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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回寂寞城

第60章 變故

風(fēng)回寂寞城 四月長熹 2673 2022-02-21 10:59:56

  不出一日,清如落水身亡的事就傳遍了整個睿王府。

  “這就是紅顏薄命呀。我就說女子不能長得太惹眼,老天都會嫉妒的。”

  “聽說王爺朝高護(hù)衛(wèi)發(fā)了好大的火,還派人到湖里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可是一根頭發(fā)絲都沒有找到?!?p>  “怎么可能找得到!”說話的人表情夸張地瞪著對方,“那碧落湖的水是會吃人的,這些年也有好幾個人被它吃了?!?p>  “你說會不會是湖底的龍王看清如長得標(biāo)致故意把她收去做妾了?”

  “我看就是這樣的?!?p>  “這樣好啊,不然日后她成為王爺?shù)氖替覀冞@些曾經(jīng)為難過她的人可就倒大霉了?!?p>  一眾議論的人紛紛點頭。

  紅梨聽說此事后傷心地哭了一回。她這才想起前日清如來找到她,把所有做荷包圖樣和針線都給她,說是這幾日在忙別的事,只能麻煩她一個人做荷包?,F(xiàn)在想來,她竟像是有某種預(yù)感似的在交代后事。想及此,紅梨越發(fā)難過起來。

  傷心難過的人不只她一人。

  邱嬸在被告知清如死訊后立即去往莫府找莫春和。

  莫春和騰一下從偏廳椅子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什么?誰告訴你的?”

  “是睿王府的宋管家?!鼻駤鸾又咽虑榈脑唵无D(zhuǎn)述一遍。

  “他們找到清如尸體了?”莫春和震驚之余又隱隱感覺這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對。

  “沒有,說是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邱嬸輕言輕語回道,生怕說錯話惹他不高興。

  莫春和頹然地坐回椅子里。雖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可清如不會游水,碧落湖的水又那么邪性,找到清如的機會幾乎不可能。

  一旁的肖川亦是一臉震驚。

  邱嬸離開后,莫春和來到莫晟年書房,把清如的事說了。

  莫晟年除了驚訝,更多的是憤恨。

  “當(dāng)初我說把她賣去妓院你非不讓,現(xiàn)在倒好,做了一筆最虧本的買賣。這就是你感情用事的下場?!?p>  莫春和低著頭,任由父親責(zé)罵。此事,他確實有錯,不敢為自己辯解半句。

  是自己真的不夠狠心,還是因為心里存了一份對清如的真情?

  是夜,他帶著肖川來到欣園,走進(jìn)清如的房間。

  里面的陳設(shè)一如從前。當(dāng)時莫若萱是從云舒樓直接去的莫府,沒有在欣園住過,一切都還是清如居住時的樣子。

  他坐在梳妝凳上,隨手打開一個妝奩盒,里面是幾樣精美的首飾。清如離開時,他并沒說不準(zhǔn)她帶走這些首飾,可除了一根銀簪,她什么也沒帶走。

  當(dāng)初她對我失望假意尋死,失憶后又性情大變,與我之間像是完全的陌生人。如今她是真的死了。不知她在離世之前可曾有過怨恨,恨我太無情,太狠心?我心里難道對她真的沒有半分情意?

  莫春和心底冒出諸多愧疚與悔恨。若是當(dāng)初將她收房,結(jié)局還會如此嗎?或許我與她會擁有一種別樣的幸福?當(dāng)初為何非要逼她呢?世上之事,哪有什么非誰不可?若萱不是也得到英王寵愛了嗎?

  思緒紛亂的莫春和突然間明白了清如之前的抗?fàn)帯?p>  一個婢女,不情愿的事都知道反抗,我呢,可曾為自己抗?fàn)庍^?

  *

  一個月后,宴安珎奉命前往北疆燕北關(guān)督查防務(wù)。

  此事在朝廷中引起不小的議論。

  每年年關(guān),北疆邊關(guān)村鎮(zhèn)總會受到北戎國一些匪徒的劫掠,這是北疆常態(tài),亦是朝廷知曉的常態(tài),朝廷并未焦慮。有西北威武軍,事態(tài)能很快平息。

  往年兵部會派人去視察邊關(guān),督查防務(wù),亦屬于例行公事。今年不知是何緣故,竟然在儲位之爭這個敏感時期派三皇子宴安珎前去北疆督查。

  是想要歷練三皇子還是有意讓他遠(yuǎn)離朝堂?

  可這種小事有何歷練的價值?

