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哪里啊?”夜晙影鎖上門興致勃勃地問道。
傅昱神秘一笑,道:“保密?!?p> “切,掃興。”夜晙影撇撇嘴。
傅昱帶著他一路到了市中心,夜晙影下車一看眼睛都瞪直了。
他一字一頓地念出了招牌上的字:“紅-袖-院,**”
傅昱拍了他一下提醒道:“注意素質(zhì)啊,別爆粗?!?p> 夜晙影干笑了兩聲,拉著傅昱趕快上了臺階,門口有個人把他攔下了。
傅昱掏出了張卡給那人看了下。
那人看完后讓到一邊,還不忘調(diào)侃一句:“傅總可是好久沒來了啊?!?p> 傅昱連忙用眼神制止了他說下去,道:“今天帶了個朋友來。”
夜晙影和那保安都是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這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這紅袖院也是賓客盈門,傅昱帶著夜晙影往里走一路上遇到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和傅昱打聲招呼。
“人脈很廣嘛,老傅頭,常客啊。”夜晙影不禁調(diào)侃道。
“去死!”傅昱臉上掛不住。他有些后悔把他帶到這邊來了。
也不好意思多開玩笑,夜晙影轉(zhuǎn)移了話題:“老傅啊,你說這地界什么勾當(dāng)我一次都沒來過也門兒清,還能開在繁華地段,也是有點意思的?!?p> 傅昱點點頭,小聲提醒道:“少嚼點舌根,禍從口出,知道這地方不簡單了。”
夜晙影表示贊同:“這么個地方還是會員制,你別說啊,這裝修還是配的上的。”
兩人什么都還沒說呢,就已經(jīng)有位穿著短裙制服的女子領(lǐng)著他們進了二樓包廂。一坐下就有一排女生魚貫而入,整整齊齊的站在他們面前。
她們服裝各異,儀態(tài)萬千,面帶微笑,但身上的穿著都會令人想入非非。
說實話,夜晙影獲了這么久,還沒見過這么多美女,還都是性感的美女,可真是大飽眼福了,他的目光在這一排上周旋,看看這,看看那,琳瑯滿目啊,只恨就生了一雙眼睛,要不是僅剩的理智懸崖勒馬,他已經(jīng)開始咽口水了。
傅昱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小聲道:“你收斂點啊,別像從沒見過女人似的。”
他又對著旁邊的人吩咐了一句:“我就老樣子吧。”然后推了推夜晙影。
這……有點不太好吧,太腐敗了,不過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嘛!
他用眼神挑挑揀揀,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我能全要嗎?”
聽到這句話,傅昱真想跳起來給他個膝蓋重錘,如果說剛才還有猶豫的話,現(xiàn)在他是徹底堅定了信念,他就不該帶這小子來。
夜晙影也不是真的全都要,他只是有選擇困難癥,這目不暇接的,真的很難選啊。
“你就隨便指一個吧?!备店乓е赖?。
行吧,行吧,夜晙影隨手指了一個穿著黑絲絨裙的,看著還算順眼。
流程走完后其他人便退了出去,包廂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
這場也不好冷,傅昱起頭道:“德音,你來唱首歌吧,有些時日沒聽了,就月半小夜曲吧?!?p> 傅昱身旁的女子淺淺一笑,拿起麥克風(fēng),點了伴奏,喉嚨里發(fā)出舒緩的歌聲。
夜晙影身旁那位女子也沒閑著,倒了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夜晙影。
夜晙影推脫:“我……我這不會喝酒的。”
那女人媚聲道:“小弟弟,你可別逗我笑了,哪有人來這不會喝酒的?!?p> 見她執(zhí)意,夜晙影拗不過她,猶豫的接過了杯子,就拿在手中。
那女子見他不喝,她也不說話,就面帶微笑的盯著他。
這這這,總得說些什么吧,夜晙影如芒在背,頭腦風(fēng)暴了一會兒憋出了一句:“我是不是很帥啊,你看的眼睛都移不開了?!?p> 一旁偷偷關(guān)注著的傅昱聽到這句話,差點把嘴里的酒噴出來。
“噗?!蹦桥友谧燧p笑,“弟弟啊,和女孩子是不能這樣講話的,你應(yīng)該先問問我的名字啊?!?p> “啊,哦……”夜晙影呆呆的聽從她的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素衣,你叫什么呢?”
