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探與試探

　　又是半年過去，一歲的千仞雪已經(jīng)可以獨自行走奔跑。

　　這時唐昊阿銀剛結(jié)識不久，唐昊還只是魂圣。

　　千仞雪找到千道流，想請千道流帶人誅殺阿銀唐昊。

　　“爺爺，聽說有十萬年魂獸混到人類中，爺爺帶雪兒抓回來好不好。”千仞雪對千道流撒嬌道。

　　金龍王瞬間警覺，“你是想殺唐昊？”

　　“現(xiàn)在殺了唐昊，唐三就不會再出世，提前解決這個大患?！鼻ж鹧┰谛闹谢氐?。

　　金龍王怒罵：“蠢貨，你的敵人并不是唐三，從你的母親被羅剎選做替罪羊，修羅的報復(fù)就已經(jīng)開始。你殺了阿銀唐昊，并不能阻止修羅，下一個修羅的繼承人投胎成誰你能找到嗎？”

　　千仞雪默然，腦海中的對話只在瞬息之間。

　　“雪兒想抓誰?。俊鼻У懒餍呛堑膯柕?。千仞雪從沒出武魂城，活動范圍只在教皇殿和供奉殿，一舉一動都在千道流眼皮底下，可以說對千仞雪了如指掌。他自然不相信千仞雪說的什么十萬年魂獸，只當是孫女想出去玩。

　　“嘻嘻，雪兒沒有想要抓的人呢，那就不出去了吧。”千仞雪的聲音嬌憨可愛。她已經(jīng)確定心中的猜測，金龍王并不能直接讀取她內(nèi)心的想法，在心中念到金龍王的名字也不會被感應(yīng)，但不能排除金龍王也在演戲的可能。

　　通過她金龍王可以觀察她身邊的事物，并且控制著她一半的靈魂，隨時可以以此脅迫她。

　　今天的事情是她心中醞釀許久的計劃。當然不是真要殺唐昊，真殺了就真成了金龍王說的那樣。

　　動這個念頭只是為了測試金龍王對她的監(jiān)控程度。如果金龍王可以隨意看透她的內(nèi)心，她將完全無法掙脫金龍王的控制，現(xiàn)在總歸有反抗的可能。

　　千仞雪不動聲色，前世二十年臥底生涯為她鍛煉出過人的演技。

　　時光荏苒，又是兩年過去，千仞雪有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旁寫畫著什么。

　　她在謄寫金龍王講述的《海神修羅傳》（斗羅大陸Ⅰ），并且結(jié)合自己的記憶，將諸如冰火兩儀眼這種重要的機緣單獨記載。

　　突然收到金龍王的傳信，比比東回來了！

　　飛速將書本收起，千仞雪沖向武魂城城門。

　　……

　　半年前，比比東便走出殺戮之都。

　　她在大陸游歷半年，緩和經(jīng)歷兩年多的殺戮而繃緊的情緒，也在尋找玉小剛的行蹤。

　　進殺戮之都之前，她知道會有武魂殿人員跟隨，加上當時她的精神崩潰，只想著肆意的殺戮一番。

　　現(xiàn)在活著出來，她再也無法按捺對玉小剛的思念，這三年多她過的實在太艱難了。

　　殺戮之都出口處，武魂殿的人員一直在等待，她知道她的行蹤會被報給千尋疾，但她不想再理會這些，只想見到玉小剛，兩人不能在一起，哪怕只是見一面也好。

　　半年來她走遍了整個大陸，聽到了昊天宗后起之秀唐昊的聲勢，聽到了玉小剛黃金鐵三角闖下的威名。

　　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終究是不平凡的，更堅定她尋找玉小剛的念頭。

　　可是她失望了，游走半年并沒能找到玉小剛。

　　一年前，比比東還在殺戮之都的時候，玉小剛和黃金鐵三角中的柳二龍舉行婚禮。卻在新婚當天，玉小剛的堂叔找到柳二龍認親，玉小剛的結(jié)婚對象竟然是他的堂妹。

　　玉小剛崩潰的離去，柳二龍、弗蘭德都在尋找玉小剛，卻至今渺無音訊。

　　比比東悄悄去看了柳二龍，這個女人竟然能吸引玉小剛的青睞，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她又能如何呢？

