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4.10,晴......吧?(今天下午醒來后出門,天氣晴朗,偶聽路人言說上午曾下雨)
我要寫一篇日記。
想一想,已經(jīng)很久沒有寫過日記了,猶記得,上次寫還是在久遠的上次,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了。
所以,本想寫一個鄭重其事的開篇,以表示我的鄭重。
就像這樣——
我是誰?
我從哪里來?
我要去往何方?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已經(jīng)習慣于思索生命的意義。
但是無解,不管怎么思索,我始終無法解開這道題。
甚至,思索久了,我都開始懷疑起了思索的本身是不是根本就沒有意義。
到最后,我就連思索這個能力的意義都開始懷疑了。
直到執(zhí)筆書寫這一刻,我終于醒悟。
原來,我對自己一無所知。
......
——但我沒有這樣寫。
我心想,這樣的開頭雖然讓人不覺明厲,但更多的人看了,估計會覺得寫這個日記的人不正常。
我不想讓人這么認為,哪怕我不在乎別人怎么想,我就是單純的不想!
因為,我知道,正常人誰會整天想這些不占四六的東西?
反正我不會這么想。
二十六歲之前,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些。
所以,作為一個正常人,我不想讓人覺得我不正常,哪怕我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
......
然后我就又開始糾結了,本來已經(jīng)想好了日記開頭,可偏偏又被自己給否了。
那么,我該寫個什么樣的開頭?
我有選擇困難癥,想來想去想不出來,好難受。
越想不出來,就越覺得開始那個讓人不覺明厲的開頭順眼,越想越順眼。
一般有選擇困難癥的人,也伴有先入為主的意識。
有了先入為主,不管你怎么選,怎么想,到最后十有八九仍會選擇第一個。
然后,我才明白,有時候,我所謂的犯難,只不過是在為本能中早就選定的結果思索理由。
就像現(xiàn)在,其實,自從打算用這些問題作為日記的開頭之后,哪怕我怎么想怎么感覺不合適,怎么冥思苦想替換這個開頭的內(nèi)容,我都真的以為我有特別特別努力的在想著。
但最后,我想出來的是——
不然就這樣吧,都寫日記了,誰還在意正常不正常,反正我又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
是的,都寫日記了,那就——就這樣吧。
都寫日記了,那就想什么就寫什么吧......
寫到這里,我驀然發(fā)現(xiàn)開頭已經(jīng)寫完了。
......
就在剛剛,寫完上面的字后,我抓了半天頭皮,終于想到了該怎么接著寫——
好吧,我攤牌了。
我知道,看到這里的人應該都覺得這個寫日記的人怕不是腦子有病,是個神經(jīng)病吧?
所以,我選擇直說,因為我覺得不管怎么辯白,證明,換來的都會是你們的誤解,哪怕我并不在乎這些!
我要飛升了。
別懷疑,就是字面意思。
怎么樣?是不是嚇了一跳?
放平心態(tài),接受吧!
不然,如果再告訴你,當你看到這里的時候,我其實已經(jīng)飛升走了,那你還不得原地炸裂?
還是放平心態(tài),接受吧!當然,看到這里時,如果你想指著我此時的肉身,或者尸體來駁斥我,也隨你吧,因為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信不信!
因為,我已經(jīng)飛升走了。
......
其實,我是想就寫到上面,就算結尾的,畢竟該說的我已經(jīng)都說了。
但又想了想,算了,我還是再說說吧。
就當自己和這個世界做個告別,也和你們做個了斷。
這樣說吧,二十六歲之前,我和所有人都一樣——不是說哪里都一樣——而是就像我們都一樣那種一樣。
那時候我不會想我是誰,也不會想我為什么活著這種問題,因為,我和你們一樣,我有很多要忙的事,來不及也沒有時間想這些。
當然,對于我們來說,忙和忙也是不一樣的。
你們忙著通宵達旦苦讀,應付考試;忙著東奔西走,應聘工作;忙著死纏爛打,跪舔女人;忙著東拼西湊,準備彩禮;忙著拼命喘息,透支未來。
你們忙成了這個樣子,但我不是,我也在忙,但我們忙的真不一樣。
這么說吧,你們活著就是在被生活教怎么做人,而我,活著,就像在教別人怎么做人。
當然,我說的是我二十六歲之前。
那時候,我的智商不允許我對任何事用功,我的容貌不允許我對任何女人主動,我的能力不允許我對任何我想要的東西猶豫,我的生活不允許我有任何想要的未來。
那時候,我設想過一千種我想要的未來的樣子,然后,我發(fā)現(xiàn),哦,原來現(xiàn)實中我都有了啊!
