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換了坐騎,此刻站立在亡命白君揚(yáng)起的頭顱之上,懷里面抱著覆海真犼,而紫胤青涂載著鐮影在天穹之上飛翔。
長庚用手磨砂著覆海真犼變?yōu)樾~F之后柔軟的絨毛,覆海真犼微瞇著雙眼,露出一副極為享受的樣子。
長庚感覺他此刻在撫摸一只蒼藍(lán)色的貓。
亡命白君在一片曠野之上停下了馳騁腳步,嘴里發(fā)出絲絲的響聲。
長庚目光遠(yuǎn)望,手中一直撫摸著覆海真犼,此刻覆海真犼不再是那副慵懶的樣子,目光變得警覺,好似準(zhǔn)備下一秒就突竄出長庚懷里。
紫胤青涂也一陣盤旋,最后也載著鐮影飛落在亡命白君身旁。
形象有些怪異,一蟒一鷹,背上馱著一白一黑兩道人影。
曠野之上風(fēng)大,長庚和鐮影的衣服都朝一個方向擺去。
長庚靜靜站立,手里悠然撫摸著覆海真犼的柔軟皮毛,像是等待著一個人。
長庚也的確是等待一個人。
什么人?
長庚也不知道。
“這位道友跟隨了這么久,也該現(xiàn)身一見了吧?!?p> 長庚的聲音在蒼茫曠野之間飄蕩,風(fēng)似乎有意的變小了,長庚的聲音蘊(yùn)含著法力,長庚的聲音得以響滿整個曠野。
自與云川告別開始,長庚一共行走了十日。
這十日之中,有七日,有個人一直跟著他。
長庚說是人,但他也不確定是什么妖魔鬼怪。
長庚不理會祂,也不懼怕祂,祂真要干什么的話干嘛一直要藏頭藏尾的呢。
長庚手中有一枚大羅翎羽,只要對方不是大羅金仙,長庚都不用怕祂。
長庚猜想是云中鶴一族的人,但他不確定。
長庚很煩被跟蹤的感覺,于是叫停了亡命白君和紫胤青涂,在此等待此人現(xiàn)身。
聲音隨著法力的擴(kuò)散,迅速向曠野四方蔓延。
回聲一直飄蕩在曠野之上。
好一會兒,風(fēng)變得強(qiáng)烈,長庚和鐮影的衣服朝另一個方向擺去。
風(fēng)變得越來越劇烈。
一雙雪白晶瑩的翅膀在天空之中呼嘯。
漸漸地那雙雪白晶瑩的翅膀近了。
長庚微瞇著眼睛,白衣長袖一掃,風(fēng)氣頓時消散一空,而那道身影也落在了長庚前方。
長庚朝那道身影看去。
那道身影收起一雙雪白晶瑩的翅膀,一雙凌厲的雙眼坦蕩地接受長庚的審視。
四目相對,長庚惶然有所悟。
只不過此時確是變了地點(diǎn)和方位。
在這長風(fēng)呼嘯的曠野之上,長庚站立與于亡命白君頭顱之上,居高臨下地,與昔日那對凌厲眼神再一次對視。
長庚笑了。
長庚見過這凌厲眼神三次了,這第三次竟然是她主動迎上來了。
長庚還記得第一次與這凌厲眼神對視上時,此女一把把自己攔住了。
此刻再一次對上這凌厲眼神,長庚有點(diǎn)想笑了。
此凌厲眼神正是那次百族獵殺兇獸之中,云中鶴一族的那一名少女。
那一日她還被族姐白冰呵斥跑了。
此刻她獨(dú)自一人追上來,長庚很難不往別的方面去想。
還是一雙凌厲的眼睛,一身雪白羽衣。
只是昔日長庚還是玄仙中期,今日再一次見面,長庚已經(jīng)玄仙后期了,而此女依舊是玄仙后期,不過修為倒是有幾分精進(jìn)。
此女心中也是驚訝無比,此刻再見他,其修為又提升了不少,身邊還多了兩頭異獸,那兩頭異獸的修為似乎跟吾相差無幾,還有那名黑衣少年和他懷中的小獸……
“不知這位道友可曾記得吾等有過兩面之緣?噢,現(xiàn)在是三面之緣了?!?p> 凌厲眼神女子思緒被打斷。
長庚嘴角帶著微笑,同時心中也在嘀咕,此女也是云中鶴一族的,完全不像族長和云川那樣笑瞇瞇的,此女冰冷得很。
“記得?!?p> 凌厲眼神女子冰冷得吐出兩個字。
長庚覺得聊不下了,直接道,
“不知道這位道友一路跟著吾有何事呢?”