　　她的身體已經(jīng)臟了，為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生下一個孽種，她已經(jīng)配不上他。

　　比比東失落的走向武魂城。

　　她可以偶爾任性，可以有小脾氣，但不能真的長久不回武魂殿，否則那個人渣教皇必定會殺了玉小剛，她只能任憑擺布。

　　武魂城近了，遠遠的她看到千仞雪在城門口等待，沒有搭理的心思。

　　千仞雪看到母親平安歸來，心中的思念和擔憂落地，激動的張開雙手奔向比比東。

　　羅剎神又一次感覺到威脅，依然是他選定的繼承人比比東的女兒千仞雪帶來的。

　　上一次他蠱惑比比東殺了千仞雪，沒能取得預(yù)期的效果，這次他決定親自出手，通過比比東試探千仞雪的底細，可以的話直接擊殺！

　　羅剎從不是一個規(guī)矩的神，他的神念籠罩比比東。

　　隨后在比比東的眼中，千尋疾突然出現(xiàn)，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她。

　　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她已經(jīng)被他玷污了一次，死也不會再讓他觸碰自己的身體。

　　比比東獲得殺神領(lǐng)域，雖然三年中魂力沒有提升，但她有信心殺了千尋疾。

　　強忍著心中的惡心厭惡，躲開“千尋疾”的擁抱，主動牽著他的手走進武魂城。

　　千尋疾在那間密室奸污了她，就在那間密室終結(jié)他那罪惡的生命吧。

　　千仞雪喜出望外，比比東雖然躲開了她的擁抱，但主動牽起她的手往城中走去，雖然母親的眼神中滿是厭惡，但母親終于愿意接納自己了。

　　比比東牽著“千尋疾”的手，走向教皇殿，“千尋疾”對她說的話一句沒聽，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堪的往事即使兩年多的血腥殺戮也無法遺忘分毫。

　　千尋疾以骯臟的手段得到她，又脅迫她生下那個孽種。

　　她對千仞雪沒有絲毫感情，這個孽種只是千尋疾脅迫她的產(chǎn)物，身體里流淌著千尋疾骯臟的血液，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千尋疾毀了她的一生，她恨不得殺之而后塊，但雙方實力太過懸殊，她遠不是其對手。

　　羅剎神給了她一個機會，吞噬一個天使武魂的靈魂便可以得到神的力量，那個孽種是千尋疾的女兒，必定繼承天使武魂，是她最好的下手對象，殺了千仞雪還可以斷絕這骯臟血統(tǒng)的傳承。

　　她行動了，但是事到臨頭卻又下不去手，那個孩子終究也是她的女兒。

　　縱然羅剎神在旁蠱惑，說她的女兒已經(jīng)死了，那個孩子不是她的女兒，她還是狠不下心。

　　比比東有時會想，如果這一切的悲劇沒有發(fā)生，如果千仞雪是她和玉小剛的女兒，她一定會很愛這個孩子。

　　她會每天抱著他們的孩子，給自己的女兒最好的關(guān)懷和疼愛。

　　可是幻想無法照進現(xiàn)實，那個女孩是千尋疾的孽種。

　　看到千仞雪，她就想起自己最黑暗的、努力想要遺忘卻刻骨銘心的痛苦記憶，她的人生全毀了。

　　千尋疾說的沒錯，她終究是她的母親，即使再憎恨厭惡她，依然下不去手。

　　對于羅剎神的蠱惑置若罔聞，她可以很確定，千仞雪是她的女兒。雖然那個孩子似乎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有著嬰兒不應(yīng)有的復(fù)雜目光，但作為一個母親是不會認錯自己女兒的，她能感受到那個孩子對自己的愛慕依戀。

