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離開了王宮,風似沒有回清風殿就寢,而是留在了神龍殿。
神龍殿前殿是朝臣面圣的地方,一邊的側殿是議事廳,后殿則是風似的書房兼辦公和休息的地方,風似自從登基之后,這神龍殿就成了風似最長呆的地方,寢宮清風殿只是偶爾去一下。
宮女替風似脫下外衣和鞋襪,風似便躺到了床上。
“今晚喝的多了些”,風似想。
放下帷帳的宮女們走出房間,輕輕的關上門,蒼梧才離開神龍殿,宣告今晚的工作終于完成了。
蒼梧來到竇幻的門前,輕叩門板,“老師,睡了嗎?”
這是竇幻在宮中的住宅,一個有仆人房的小院子,雖然院子不大,可是在宮里能有自己獨立院子的人實在沒幾個,而竇幻就是其中之一。
“進來?!?p> 蒼梧推開門然后關上,竇幻披著衣服坐在床上,那顆蔭刀送來的鮫人珠安放在竇幻腹前的被子上,散發(fā)出迷人的光線,把整個屋子都照的朦朧美麗。
“何事?”竇幻問。
“宴會結束后四殿下帶人去往北門方向,在距離北門兩公里的樹林中埋伏起來,若是學生猜得不錯,四殿下等的是三殿下?!?p> “四殿下倒是心急,看來剛才的宴會挺熱鬧的吧?!?p> “回老師的話,宴會上四殿下坐了三殿下的位子,后來陛下又賞賜了三殿下貢紙百卷、狼毫十根、貢墨十條,外加一塊血玉硯臺。血玉硯臺向來都是御用的,從來沒有賞賜的先例,今晚這等賞賜是前所未有的,想必四殿下是心中不滿吧?!?p> “僅用一個硯臺就能挑撥三殿下和四殿下的關系,陛下果然聰明”。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三殿下今晚命不該絕,三殿下身邊就司徒石一人,學生怕三殿下不是四殿下的對手。老師,我們要不要…?”
“出手救人?”竇幻問。
“三殿下獲救,應該是陛下想看到的吧。”
竇幻睜開眼,“陛下的心思可不希望你我這么快就能明白,有時候真糊涂比假聰明要活得久?!?p> “可是,三殿下若是在圣都城內出事,老師恐怕也要受到牽連啊。”
竇幻輕笑著說,“我倒是很看好司徒家的那個小子。我們就賭一把吧?!?p> “是老師?!?p> “回去睡吧?!?p> 蒼梧彎腰拱手,然后退出竇幻的房間,在關門的時候,蒼梧覺得屋里的光芒真的美不勝收。
......
風轍的馬車沿著花崗巖鋪就的路面朝北門駛去,沿路的商鋪屋頂上兩排暗影如月下殘魂,隨著馬車向被飛奔。
石頭原本閉著的雙眼輕輕睜開,對風轍說,“看來有人是不想我們回去了,待會可能比較顛簸,殿下坐穩(wěn)了。”
“小心點?!憋L轍說。
“好嘞?!?p> 石頭悄無聲息的拉開車廂門坐到亞末身邊,“等會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只管趕車,記住了嗎?”
“會發(fā)生什么事啊?”
“你不是說你駕車技術好嗎,所以殿下讓人設了點障礙,考考你”。石頭攬過亞末的肩膀說,“有自信沒?”
亞末臉一抬,傲嬌的回答,“必須有啊。不就是駕車嘛,小菜一碟?!?p> “行,有自信,好樣的。”石頭豎起大拇指松開亞末。
一絲咻咻聲傳來,石頭雙手攀住亞末肩頭飛身而起,凌空踢斷左右同時射來的箭。
“考驗你的時候到了”。石頭在空中翻了三百六十度后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亞末身后,右手握住別在腰間的彎刀。
亞末甩起鞭子,“駕!”兩匹馬兒嘶鳴一聲像北狂奔而去。
兩側的黑衣人如風吹過的麥浪,突然直立起來,前面六個黑衣人手執(zhí)彎弓,搭箭瞄準亞末,踏著屋頂?shù)那嗤吆婉R車并立而行。
六人后面是右手握住刀柄的刀客,前腳掌挨著瓦片,如同飛羽一樣緊跟著馬車狂奔。
亞末瞟了一眼額頭冷汗直冒,他揮了一鞭子對石頭喊道,“司徒侍衛(wèi),這架勢是不是太夸張了點啊。不是說考核嘛,怎么跟真的一樣?”
“不真實點能看出你的實力嗎?”石頭面對四根同時飛來的利箭拔出雙弧彎刀在亞末左右一旋,鐺鐺幾聲,箭頭沒入了兩邊的磚頭中。
“可是我怎么覺得他們是想把我往死里射啊”,亞末狂甩鞭子,“雖然知道這是考驗,可是天這么黑,箭頭又沒長眼,要是一不小心射偏了咋辦?”
“射不偏的,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石頭剛說完,六只利箭閃著寒光咻咻飛來,石頭踏車飛身,在空中七百二十度的翻轉之后重新站在亞末身邊,“看到了吧,他們都是瞄準你的,偏不了?!?p> “我的娘啊,我還不想死呢。”亞末后悔的喊道,“我還是安安心心的呆在車馬廄吧,不高攀三殿下了,現(xiàn)在收回原來的話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你啊就好好駕你的車,考你的試”。石頭踢了踢亞末屁股一下,“看到了兩邊了吧,箭術之后還有他們呢,等會才是真正考驗你車技的時候呢?,F(xiàn)在慫啊就是死路一條?!?p> “我的媽呀”,亞末哀嚎一聲,抽起鞭子差點要把馬給打死。
前面的六個射箭人似乎放棄了射箭,收弓之后拔出腰刀,和后面的人一起跟著馬車狂奔起來。
“我的娘啊,給王子駕車風險這么大??!”亞末開始冷靜了不少,一番思想斗爭之后,堅定的對石頭喊,“司徒侍衛(wèi),你可要好好打啊,要是今天我不死,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輩子給你燒香祈福。”
第一個黑衣人雙臂一展,踏空飛來,石頭眼角一道寒光射出,彎刀出鞘,一聲金屬碰撞的鏗鏘聲之后,黑衣人手中的刀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只見石頭一個推掌,還在空中的黑衣人舍掉刀柄捂住胸口,如熟透的柿子般落到了地上。
“再生父母那就不必了,我還沒做好當?shù)臏蕚淠亍?。石頭笑著飛到馬前,雙腳各落在一匹馬背上。
黑衣人見第一個人就那么突然倒地,一個口哨聲響起,十幾個黑衣人齊齊從屋脊上飛下,刀子反射著突然明亮起來的月光,閃的亞末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