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五和秦允意味深長的看著秦無期,秦無期擺擺手,“我是說假如。你們想,堂堂人王家族,風家男子如今難道只有風轍和風佑在世?”
秦信附和,“就是就是,幾百年來,說不定有幾個漏網(wǎng)之魚呢。這年頭哪個家大業(yè)大的不弄幾個私生子,就像上次跟風轍來的那個挺能打的家伙,不就是司徒勝的私生子嘛。要我看,風轍鐵定還有幾個兄弟在暗處等著呢,哪天不注意,就給他來個手刃仇人的兄弟大戰(zhàn)?!?p> 秦允和付子五不言,秦無期含笑擺手,“信兒帶兵我放心,你就去整理軍隊,等待號令。允兒你繼續(xù)打聽中州消息,只要風佑出現(xiàn),我們就暗中聯(lián)絡(luò)。國師,你留下,我有事跟你說?!?p> 秦信和秦允領(lǐng)命而去,付子五留下沒說話,等著秦無期開口。
“國師,這些年,若不是你不離不棄,我即便不是死于他人之手也早就放棄了?!鼻責o期走到棋桌前,“來,我們對弈一局。自從做了這平昌侯,我們就沒在一起對弈了。”
付子五在對面坐下,打開裝棋子的玉壇,取出一棋子說,“侯爺,你常言這黑子白子一目了然,實在無趣。既然侯爺不喜對弈,為何今日突然想起要和臣對弈了呢?”
“我不喜歡對弈還不是因為你的棋技太過高超。我?guī)资甓疾辉A過你,所以失去了信心,只好佯裝不喜對弈罷了?!鼻責o期放下白子說,“眾人看到的是黑白兩色,屬知這黑白兩色之間的門道卻是變幻萬千?!?p> 付子五擱黑子于白子身邊,“侯爺所說的變幻不知和臣所猜測的變幻可同出一轍?”
“說來聽聽?!?p> “圣都消息傳來,侯爺不僅不為先王之死而悲反倒覺得這是個機會,可是得知圣女自殺,被新王吊尸城外時卻憤怒不已,并下令禁談圣女之死?!备蹲游逶幃惖男α诵Γ昂顮敽褪ヅg的淵源恐怕不止在圣山吧?!?p> 秦無期落下一字?!皣鴰熆峙略缇涂闯龆四吡税伞!?p> “其實我們?nèi)ナザ急臼且粋€置之死地之舉,你我都不會料到先王風似會幫我們。那條取而代之的神諭,不管怎么,我都覺得蹊蹺,何況在圣山動手,臣一直覺得是圣女在故意幫助侯爺?!?p> “既然國師早就發(fā)覺了,為何不說破?”
“侯爺不說,圣女不說,臣自然不說?!?p> 兩人相視而笑。
秦無期說,“國師可記得我當年逃亡,在被追殺中我與你們分開。分開后我身中箭傷,又被追殺的人砍中背部,在深山中狂奔十幾里后幾度失去意識,最后滾落懸崖?!?p> “我們沿著分開的路搜尋許久,不見侯爺蹤跡,一度以為侯爺被抓,我們就潛回中山等待劫獄?!?p> “我跌落的懸崖下竟然是圣女修行的幽谷?!?p> 付子五驚得忘記放下棋子。
“我當時也不知道。”秦無期笑了笑,“面對一個美麗、善良又神秘的救命恩人,我們之間發(fā)生了男女之間自然會發(fā)生的事?!?p> 付子五沒了對弈的心情,手中的棋子早就滑落了。
“圣女果然不是…”付子五不敢相信的嘆息,“想不到啊,想不到?!?p> “是啊,我負了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圣女風青瑤?!?p> “侯爺今天要提及此事,因為愧疚?”
“愧疚是自然,不過風青瑤能勝利當上圣女,并在圣山呆這么久,恐怕風轍的指控不是空穴來風?!鼻責o期把付子五掉的棋子撿起遞給他,“若是她當年因我而死,我會覺得愧疚,可是如今,那一段該愧疚的感情,已經(jīng)被他們之間的齷齪消磨殆盡了?!?p> 付子五放下棋子,“侯爺,你…不恨圣女。”
“已經(jīng)無愛,自然無恨?!鼻責o期爽朗的笑了,“不過我愧對我和她的孩子,所以,我決定要做些什么?!?p> 付子五終于明白了。
他在秦無期的話中早就聽出,這世上還有別的風姓繼承人,只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秦無期的兒子。
不,只能是風輕瑤的兒子。
“侯爺,你要想好,若是將來他登基,你只能是臣,永遠不能父子相認。”
“知道就好,何必相認?”
“他是誰?”
“你見過。”
“是他?”
“為何猜得到?”
付子五笑了?!昂顮斍Х桨儆嫲阉就绞_到后山溫泉去,恐怕不只是個惡作劇吧?!?p> “看來府上的下人們該管理一下了,嘴巴不嚴謹啊。”
“好戲就要開始了,侯爺,準備好了嗎?”
“打著正義的旗號擁立自己的兒子登基,這,必須好好準備一番。”
付子五落棋,“前半生看侯爺世襲,后半生臣要看小公子登基,臣,這輩子值了?!?p> “我可是對你知無不言,國師你可要好好的保密?!备蹲游迳衩氐氖沽藗€眼色,“以后這戲還需要你多多的配合才是?!?p> ……
司徒樟和風佑一路都是山林小道,為了避開邊境搜查,兩人白天躲在蘆葦叢中,晚上才敢趕路,等他們過了邊境線到達薛城境內(nèi)的時候,司徒樟和風佑的腿都被泡的腫脹發(fā)白了。
邊境巡視的薛城官兵遇到風佑和司徒樟,立刻上前圍住他們。
“看你們你的穿著,又是圣都逃亡過來的農(nóng)戶吧。你們先去前面大營登記,然后會有人給你們安置的?!?p> 司徒樟上前。“我們要見你們城主。”
“我們城主豈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真是笑話。如今你們王室地界內(nèi)的農(nóng)戶都是無家可歸的賤民了,我們城主開恩收留你們,你們就知足吧。還想見城主,我還想見王子呢,哈哈,我看你們是餓昏了頭了吧?!惫俦鴤凖R齊笑了起來。
司徒樟握緊拳頭,風佑示意他不要請舉亂動。“我們看起來的確是逃亡的賤民,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的好?!?p> 風佑謝過官兵,“多謝幾位官爺,我們這就去登基?!?p> “趕緊的吧?;牡胤滞炅宋覀兙筒唤邮针y民了,就算你們有本事越過你們王室的邊境守衛(wèi),我們也會把你們趕回去的?!?p> 風佑和司徒樟走向大營外的登記處,一對夫妻攙扶著正在登記。
“去那邊吃飯,吃完飯會有人給你們說的?!钡怯泦T說。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夫妻拿著牌子,男人一邊走一邊說,“終于逃出來了,不然我們活不過今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