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蔭府到處是瓜果香。
別人家院子里擺放花草的地方,蔭刀全部讓人在盆子里種上了能吃的東西,什么姑娘果、藍莓、金桔、小柿子……眼睛所見之處都是可以吃的東西。
別人家的花園是賞花的地方,蔭刀全部種了果樹,他說‘合適的季節(jié)賞花,另一個季節(jié)吃果子,這樣才不浪費’。
這不,管家蔭五爺正帶著一群下人在花園摘蘋果,摘梨子,剪葡萄呢。
反正蔭刀到了圣都之后,吃的都是自家的果子,喝的都是自家釀的果酒,每逢花開,他就應(yīng)景的摘一朵別在耳后,就連他用的香氛都是自己從花瓣中提取的,他教導(dǎo)下人,“開出的花是自然界最好的贈與,豈能讓它們化為污泥?”。
圣都的美人對蔭刀的香氛垂涎欲滴,不過千金都難求蔭刀一瓶香氛,所以誰要是能有一瓶蔭刀調(diào)制的香氛,不出半日府上就能被涌滿,為的就是看一看那透明、澄清卻又能經(jīng)久留香的神奇液體。
千金難求,可蔭刀卻把香氛當(dāng)做禮品送給押注頭牌的勝出者。
蔭刀剛來圣都就買下兩家青樓,以質(zhì)取勝的叫攬月樓,取自‘美人如月,資質(zhì)為光,賞月采光乃人之幸事’。以色侍人的青樓取名賞玉樓,取自‘通體玉脂,香滑軟嫩,賞之、品之,終生難忘之!’
每年兩次,蔭刀會在自己開的兩家青樓舉辦頭牌評選大會,五年之后,兩樓的盛事逐漸成了圣都男人們暗自較量的機會,誰的錢多、誰的眼光好,就能比的一清二楚了。
逛青樓捧頭牌本是件不該提上明面的事,特別是在結(jié)發(fā)夫妻的被窩里,那在以前絕對是見光死的事。誰敢提?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那些沒有蔭刀香氛的婦人們,開始在被窩里說服自己本就不正經(jīng)的男人,讓他們也去試一試,找個青樓姑娘投資一把,希望能掙回來一瓶香氛,讓她們能在貴婦圈中能仰頭的機會。
如果說圣都誰最讓人恨,那絕對是蔭刀。
多少男人都知道,自己枕邊躺的娘們心底裝的卻是那個長的比姑娘還俊俏的蔭刀。
可如果說圣都的男人最感激誰,那絕對也是蔭刀。
就是這個不務(wù)正業(yè),不去結(jié)交朝臣,也不去給四方城爭面子,卻搞什么香氛的花美男讓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逛青樓了。
以前男人去青樓都是打著各種旗號,自家娘們知道但又不能說知道,就算她們不敢管可也時不時的給男人們點顏色。女人就是有讓男人難受的時候,這一點,只要還打算回家跟女人過日子的男人都應(yīng)該清楚。
現(xiàn)在不同了,男人們?nèi)デ鄻腔境闪伺藗兊闹С謯蕵讽椖俊?p> 不過青樓范圍還是有的,比如只可以在攬月樓和賞玉樓之間選。
女人們也不笨。
在她們心中,自家男人與其都要出去浪,那就浪的有點價值,要是能弄回一瓶香氛呢?那就是大賺。
就算什么也弄不到,銀子也是進到小蔭刀的口袋里。
比起進來那些濃妝艷抹搔首弄姿的半老徐娘,女人們別說讓自家男人去貢獻點銀子給蔭刀了,她們簡直恨不得把自己都送給蔭刀。
說到蔭刀,現(xiàn)在他正蹲在一盆藍莓前,摘一顆吃一顆,每次咀嚼都輕輕閉上雙眼,讓藍莓的汁水在齒間爆開,然后順著舌根流入喉嚨,最后一絲清甜滲入脾胃的時候,蔭刀沉醉的舔舔嘴角。
蹲在蔭刀不遠處的桃青和柳綠跟兩坨被遺棄許久的寵物一樣,耷拉著眼皮看蔭刀一遍一遍的重放吃藍莓的動作。
桃青捅捅柳綠,“我們好歹也是高手,現(xiàn)在天天蹲在這里跟個樹樁似得,你說主子怎么這么閑啊。聽說暗香閣的人今天有活了,要殺一個外地來的私生子,出動的兩個也是高手,弄得我手癢癢,你說主子會不會讓我們也去玩一票?”
“他們殺誰,怎么會放出消息?我不信?!绷G一動不動。
“你傻啊,你忘了我們攬月樓是干嘛的了?暗香閣的規(guī)矩是嚴(yán),可是去暗香閣的男人都是男人啊,在某些時候男人是不用大腦思考的,還管什么規(guī)矩?嘴巴跟褲腰帶一樣,總有管不住的時候。”
柳綠看了桃青一眼,“我就不會泄露我們主子的秘密”。
“嘿嘿,你是沒到時候”,桃青壞笑著說,“咱們都十八了,你說你守身如玉當(dāng)個屁啊?!?p> “主子也守身如玉呢?!绷G傲嬌的瞥了撇。
“嘿,你跟主子比???主子是看不上任何女人,因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比咱們主子美的人,你啊,呵呵,拉倒吧”。
蔭刀沒有摘掉下一個藍莓,他嘴角輕輕揚起,拍了拍手站起來,“準(zhǔn)備一下,晚上咱們出城玩玩,看看暗香閣要殺什么人?”
桃青和柳綠彈簧一樣的跳起來,“主子,咱們看戲還是動手?”
“到時候再說吧,想那么多不累嗎?”蔭刀陡然一個轉(zhuǎn)身,手心兩個黑影打破空氣的禁錮飛向桃青和柳綠。
桃青后仰躲過,柳綠旋身躲到黑影后側(cè),再一個飛身,手心再打開時里面躺著兩個熟透的藍莓。
蔭刀抬抬眉腳,“今天院子里的水果柳綠隨便吃,桃青你去幫五爺洗葡萄去,洗干凈些,不許偷懶?!?p> 桃青嘟起嘴,“我是怕弄臟衣服才躲的”,話剛說完,他搶走了柳綠手中的藍莓,在柳綠追到他之前上了墻,朝花園跑去。
天色微醺,夕陽用最后的余暉把青藍的天空染成七彩色,進城或出城的行人都披上一層愉快的光圈,大街小巷上的鋪地磚咯吱咯吱的在腳下或車輪下唱著歌。
兩個穿著帶兜帽的黑披風(fēng)的人被出城的人群推著前進,城門處的官兵隨意的扒拉一下,然后讓他們出城。
半個時辰過后一對身著勁裝的騎士從特別通道出了城門,馬蹄濺起灰塵升入半空,把七彩的光芒包裹期間,如同蒼茫的大海上突然出現(xiàn)的海市蜃樓。
坐在平板車上的小娃指著那群騎士問爹爹,“爹,他們是誰啊,好帥??!”
“他們啊不是普通人,剛才啊是從特別通道出去的,一定都是有本事的人吶”。
“我長大了也要做有本事的人!”
“好好好,我的伢子以后也會成為有本事的人,我們就都搬到圣都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