“我叫夜晙影?!币箷€影回答。
素衣看著面前這個人,真是要被逗的停不下來了。這小弟弟邊說話雙手邊搓著膝蓋。這樣子不就是在告訴別人———哎呀,大家快來調(diào)戲我啊,我還是個萌新。
她伸手輕輕點了下他的額頭:“你這笨弟弟,怎么就把真名說出來了,這種場所,別人問你,你隨便編排一個就行了啊。”
“那么你的名字是編的咯?!币箷€影的關(guān)注點有點奇怪。
“當(dāng)然咯,說的好聽點就是藝名?!彼匾聹\嘗了一口酒,“很好喝哦,你確定不試試嗎?”
夜晙影搖搖頭,嚴肅道:“酒精除了能麻痹我的大腦,其他一無是處。”
還真是一本正經(jīng),和他聊天有點傷腦筋。
素衣畢竟是職業(yè)的,她挪了挪位置,靠的里夜晙影更近了,兩人的大腿已經(jīng)貼在了一起。隨著兩人突然的肢體接觸,夜晙影渾身一僵,挺直了身板。他不知道這時候該做出什么姿態(tài),只能正襟危坐,一副粉身碎骨全不怕的樣子。
要說他這個人平常看著也挺機靈的,這一遇到這種情況,反應(yīng)力立馬就下降了,一下子就從了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變成了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也不是他害羞不敢和女孩子說話,是因為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和面前這個女孩有一段故事。
素衣輕輕的從他手里拿過酒杯,手指不經(jīng)意間的掃過他的手背,然后一飲而盡,道:“你不喝,我就替你喝了。”
“哦,哦?!币箷€影木訥的點點頭。
素衣臉上的笑容都沒停下來過,這么個傻小子,誰見了都要喜上眉梢啊。
兩人之間一陣無言,素衣有些苦惱,她的工作就是要陪客人,面前的客人有些太好伺候了,她都有些發(fā)揮不出來。
不過也挺好的,招待這么個呆呆的小子,總好過陪那些油膩的中年大叔要好,至少她不用一刻不停的喝酒,也不用擔(dān)心咸豬手的騷擾。倒是走運了。
夜晙影的耳根都紅透了,他瘋狂的用眼神向傅昱求助,傅昱是不去理會,喝著小酒,聽著小曲,情調(diào)!
素衣也是自得其樂,偶爾說幾句話調(diào)戲一下身旁的木頭,再有意無意的制造一些肢體接觸就能把夜晙影弄得面紅耳赤,這可太好玩了。
“夜弟弟,德音姐唱的好聽吧?我也不賴哦,想聽嗎?”素衣悄悄的湊到夜晙影耳邊說。
夜晙影點點頭,又立馬搖搖頭,拿不定主意,怕后面有什么難以啟齒的環(huán)節(jié)。
“你這又點頭,又搖頭的是什么意思?哦———”素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是不想我單獨唱嗎,那我們來合唱吧。”
夜晙影說不出拒絕的話,他此時就像是個語言的初學(xué)者,懵懵懂懂。
素衣自然的牽過他的手把他拉了起來道:“德音姐,累了吧,讓我們來唱一首唄?!?p> “好啊?!钡乱暨f過了麥克風(fēng)挨著傅昱坐了下來。
“《有點甜》怎么樣?”素衣詢問夜晙影意見。
夜晙影默認。
前奏響起,夜晙影端著麥克風(fēng),素衣開始唱第一句了,夜晙影還是端著麥克風(fēng)。
他盯著屏幕,腦子里想的是這個字該怎么念。
素衣還是牽著他的手,索性把他的那段也給唱了。
音樂結(jié)束,夜晙影松了口氣,傅昱也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夜晙影開口唱歌,他是聽過的,不能說唱的不好,只能說是毫無天分。
素衣拉著夜晙影回到座位上,夜晙影手里還攥著麥克風(fēng)。
傅昱斜著眼觀察著夜晙影的情況,還真有些不好意思,這些天發(fā)生在這小子身上的事雖然他不清楚,可一定不容易,本來想帶他來找樂子放松一下,結(jié)果好像帶他來坐牢了。
夜晙影的手還是被素衣牽著,他在等著素衣放手,可素衣似乎沒有這種想法。
他試著小心的把手往外抽了抽,素衣是早有預(yù)謀的,不用點力完全抽不出來。