  而宴皇面對朝堂上關(guān)于太子人選的明爭暗斗卻也不急于表態(tài),只是看著朝臣們各自戰(zhàn)隊,各說各話,讓朝臣們捉摸不透。

  不過此時,宴安珎的離開終是釋放了一個信號。

  二皇子宴安瑋和四皇子宴安玘將有更多的機會參與到朝廷事務(wù)中。到那時,朝廷的局勢或許又將發(fā)生新的變化。

  通往北疆的官道旁,睿王府一行人正在扎營休息。

  高昔手里絞著一根枯草,一臉憂慮地望著神情憔悴的宴安珎:“王爺,她人都不在了,你為何還要那樣做?”

  宴安珎倚靠大樹,一手摩挲著高然給他的那個荷包,凄然地看眼高昔:“正因為她不在了,我才更不需要去謀劃什么?!?p>  高昔怔了怔,瞪著迷茫的雙眼問:“王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以為我當(dāng)初接受賜婚是為了什么?不過是為她求一個恩典。我求到了,她卻走了。如今,賜婚于我毫無意義。”

  驚愕的神情在高昔臉上劃過卻又即刻消失不見。

  他知道,凡是和清如有關(guān)的事,睿王的行為若是正常才是怪異。

  “那朝中的形勢你也不擔(dān)心?”

  “有父皇坐鎮(zhèn),我需要擔(dān)心什么?”宴安珎反問道。

  也是,太子之位,別的皇子處心積慮,他卻偏偏無動于衷,志不在此。是該為他慶幸,還是悲哀?

  高昔一向知他心意,便不再說話,目光不由落到他手里的荷包上。

  外人都道睿王對女子冷淡薄情,哪知他卻是最深情執(zhí)著之人。自清如死后,睿王在王府里的大半時間都把自己關(guān)在清如房里,也甚少與外人說話。一個月來整個人瘦了一圈。之前高昔不理解睿王為何不為清如立一座衣冠冢,此刻他明白了。

  睿王是把清如刻進(jìn)了心里。他的心就是清如的安葬之地,無須再為她另尋別處。

  清如,你可真是命淺福?。?p>  可是王爺,今后你的心又該如何安放?難道要一輩子隨她困守在冰封荒原?沉入孤寂幽暗之夜?

  *

  皇城裕都睿王府。

  高然打掃好清如房間,站在桌前望著桌上的那副畫發(fā)呆。

  兩個月,清如走了兩個月。他心里的痛楚和思念沒有減少一天,相反那些思念的情緒越堆越多,壓得他喘不上氣。身邊來來往往諸多女孩子,可他再也找不到另一個清如了。

  清如的離去像一場夢,他還在那場夢里不肯醒來。

  許久,聽到宋柒叫他,他才收拾好心情,離開清如房間。

  悲傷歸悲傷,他清楚,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睿王不讓他一道跟去北疆他原本很郁悶,不過得到留守皇城的任務(wù)后他心里的陰霾又一掃而光,決心收斂起貪玩的性子,替王爺守好王府,暗中留意朝廷動向。

  *

  遠(yuǎn)在八百里外的漓州城,最近發(fā)生了一件新鮮事。

  有一家新開的林氏點心鋪,每日十點開始限量售賣一百個小碗大的抹茶蛋糕,價格略高,但生意異?;鸨坏轿玳g蛋糕就全部賣完,以至于后來店鋪還沒開門,門口就排起了等待的長隊。

  這一日晚飯后,林氏點心鋪的一家人像往常一樣坐在一起各做各事。

  “小姨,我們是不是該多做點蛋糕啊,每天等著買的人那么多?”傅云山把練好的一篇習(xí)字遞給正在看書的林悅心。

  林悅心笑道:“不用多做,就這樣才好。不過下周我要做個新點心。”

  一旁畫畫的傅云樹接話道:“小姨,我可以第一個吃嗎?”

  坐在他身旁補綴衣裳的林芝娘摸摸他的小腦袋嗔笑道:“你心里就惦記著好吃的!”

  林悅心笑道:“好,云樹是我們的第一個試吃員?!?p>  一家人其樂融融,一屋燈火溫暖可親。

  眼看到了睡覺時間,林芝娘便帶著云山云樹回到自己房間,洗漱睡下。

  林悅心將洗漱的水倒在墻根的溝渠里,正準(zhǔn)備回屋,卻忽然感覺腦袋一疼,整個人便暈倒在地。待她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自家柴房的稻草上,手腳被綁住了,搖晃的光線里她瞧見眼前站著一個女子,膚色白皙,眉目清秀,卻用一雙刀鋒般的眼睛警惕地盯著自己。

  什么情況這是?

  一種不好預(yù)感涌上心頭。難道被莫府發(fā)現(xiàn)行蹤,莫春和派殺手來殺她了?不對,我的脫身計劃可以說天衣無縫,不應(yīng)該會被識破。

  “你是誰?想要干什么?”林悅心厲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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