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簡單?”
白凈書生臉帶不屑,直接把毛筆放下,右手比出數(shù)字八,傲然答道:“你聽好了,八只猴,對不?”
“不!”
張昭搖頭:“我說的是樹上騎只猴,地上一只猴,所以,共有兩猴!”
“騎只猴?”
白凈書生一愣,頭搖的就像撥浪鼓:“不算不算,重來!”
“好,我再問你,樹上qi只猴,地上一只猴,問:總共有幾猴?”
沒等張昭說完,他直接道:“兩猴!”
好家伙,還會搶答了。
“錯,是八只猴!”
張昭搖頭:“我說的是樹上七只猴,地上一只猴!”
“怎么會有這樣愚蠢的問題?”
“更愚蠢的是,我愚蠢到竟答不出這樣愚蠢的題!”
書生臉色漲紅,頭頂冒煙。
他可是聰明的讀書人,怎會解不出這種問題。
“不算,再來!”
他擼起袖子,誓要解出此類問題。
“好,吃果子最怕吃出幾條蟲?”
“…………”
在書生的要求下,張昭一連給他出了十幾道腦筋急轉彎。
半個小時后,書生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他,一題都沒有答上來。
“想我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歌,七歲熟讀各種經(jīng)書,八歲精通詩詞歌賦,被鄉(xiāng)里稱為百年神童,卻不會解答這種愚蠢至極的問題,嗚呼哀哉!”
他雙手抱頭,束發(fā)帶子脫落,披頭散發(fā),儼然是一失意之人。
張昭的問題,既沒有引經(jīng)據(jù)典,又沒有深刻的人生道理。
這種問題,應該是淺薄到小孩都能回答出的,怎么能夠難倒?jié)M腹經(jīng)綸的他???
可事實是,真的難倒了他。
“怎么,服不?”
張昭淡淡問到。
“不服!”
書生倔強的喊道。
“不服再來!”
張昭語氣平淡。
“不!”
書生抱著頭,倔強哀嚎一聲,聲音悲苦道:
“想我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歌,七歲熟讀各種經(jīng)書,八歲精通詩詞歌賦,被鄉(xiāng)里稱為百年神童?!?p> 張昭無語。
每次遇到不會的腦筋急轉彎,書生都念一遍,耳朵都聽起老繭了。
不過,張昭很好奇,書生為何每次只說十歲以前的事情。
“十歲以后呢?”
張昭問道。
“十歲之后……!”
書生面色漲紅,有難言之隱。
“說啊!”
在張昭的催促下,書生嗚呼哀哉道:
“想我有甘羅拜相之鴻鵠志愿,蒼天卻對我太刻薄。”
“十歲以后,科舉考試卻屢試屢敗,屢敗屢戰(zhàn),最終二十五歲在科舉路上活活餓死!”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吾生之艱苦,淦?。?!”
想到悲慘往事,書生握住拳頭痛呼。
“我自認書中有黃金屋,有顏如玉,卻不能換路邊一個大包子!”
要是那本書能夠換包子,也不至于在二十五歲的年齡餓死。
這個世界,失去了一位名垂千古的大狀元,真是國家之不幸!
“你叫什么名字?”
張昭覺得應該把眼前白凈的書生寫入萬妖錄的附錄中,告之眾人不應該死讀書,不然會像他一樣慘。
“姓呂,單名一個秀才!”
張昭了然,于是拿出《萬妖錄》,在附錄一側寫道。
【呂秀才,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歌,七歲熟讀各種經(jīng)書,八歲精通詩詞歌賦,自稱百年不出世神童,二十五歲后窮困潦倒餓死路邊?!?p> (文氣修行增加三年?。?p> 張昭驚異,呂秀才只是普通一個小鬼,當初把他寫進附錄只是為了用他的例子勸后世讀書人不要死讀書,并沒有奢望得到文氣修行。
如今,呂秀才寫了一部分,就得到了兩年文氣修行獎勵,比啼哭鬼、吳老等人獎勵還高。
莫非呂秀才是文人的原因?所以獎勵翻倍?
“我沒那么慘,我也有光輝時刻!”
看著張昭把自己寫的這么悲慘,呂秀才忿忿不平。
窮困潦倒餓死在路邊這幾個字實在是刺眼!