人家姑娘這樣主動,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把手抽出來,那樣就有些矯情了。
還是隨她吧,想來反正吃虧的又不是自己,素衣也抱有同樣的想法。
這邊夜晙影在做著心理斗爭,想著如何體面的,不會造成尷尬的保持一點距離。那邊傅昱和德音倒是合唱上了,兩人手牽手,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甜蜜。
看來傅昱是指望不上了,也太不爭氣了,就任由自己沉淪在溫柔鄉(xiāng)中。
沒辦法了,夜晙影想了個最簡陋的借口,也是最實用的:“我想去上個廁所。”
“去吧?!彼匾聹\笑道。
夜晙影如履薄冰般的把手抽出來,由于緊張,肢體都不協(xié)調(diào)了,同手同腳的走出了房間。
雖然是個借口啊,但他還真去上了個廁所,畢竟這種場所,也沒其他去處。
在生理上得到釋放的時候,他有點反應(yīng)過來了,他為什么要這么緊張?他可是付了錢的,哦不,是傅昱付了錢的,是人家來服務(wù)他,又不是來相親來的。
哎呀,又犯蠢了,可夜晙影也就吃這一套啊,對于這種溫柔嫵媚的大姐姐他的雙抗都被減成負的了。
還是轉(zhuǎn)悠轉(zhuǎn)悠吧,雖然腦子里想的是理直氣壯,可他還是有點不太適應(yīng),甚至有點害怕。
這紅袖院大概有個十幾層,這二樓都是包廂,沒地方去,他干脆下樓到了樓下大廳里。
一樓比二樓要熱鬧不少,音響震天動地,舞池里五花八門的人隨著響遏行云的音樂扭動。
夜晙影找了個沒人的卡座坐下,就那么干坐著,還不忘了練習(xí)一下斗雞眼。
以前他對夜店還挺好奇的,想讓傅昱帶他開開眼,傅昱死活不肯?,F(xiàn)在傅昱主動了,他倒沒什么興致了,真是個賤胚。
不一會兒,傅昱也下來了,坐到了他的身邊。
“怎么坐到這里來了?人家素衣還在等你呢?!?p> 夜晙影雙目無神的看著他,道:“我是不敢回去了。”
“怎么,不喜歡?我看人家姑娘挺好啊,你還挺挑!”傅昱帶著玩味的笑容道。
“不是人家不好,就怕人家太好?!?p> “喲喲喲,果然是到年紀了,不會是對人家有意思吧?!?p> “還行吧?!币箷€影不走心的回答。
傅昱攏過他的肩膀,悄悄的說:“你也知道,這里是有那種服務(wù)的,不過是要姑娘同意的,我看你就很有機會嘛,人家素衣看你挺順眼的,說不定就成了呢。”
“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對于這種行業(yè),我還暫時無法接受?!币箷€影警惕的看著傅昱,他還真怕傅昱把自己打包送到人家床上。
“哎呀,會接受的啦,次數(shù)一多就習(xí)以為常了,不過玩玩就好,別投入什么感情?!?p> 這下輪到夜晙影來揶揄傅昱了,“我看你就和德音感情很深啊,纏綿悱惻呢。”
傅昱被他說的接不上來,有點發(fā)窘,“我不一樣?!?p> “我說,老傅頭,我說你從前的那個黃了就沒找過女朋友了,不會就打算一輩子這樣過吧。”
“不也挺好的嗎?至少這十分真實,只看重錢,只要付了錢,人家女孩子就會對你百依百順,也不用有什么顧慮。而且,德音是個好姑娘?!?p> 說的也是,傅昱有對自己清楚的認知,雖然夜晙影認為傅昱不該沉溺于此,說的不好聽點,人家是靠身體賺錢的,表面上含情脈脈,但肯定不會對你付出真心,他怕傅昱吃虧,但傅昱有自己的決定。
“愛情就像一個脆弱的水手,出過一次海,便憔悴了?!币箷€影感慨道。畢竟說給傅昱聽,也說給自己聽。
傅昱點了一只煙,像是在給這段不太愉快的談話劃上一個句號。還是講點別的吧。
“你真的對人家素衣沒感覺嗎,這紅袖院可是自帶房間的。機不可失啊?!备店胚€是對把夜晙影送入虎口念念不忘。
夜晙影長舒一口氣道:“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p> 這柳下惠可太難當(d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