閣”里的那些年輕人也變成了青年人了,這幾日里也是或是拖妻帶子,或是孑然一身,或者三五成群的趕來了。
要不是徐鶴童這些年里重新修葺了兩回客棧,后院在徐九月回來后也重新加蓋了可能還真一次性住不下這么多人,三十間客房加后院三間正房六間耳房住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徐云波走后好些年沒有這么熱鬧了。
依舊是一群人酒后談天談地,徐鶴童游走在各個團體間聽著他們談著,似乎大家混的比上次見面時好了很多,連帶著“中天閣”也在北國有了點名號了。
可畢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久后,幾日過后夫子為首開始,前來賀宴的人也就開始走了,連帶著徐九月也帶著媳婦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徐鶴童說的對,兒媳婦的肚子已經(jīng)開始顯懷了,鎮(zhèn)子里的接生條件肯定是不如他兒媳家的,這么多年過去了,徐鶴童知道在古代生孩子時間多么危險的事情,雖然不舍,但還是讓徐九月駕著車跟著他們的回北國去了。
一時的熱鬧過去了,客棧除了伙計和小貓咪,偌大的后院里又只剩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