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欣!”倪流螢興奮地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坐在灰色真皮沙發(fā)上的陳欣。
“流螢!”陳欣剛想反手抱住倪流螢時,只見倪流螢大叫“疼·疼·”。
嚇得陳欣不敢亂動。
“瑩螢,你怎么了?”倪教授頓時從灰色真皮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倪流螢慢慢松開陳欣,對著倪教授微微一笑:“爸,剛才我在小區(qū)里摔了一跤。”
“放心,摔的不是很嚴(yán)重,沒多大的事?!?p> 本來還在擔(dān)心的倪教授看到倪流螢這時還嬉皮笑臉,立馬板著臉,訓(xùn)斥道。
“多大的人了,一個大家閨秀天天沒個正形····”
倪流螢急忙撅起嘴巴,睜著大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爸!”
“倪老師,我?guī)土魑灴纯此膫趺礃??”陳欣的話給了倪教授一個臺階下。
倪教授只好點點頭:“去吧!”
·····
站在玄關(guān)處的楊普揭剛換好拖鞋。
看著正前方的“蒙娜麗莎的微笑”,銀白墻面,菱形浮雕的裝飾,客廳的水晶圓形吸頂燈,插著五顏六色花朵的銀瓶,那一件件仿佛歷經(jīng)了歲月洗禮的古典家具。
楊普揭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座華美的宮殿里。
每一處角落都非常精致。
周圍自然散發(fā)的歐美式藝術(shù)感徹底占據(jù)了他的心靈。
“踏踏”
緩慢有力的腳聲,從掛著半馬身油畫的走廊那端傳來。
一分鐘后。
楊普揭看到了昨天那位倪老師,儒雅的氣質(zhì),雙眼投來的審視。
“你是流螢的朋友?”
倪教授打破了沉靜。
“您好!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她的朋友?!睏钇战业幕卮鹱屇呓淌谘壑械膶徱暭又亓藥追?。
“哦?”倪教授沉吟了一聲。
楊普揭生怕引起誤會,連忙解釋:“剛才倪流螢在小區(qū)里騎車,要不是我躲的夠快,她差點就撞到我了?!?p> “我們兩人都摔了一跤?!?p> “后來,我?guī)退栖?,她說要請我吃飯,所以····”
“這樣?。 蹦呓淌诼冻鋈粲兴嫉谋砬?。
隨后,他十分客氣地指著遠(yuǎn)處白色布衣雕花的實木沙發(fā)說道。
“請!”
一會兒后。
楊普揭坐在實木沙發(fā)上,看著倪教授忙前忙后地沏茶。
他十分忐忑。
感覺自己怎么坐都很別扭,內(nèi)心產(chǎn)生了想要離去的想法。
“倪伯父····”
沒等楊普揭說完,倪教授露出微笑,給楊普揭倒了一杯紅茶。
“家里很少來客人,實在對不住?!?p> “現(xiàn)在只能用茶水來招待你,請別介意?!?p> 楊普揭連忙搖頭:“倪伯父,沒有沒有····”
倪教授看著楊普揭笨拙的樣子。
臉上的笑意更盛了。
“別怕,把這里當(dāng)作自己的家?!?p> “來,嘗嘗我的九曲紅梅?!?p> 楊普揭在倪教授的盛情下,只好端起那底淺杯口較寬的茶杯。
飲了一口淡紅色的茶水。
剛?cè)肟冢环N甜醇爽滑的感覺彌漫在他的心間。
楊普揭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這種感覺,只能吐出兩個字:“好喝?!?p> 倪教授一聽,又給他倒了一杯,示意楊普揭多喝點。
楊普揭慢慢地又飲了一半。。
等他剛放下茶杯,倪教授又給他滿上。
這次楊普揭沒有客氣了,直接一口干了。
看到這一幕的倪教授,沒有介意楊普揭的粗魯,反而十分高興,直接把水壺放到楊普揭旁邊,讓楊普揭喝的盡興。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連灌幾口的楊普揭打了一個嗝:“倪伯父,我叫楊普揭?!?p> “普,乃是佛門佛心,亦可恩澤四方。”倪教授眼睛一亮,沉聲地說道。
“揭諦者,深般若,度眾生于彼岸?!?p> “好名字??!”
“普揭,你的長輩對你的期望非常宏大??!”
楊普揭怔了一下。
他沒想到自己的名字還有這般內(nèi)涵。
至于期望?
楊普揭記得爺爺曾經(jīng)說過,自己的名字是他取的。
爺爺說“普揭”的寓意很簡單,就是要我做一個靈活處理事情的普通人。
希望我以后不張揚,不卑微,簡簡單單,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倪教授有些興致勃勃。
楊普揭想了想,自己現(xiàn)在在寫小說,應(yīng)該算的上是“作家”吧。
于是他對倪教授說道:“我是寫小說的作家?!?p> 倪教授微怔:“哦!普揭你發(fā)表過什么小說?”
“在哪里發(fā)表的?”
“我能不能觀摩一下?”
楊普揭本想直接說出《人生長恨水東流》,但又考慮到這篇小說。
是系統(tǒng)的提示信息,不是自己寫的。
而且爺爺一直教育他不能騙人,也不能好大喜功,更不能拿別人的東西當(dāng)作自己的東西。
楊普揭只能支支吾吾地說:“我還在學(xué)習(xí)中?!?p> “沒有發(fā)表小說?!?p> 這段回話,讓倪教授甚感意外。
“那你靠什么生活呢?不會是依賴父母吧?”
