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七歲,跟著母后去薛城省親,恰好碰到你弄丟了珠花。我記得你那時哭的跟個小花貓似得”。風(fēng)佑伸手刮了刮歲歲的鼻子。
奶媽想起來了,趕緊補充說,“公主哭的嗓子都啞了,誰去勸公主都不聽。說來也奇怪,二殿下一去就把公主哄好了?!?p> “奶媽,人家都想起來了。不要再說了”。歲歲垂下眼臉,扭了扭身體。
“好好,我不說了”。奶媽起身,“我去給二殿下準(zhǔn)備茶水點心去”。
司徒楓也起身,“婆婆我也去,可以幫你。”
“小伙子真懂事,走吧,正好幫我把東西端來”。
奶媽和司徒楓一走,歲歲抽出手絹遮住臉,“太丟人了,三歲時候的事還被奶媽說起?!?p> “奶媽有跟你說過我把你哄好之后的事嗎?”風(fēng)佑把珠花拿過來給歲歲戴上。
“奶媽說那晚我非要跟你睡”。歲歲把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兩只紅彤彤的耳朵。
風(fēng)佑輕輕拉開歲歲的手,“歲歲,看著我”。
歲歲羞澀的睜開眼,看著一臉認真的風(fēng)佑。
“那年我七歲,雖然還不懂什么是愛,但是我知道我喜歡你。從那天起,我就認定了你,發(fā)誓將來要哄你一輩子,我要每天醒來都能看到你在我身邊?!?p> “佑哥哥?!睔q歲低聲呼喚著,軟軟的撲進了風(fēng)佑的懷里。
“我打算好了,若是護國公不同意我就帶著你私奔,我不要王子身份,我們?nèi)ヒ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我打柴種地,你洗衣帶娃,我們清貧的過一輩子,你可愿意?”
“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風(fēng)佑緊緊抱住歲歲,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微笑。
中午,薛十方和風(fēng)佑一起吃飯,聊的都是經(jīng)濟上的問題,護國公對風(fēng)佑的知識很是贊賞。
風(fēng)佑走后,薛十方叫來歲歲。
歲歲如同小精靈一般走進來,甜甜的喊了聲,“爺爺”。
“我請了四王子晚上來府上吃飯,你到時候注意一點舉止。這里是圣都不是薛城,四王子是王最心愛的王子,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太子,你的行為舉止直接關(guān)系到薛城的未來,明白嗎?”
“爺爺什么意思?”歲歲嘟起小嘴不滿的問。
“在成為太子的機會上,四殿下一切都比二殿下有優(yōu)勢。只有把你嫁給未來的王上,我們薛城才能繼續(xù)執(zhí)掌中州大權(quán)。你是薛城的公主,記住,一切要以薛城為己任?!?p> “爺爺是要我取悅四殿下?我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毖κ絿绤柕恼f,“你以為你的尊貴是天生的嗎?不,那是靠著我的女兒嫁給王上換來的!生為薛家的女人就沒有說不得權(quán)力,現(xiàn)在是你該做出回報的時候了?!?p> “可是爺爺,我喜歡二殿下,這你是知道的啊?!?p> “你的婚姻和你喜歡誰沒關(guān)系?!?p> “二殿下也喜歡歲歲,爺爺你不能……”
“閉嘴!從今往后不許胡言亂語,要是我聽到你再胡說,你就不許再見二殿下?!?p> 歲歲急得滿眼淚水,可是看到薛十方不容質(zhì)疑的臉,立刻閉上了嘴。
“是?!?p> 歲歲氣的胸脯不停的抖動,最后還是默默的出了門。
奶媽見歲歲手里拿把剪刀坐了半個時辰,嚇得一步不敢離開。
“公主,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么活???”
“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了,怎么救你?奶媽,爺爺是要把我往死里逼,他們就知道榮華富貴,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
說什么寵著我,都是騙人的,對我好就是想我為他們做交易罷了,我的命運還不如阿貓阿狗呢。要我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我寧愿去死!”歲歲舉起剪刀。
“我的祖宗啊你可別啊,死了你就見不到二殿下了”。奶媽急中生智的奪下剪刀,“對,想想二殿下。想一下,只要活著就好了,最起碼還能見到二殿下呢,就算不能天長地久做夫妻,可是彼此見到也是件幸福的事啊?!?p> “佑哥哥,我的佑哥哥”。歲歲一下子站起來,“我絕對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我要去找佑哥哥。”
……
身穿下人衣服的歲歲上了街只覺得到處都一樣,東南西北根本分不清,背著雞籠的大叔從她身邊擠過去,歲歲捂住鼻子,“怎么走路的,都碰到我了”。
來往的人多的蓋住了歲歲的聲音,歲歲剛嘟起嘴,兩個大嬸挎著大竹籃子把她推到一邊,嘴里還罵罵咧咧的,“好狗不擋路,站在路中間礙事,真是的。”
“你罵誰是狗呢?”歲歲氣的喊道。
大嬸回頭哼了一聲撇撇嘴“誰家的下人這么沒規(guī)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公主體驗民情呢?!?p> “我就是公主,你們怎么敢這么跟我說話,我要讓人殺了你們!”
“哎呦,我看這姑娘是想當(dāng)公主想的魔怔了,大白天的做夢呢,哈哈哈,菜市場里隨便一個人說自己是公主,哈哈哈,你們聽聽,我還覺得我是仙女呢,哈哈哈。”
大嬸的豪放笑聲和玩笑吸引了過往行人的注意,提著肉的大汗、挎著雞蛋的婦女、坦露胸膛的鐵匠跟著哈哈大笑。
“你就是因為吃得太多所以被貶下凡了”。一個大汗高聲說。
“去去去,被貶的仙女也是仙女”。大嬸小呵呵的反駁回去,然后扭過頭,“反正我也不敢說自己是公主,沒那個膽?!?p> 幾聲嬉笑嘲諷,圍觀的人又重新散去。
歲歲憋著眼淚吸著鼻子,她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
滿地的菜葉,菜販子們口吐唾沫的跟顧客討價還價;肉攤上飛滿了蒼蠅,那些割肉的客人揮著手臂趕走蒼蠅選一塊心儀的肉;陰涼地停放的平板車上半躺著赤膊的男人,穿開襠褲的小孩子流著鼻涕跟在大的孩子后面一路跌跌撞撞,看水果攤的女人當(dāng)街撩起衣服給懷里的孩子喂奶……
“圣都怎么會有這樣的地方?”歲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她吸取了剛才的教訓(xùn),再也不敢站到馬路中間了。
靠在一塊墻邊的木板上,歲歲終于不會被人撞到了。
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已經(jīng)看了歲歲好一會,這時候一左一右的圍上來,“姑娘不是圣都人吧,是和家人走散了嗎?”
歲歲有點害怕,但還是點點頭。
“你的家在哪里?。课覀儙闳フ遥ザ嘉覀兛墒煜ち恕?。
另一個男人撓了撓大腿,嘿嘿笑了,“對,我們可熟了,而且我們也特別熱情,平時最喜歡幫助漂亮的姑娘了。”
歲歲不喜歡他們嘴里噴出的臭氣,可是她又希望早點找到風(fēng)佑。她摘掉一個鐲子遞給右邊的男人,“你們帶我去二王子府,這個是給你們的報酬?!?p> 男人接過鐲子對著天空看看,一副驚喜的模樣。“二王子府離這里很近,抄近路一會就到?!?p> “真的嗎?”
“那還有假?二王子府誰不知道啊,近的很”。另一個男人又撓了撓大腿,好像那里癢的讓他受不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