凌厲眼神女子欲言又止。
其實(shí)云中鶴一族族長鐫刻白日衣山那一日,她就在場,在看到長庚也在場之后心中充滿震撼,然后就是緊緊地盯著長庚,好像生怕長庚跑掉了似的,只不過長庚不知道罷了。
長庚出了云中她就一直跟隨著長庚,一直到現(xiàn)在。
長庚看著此女半天不吭聲的樣子,長庚有點(diǎn)無語,莫不是害羞了說不出來?
長庚覺得有點(diǎn)荒唐,不會要被表白吧!
長庚無奈,從亡命白君頭顱之上下來了。
“吾名長庚,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
“云燭?!?p> 還是兩個字。
長庚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兩個人在風(fēng)中站立,鐮影一等人在察覺不是威脅之后都成了曠野風(fēng)景,根本不受人關(guān)注,也沒有人關(guān)注。
長庚白衣少年,云燭白裙飄飄,看起來倒像是長風(fēng)之中的一對佳人。
不過長庚卻不這么想。
“說出你的目的,即使你這樣一直跟著吾,到了天南丹穴,你依然進(jìn)不去,說不定還會被鳳凰族處置?!?p> 長庚一說完,凌厲女子脫口而出,
“吾想留在你身邊?!?p> 長庚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什么?風(fēng)有點(diǎn)大聽不清楚?!?p> 其實(shí)長庚聽到了,只是他想再一次確認(rèn)。
“吾想留在你身邊?!?p> 長庚再一次聽到同一句話,心臟一縮,心頭有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長庚有著過去的記憶,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感覺。
但是他在這洪荒不知道已經(jīng)活了多少年歲了,早就不會再有面紅耳赤心跳加速這種反應(yīng)了。
長庚心頭那種難以名狀的感覺僅僅只有幾秒鐘的時間,就消失一空了。
長庚看著云燭,她是冷冷地說出那句話的,不含半點(diǎn)感情,沒有半點(diǎn)那個意思。
長庚好像覺得有點(diǎn)被耍了的意思。
長庚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和她講話太難了。
“為什么要留在吾身邊?”
云燭半響沒說話,還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不說出原因,吾依舊不會讓你跟著吾,也不會讓你進(jìn)入天南丹穴,因?yàn)槲岵粫屢粋€動機(jī)不明的人跟在吾身邊,鳳凰族也不會讓一個動機(jī)不明的人留在丹穴。”
長庚說完飛上亡命白君的頭顱之上,不想再跟她磨蹭了。
長庚見此女又是半響不說話,便道,
“白君,吾等走吧?!?p> 亡命白君剛剛準(zhǔn)備動身,云燭就喊道,
“等等!”
長庚再看向云燭的時候,云燭從頭到腳都變了一番模樣。
一襲幽紫夢幻衣裙,尊紫玉發(fā)簪盤于一頭幽紫長發(fā)之上,額頭之上有一朵紫色花朵的花鈿,紫色花朵很是幽異。
此刻她的眼瞳都是幽紫的,瞳仁里好似蘊(yùn)藏著無數(shù)秘密,神秘而深邃。
“吾名幽燭?!?p> 請投我一票—推薦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