　　比比東說不清她對千仞雪究竟是什么感情。

　　她心中藏著一個惡魔，她想要殺了千尋疾，那個女孩的父親，甚至還想殺了這個女兒。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女兒，理智告訴她，和千尋疾的恩怨不應(yīng)該牽涉下一輩，心中的仇怨卻又令她無法釋懷。

　　她怕自己做出后悔一生的錯事，那天痛哭著從千尋疾的房間奔逃，哭干眼淚之后，當晚便離開武魂城去往殺戮之都。

　　殺戮之都的入口處，她又一次被千尋疾以玉小剛的性命相威脅，連那個孩子也成了他脅迫她的籌碼。

　　她已經(jīng)了無生趣，卻無法一死了之，她死了玉小剛必將遭受他最殘忍的折磨而死。

　　去往殺戮之都，她本是想死在那里尋求解脫，卻依然無法脫離他的掌控，她被迫在地獄殺戮場奮力廝殺努力活下來。

　　比比東最近幾年的生活太過黑暗殘忍，玉小剛成為了她心中的白月光，是她掙扎求生唯一的動力與光明。

　　她在十二歲那年結(jié)識玉小剛，玉小剛是一個很有魅力的青年，雖然他的魂力不高而且終身無法突破二十九級，但卻有任何人無法比擬的堅韌與執(zhí)著，還有著不輸于她的聰明頭腦，游走四方尋找突破魂力的辦法。

　　她被玉小剛的精神所打動，將他帶進武魂圣殿，對他開放所有武魂殿藏書，兩人在藏書殿朝夕相處六年，她對他的好感越來越深，武魂殿對玉小剛沒有任何秘密，天使神裝魂骨的禁忌信息，她都毫不保留的透露給玉小剛。

　　六年過去，玉小剛始終不能突破魂力，他決定離開武魂殿繼續(xù)尋找突破的辦法。

　　將要分別，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深愛著玉小剛，她決定脫離武魂殿，和自己的愛人浪跡天涯。

　　然而還沒來及行動，她被千尋疾看出端倪。那一晚千尋疾找到她，問她和玉小剛的關(guān)系，年少的她對老師過于信任，毫無隱瞞的說出對玉小剛的傾心。

　　千尋疾瘋了，說她是武魂殿不世出的天才，擁有雙生武魂，絕不允許她和外面的男人發(fā)生感情，永遠不許她離開武魂殿。

　　她跟千尋疾吵起來，更進一步激怒千尋疾。

　　后來她被千尋疾打暈，遭受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幕。

　　之后的一年她都在黑暗中度過，被迫生下那個孽種！

　　記憶與現(xiàn)實重合，“千尋疾”毫無所覺的跟著她前行。

　　比比東心中浮現(xiàn)抑制不住的殺意，她不需再壓抑自己，她復(fù)仇的時間馬上就到了。

　　教皇殿緩緩靠近，她牽著“千尋疾”走進那間密室。

　　她不再掩飾對“他”的厭惡和仇恨，進入房間便將“千尋疾”往中間甩去，順手封了“他“的魂力。

　　……

　　武魂城城樓上，千尋疾看著比比東帶著女兒走進武魂城。

　　千仞雪突然跑出教皇殿千尋疾就已經(jīng)知道，沒有阻止，跟在千仞雪身后隨行護衛(wèi)，他已經(jīng)收到比比東即將返回的消息。

　　或許讓雪兒和母親多見見面會好一些。

　　他知道比比東走出殺戮之都先去找了玉小剛，不過并未橫加干涉，他們終究是不可能了，時間會淡化一切，比比東已經(jīng)是雪兒的母親。

　　事情的發(fā)展似乎證實了他的猜想，比比東雖然躲開了千仞雪的擁抱，卻主動牽起女兒的手進城，她終于愿意接納雪兒了，以后應(yīng)該會安穩(wěn)留在武魂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