楊普揭立馬狂搖頭。
“我沒有依賴父母”
“倪伯父,我昨天送外賣,剛被主管開除了?!?p> 倪教授明白了,心里對楊普揭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是一個喜歡文學(xué)又老實巴交的孩子。
想到這里,倪教授又問了一句。
“那你學(xué)的怎么樣?”
楊普揭回答道:“我只知道,想要讀者爽,就必須先虐?!?p> “還有寫作的六個步驟:目標(biāo)、讀者、頭腦風(fēng)暴、組織文章、寫初稿、修改。”
忽然,楊普揭聽到倪教授說出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你想不想進入文學(xué)的世界?”
楊普揭立馬點點頭,畢竟自己有系統(tǒng)這等神器,寫小說注定是通天大道。
至于所謂的文學(xué)世界,在他看來早晚都是他暢游的領(lǐng)域。
倪教授十分欣慰。
他沒有看錯,這個孩子很單純。
那種埋藏在心底的渴望,他能感覺得到。
“寫小說,最關(guān)鍵的在于你的寫作功底?!蹦呓淌跊Q定教教這個孩子,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心中那個難以實現(xiàn)的幻想。
“功底?”楊普揭有些不解。
倪教授笑道:“對!功底。”
“文章無非是記敘文、抒情文、議論文、說明文?!?p> “而小說絕大部分都是記敘文?!?p> “記敘文是以記敘、描寫為主要表達(dá)方式,以記人、敘事、寫景、狀物為主要內(nèi)容的一種文體?!?p> 倪教授看到楊普揭還是一臉疑惑,便沒有說下去。
他沉思了一會兒。
隨即,講道。
“這樣吧!”
“我給你幾本書,等下你帶回去看看?!?p> ·····
餐桌上。
倪流螢換了一身裙子,像一位文靜地公主,優(yōu)雅地進食著。
楊普揭與陳欣相視一眼,兩人都是微微點頭作為打招呼的方式。
一個小時后。
剛下樓。
“好心人,楊普揭先生?!标愋佬Φ?。
“這次感謝你救了流螢?!?p> 楊普揭擺擺手:“舉手之勞?!?p> “不用感謝。”
陳欣撲哧一笑,從懷里拿了一個創(chuàng)口貼:“左手伸過來吧!”
楊普揭愣了。
陳欣看到楊普揭沒有反應(yīng),也不客氣地直接抓住楊普揭的左手腕。
小心地為楊普揭在傷口處貼上了創(chuàng)口貼。
“謝謝啊!”楊普揭十分感動。
他沒想到陳欣這么細(xì)心。
“這都是流螢交代我的?!标愋揽吹綏钇战业谋砬?,當(dāng)場辯解。
“你別看她大大咧咧,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p> “其實她比誰都在乎,刀子嘴豆腐心?!?p> 說到這里,陳欣停了一下,看著楊普揭手里的書籍。
“楊普揭先生,為什么倪老師會送這幾本書給你?”
楊普揭聽著那一句“先生”,感覺十分別扭,說:“陳欣,麻煩你叫我的名字不要加先生好嗎?”
“這幾本書,是倪伯父拿給我學(xué)習(xí)的。”
陳欣莞爾而笑:“好好,我叫你普揭怎么樣?”
楊普揭悶了一句:“可以!”
“學(xué)習(xí)?難道你在學(xué)習(xí)寫作?”陳欣非常清楚楊普揭拿的書都是寫作基本的技巧和手法。
然后,陳欣看到楊普揭點點頭。
她感覺一個成年人會去學(xué)本應(yīng)該在小時候就要學(xué)會的知識。
非常奇怪,完全不符合常理。
而且,楊普揭看上去,也沒有明顯的缺陷。
那為什么了?
忽然,陳欣想起倪老師說的人物“動機”。
楊普揭違反常理的舉動,不正是一種人物“動機”的體現(xiàn)。
陳欣突然有了興趣。
“那你為什么學(xué)習(xí)寫作?”
當(dāng)她聽到楊普揭那一句“為了寫小說”。
陳欣發(fā)現(xiàn)楊普揭在說為了寫小說時,沒有絲毫尷尬,或者說他太自信了。
這種謎之自信,實在太反常了。
陳欣一時間感覺楊普揭就是一本小說的主人翁。
看似普通,實則有些反常。
漸漸地,陳欣想到了自己還有兩個月就要交付的劇本。
如果我以楊普揭為原型去寫一個人物怎么樣?
這個念頭一下子占據(jù)了陳欣的腦海。
“喂!”楊普揭用手在陳欣眼前晃了晃。
接著,陳欣直接抓住楊普揭的手,身子迅速一靠。
腰間發(fā)力,瞬間一甩。
一個過肩摔,直接把楊普揭摔傻了。
躺在地上的楊普揭,感覺自己被一個女孩子這樣摔了,用小夢的話來說:“只有兔爺才會不如娘們”。
為了捍衛(wèi)男人的尊嚴(yán),楊普揭立刻囔道。
“偷襲!”
“不講武德!”
“我爺爺教我的軍體拳、擒拿術(shù),那可是上戰(zhàn)場的本領(lǐng)?!?p> “隨便一下,十個你都近不了我的身。”
“這次,是我大意了,沒有閃?!?p> “陳欣,我勸你耗子為之?!?p> 說完,楊普揭趕緊爬起來,飛快地往家里跑,也不敢看陳欣的表情。
而陳欣剛剛回神,看到楊普揭跑得比兔子還快。
頓時有些疑惑。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他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