我這樣說,很多人應該會感覺不可思議,感覺和我生活的不是一個世界,很難有代入感,但沒有辦法,我只是很樸實的陳述了一下我的個人情況。
當然,有時候我也會迷茫,想自己為什么會如此優(yōu)秀,你敢想嗎?有時候太過優(yōu)秀了,其實也是一種煩惱。
然后,我就明白了,二十六歲之后,我猶如醍醐灌頂,一下想明白了。
原來,我生來就不屬于這里。
這里,對你們來說,是你們的全部;而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我起飛的......
嗯,這里我本想用一個不含貶低意思的詞,描述一下這個世界對我來說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恕我詞窮,我想了52萬多個詞語,仍沒有想到哪一個用在這里合適。
二十六歲那年的轉折,對我來說,是我睜眼看世界的開始。
我知道,你們很迷惑,我也很想好好給你們說明白,但沒有用!
但我發(fā)現(xiàn),事件的本身和你們的智商決定了,不論我怎么完美的講解,你們都很難真正明白。
所以,我就隨便說說好了。
二十六歲那天,就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好似做了個夢,但我知道不是夢。
從那天開始,我的感受,我的意識告訴我,是時候了,快到時候了,準備一下,然后飛升吧!
然后每隔一個月左右,我就會有一次......意識脫離肉身的體驗,就像靈魂出竅一樣,當然,說一樣其實也不一樣。
就這樣,一次比一次時間長,一次比一次間隔短,就算醒來后一切如常,但我的智商、我的意識、我的本能全都告訴我,我體悟凡俗生活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終究不屬于這個平凡的世界,也終究要超脫而去。
其實,我一開始是有著考驗一下這個社會的想法的。
我把我的經(jīng)歷向一些人闡明,想考驗一下他們的認知能力,也想考驗一下這個社會的解析能力,但結果并不理想。
社會交給我的答卷,雖然在我的預料之內(nèi),卻依然讓我微微失望,就像看著一個發(fā)奮努力很久的差生,終于沒有考好的樣子。
我理解你,但真的很難有同理心。
你可以不理解,不信任,但你不能否認世界的真實,更不能毫無根據(jù)的扭曲虛化別人的認知。
我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專注于自己的個人世界,對于其他,從我不再有期待后,我也就不再有失望。
當然,從客觀來說,我只是內(nèi)心變得出世,并非厭世,也非棄世。
不可否認,我仍是一個好人。
畢竟,無處可傾訴之后,唯有自己默默學會自我調(diào)節(jié)。
而一個時常獨處,喜歡發(fā)呆,愛好靜靜的人,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
再后來,我逐漸意識到,一旦飛升后,恐怕就很難回來了,就像離開故鄉(xiāng)的你們。
所以,就不強求了吧。
我已經(jīng)慢慢喜歡上了時而飄飄然欲飛升的感覺,可能這也和這種感覺的時間越來越長,間隔越來越短有關。
在這種狀態(tài)下,我的意識好似無線拔高了,脫離了維度的限制,看到的世界也和平時是截然不同的。
我知道這對世界,對人類來說是一種莫大的進步,我并非自私,也很想把這些認知通通講出來。
我曾經(jīng)這樣嘗試過,然后我就明白,古之圣賢所言,為何總是云里霧繞的。
非不想明述,實在是當你真正了然后,便發(fā)現(xiàn),具有無量傳承功德的文字和語言,反而成為了一種束縛。
它在幫你快速了解認知世界的同時,也同樣給你的思維和腦洞上一層重重的枷鎖。
......
就這樣,到了去年,我又有了想法,人啊,終究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好。
然后,我散盡了所有,開始體味人生百態(tài)。
是的,我不能給自己任何遺憾的機會,因為腦海中越來越真實的感覺讓我明白,我應該盡量讓自己念頭通達,才能在未知的若干年后,想起曾經(jīng)幾何時內(nèi)心依舊平靜淡然。
所以,我做了很多好事,有的留了名,有的不留名,隨心而行。
我也盡自己的所能,回饋了這個生我養(yǎng)我的社會。
......
半年前,我想著舍己為人也是一種態(tài)度。
念著這些年來,遇到過很多生活困難,和因為我的完美而苦苦追求我的人,我想,佛祖尚要割肉喂鷹,于是,我悟了。
......
如此半年,我再無任何遺憾不舍,縱使有,也只剩我對這個世界最后的溫柔。
......
其實,昨晚之時,我便知曉了,今天晚上,出現(xiàn)的將是最后一次。
這一次,意識脫離之后,我將不再回來。
這一次,我將飛升而去。
所以,我想著留下些什么,就像出生時這個世界曾告訴我的那樣,給這個世界也說一些話。
然后就有了這篇不知所云的日記。
至此,時間將至,再無我矣。
——趙安,寫于三十年春,京郊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