這傳出去讓別人怎么看他。
做鬼,還是要爭幾分面子的。
“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張昭坐在椅子上,手持毛筆,拿好小本本,仔細聽。
又到了免費增長文氣修行的時刻了。
“連考三次都名落孫山,于是在十八歲那年我回了家鄉(xiāng)?!?p> “那年,恰逢家鄉(xiāng)大旱,縣丞布告全城,請能人解決干旱問題?!?p> “我自幼讀科舉之書外,也常常閱讀其他典籍來拓寬眼界,恰逢讀過一本古水利之書,于是毛遂自薦,成為縣府治旱幕僚!”
“這本古水利之書,不但能解決田野干旱癥狀,還可使千里成沃壤!”
呂秀才陷入回憶,那年十八、狀元巡游、人群中的他站如嘍啰,那時候,他含淚發(fā)誓一定要像狀元那樣風光一把。
于是,古水利之書成為了他風光的救命稻草。
呂秀才站在窗邊,目光看向遠方,陷入回憶。
“然后呢?”
張昭打斷他的回憶。
“做為治旱幕僚,剛上任的第一個星期,我就施展宏圖大志,想要從大河引水入鄉(xiāng),可惜的是,縣令只允許我嘗試于一個鄉(xiāng)村?!?p> 呂秀才暗暗嘆息。
“最終治旱成功了嗎?”
張昭被勾起了好奇心。
呂秀才白凈的臉上再次一紅,旋即說道:
“那個村不經(jīng)泡,瞬間被淹,幸虧村民及時撤離,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p> 他繼續(xù)狡辯道:“不是我能力不行,而縣令挑選的村莊不行,要是換其他地方,早就華實蔽野,黍稷盈疇了!”
時不待我,呂秀才黯然神傷。
那年十八,治旱失敗,鋃鐺入獄,獄友中的他站如嘍啰,那時候,他含淚發(fā)誓一定出獄得到自由。
“你寫我什么?”
看著張昭埋頭書寫,呂秀才把頭湊了過去,嘴角微微一抽。
【玄晉二十五年,呂秀才熟讀治水之法,又得古水利書,自謂可使千里成沃壤。勸說縣令,試于一村,水大至,村莊淹沒,鋃鐺入獄。】
?。ㄎ臍庑扌性黾游迥辏。?p> “你這樣寫,讓后世的人如何看我?”
呂秀才急了:“把我率軍阻擊麻匪的事跡寫上,為我挽回尊嚴!”
“還有???”
張昭驚異,這真是一個文氣修行寶藏,怎么都挖不完。
而且最奇異的,在《萬妖錄》附錄中,呂秀才的篇幅最開始只給了半頁,但隨著不斷挖掘他的事跡,篇幅自動解鎖,而且獎勵也越來越高。
果然,這個世界的文人身份真的高,連萬妖錄也一再的給面子。
“快說,我一定好好的為你做書!”
張昭提筆。
“入獄半年,麻匪席卷附近幾城,我曾熟讀兵法,家中藏有大量古兵書,于是負荊請罪。”
“當時縣令無人可用,我毛遂自薦,最終作為治匪幕僚,重新登上縣城權力舞臺,準備戴罪立功!”
“我勤于練兵,終于,決戰(zhàn)的舞臺終于來了。麻匪出現(xiàn)在縣城五十里外,我命士兵在十里外阻擊麻匪。”
“記得把這些都給記錄進去!”
呂秀才語氣激昂,運籌帷幄,頗有常勝將軍的姿態(tài)。
“記著的,然后呢?”
張昭抬起頭,追問道。
呂秀才不做聲,臉色微紅。
“快說!”
在張昭的催促下,呂秀才在極度不情愿中緩緩說道:
“當時我率軍迎戰(zhàn),可還沒有接觸麻匪,士兵卻潰敗一片,還有的被麻匪所擒獲,我因不善騎馬,掉入深溝中死里逃生,從而遠離家鄉(xiāng),專注于仕途!”
呂秀才語氣一頓,長嘆一聲:“要是給我皇城司十萬兵眾,我定會……定會……!”
想要吟詩一首,舒發(fā)他懷才不遇,可是憋了半天,一個屁都憋不出。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張昭在一旁補充道。
“對,就是這個!”
呂秀才一拍大腿,張昭剛才說出的詩句,完美的契合了他的愿望。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呂秀才心中默念,滿是歡喜。
“好漂亮的詩句,你以后不要說,讓我來說,現(xiàn)在它屬于我了!”
張昭搖了搖頭,不理會他,動筆書寫:
【玄晉二十六年,呂秀才偶得古兵書,伏讀經(jīng)年,率隊征戰(zhàn),全隊潰覆,幾為所擒。】
?。ㄎ臍庑扌性黾悠吣辏。?p> 文氣修行滿一百五十年,張昭坐于書房,霞光遍布,晉升為通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