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瞬間驚醒。
走水的意思就是失火，他們剛剛睡下沒多久，案牘庫就失火了？
他連忙把賈興文和旺財搖醒，急聲道：“案牘庫走水了，我們快去救火?！?p> 三人便沖出衙署，直奔案牘庫而去。
可當他們端著木盆抵達案牘庫外時，發(fā)現(xiàn)整個案牘庫都籠罩在大火之中，火勢之大完全超出了不良人的控制。
趙洵他們接來的這點水，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我們剛剛調(diào)閱陳良輔、王忠益的卷宗，接下來案牘庫就走水了，這也太蹊蹺了吧。”
趙洵面露疑惑神色，實在不能理解發(fā)生的這一切。
“賈大哥，除了取水滅火，還有沒有其他的法子？”
雖然自知希望不大，趙洵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問道。
“火勢太大了，欽天監(jiān)的人或許會有辦法，但是等到他們趕到也來不及了。為今之計只有發(fā)動不良人衙門里的所有人，看看能夠救下來多少卷宗吧?！?p> 賈興文的這句話算是碾滅了趙洵的念想，他緊緊的攥住拳頭，心道還是低估了暗中勢力的強大。
如今也只能盡力搶救卷宗，把損失降到最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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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趙洵等人的一番動員，不良人衙門內(nèi)的幾百號人全部出動。
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是修行者，取水的效率很高，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壓制住了火勢。
但因為火勢一開始起的太猛，里層的卷宗基本都被燒毀了，外圍的卷宗則基本沒有遭受太大損失。
當然，王忠益和陳良輔的卷宗位于里層，被燒得一卷不剩。
不良帥馮昊得知這一消息后第一時間召見了趙洵。
趙洵立即趕到衙署二層樓，見到這位不良人當家人面色鐵青，連忙抱拳請罪道：“馮大人，案牘庫走水，屬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是屬下多留意一些，派人盯著，也許就不會有如此慘況發(fā)生了。”
雖然這件事跟趙洵的關(guān)系不大，但趙洵還是選擇出面承擔責任。
眼下馮昊一定正在氣頭上，若是趙洵推脫責任一定會引得馮昊不爽。
任何領(lǐng)導(dǎo)都是喜歡有擔當?shù)南聦?，這是一個職場經(jīng)驗問題，老社畜的趙洵不可能犯低級錯誤。
果然，見到趙洵主動出面承擔責任，原本面色鐵青的馮昊嘆息一聲，擺了擺手道：“罷了，這件事也不能怪你。是有人存心要銷毀證據(jù)，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馮昊眼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隨即怒拍案幾道：“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也敢動手腳，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趙洵，本官要請欽天監(jiān)的高人來觀心，從即刻起，不良人衙門里的所有人一個都不許走！”
趙洵聽得直想翻白眼，他們這位馮大人還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不見棺材不掉淚。
早干嘛去了？
當初仵作暴斃后，趙洵就覺得不良人衙門里還有內(nèi)鬼。后來抓住東越劍客后趙洵又提議叫馮昊請來欽天監(jiān)的神棍利用觀心術(shù)審問囚徒，順帶著還可以把不良人的一眾人員清理一番，看看誰是內(nèi)鬼。
可馮昊好面子，始終沒有同意。
現(xiàn)在倒好，鬧的案牘庫失火無法收場了，馮昊才最終同意請欽天監(jiān)的神棍來逐一排查內(nèi)鬼。
這真的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不過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只要馮昊最終同意了就好。
這至少保證了今后不良人衙門一段時間內(nèi)安靖太平，不會再到處捉內(nèi)鬼了。
“馮大人英明?！壁w洵拍了一記馬屁，隨即接道：“有什么需要下屬做的嗎？”
“你該怎么樣，就怎么樣，千萬不要露出破綻打草驚蛇?！?p> 馮昊知道現(xiàn)在那個潛伏在暗處的內(nèi)鬼一定是驚弓之鳥，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讓其察覺，從而功虧一簣。
最好的辦法就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等到欽天監(jiān)的人來了，就一切塵埃落定了。
“本官這就去一趟欽天監(jiān)，本官回來之前一定穩(wěn)住別動?！?p> ...
...
大周欽天監(jiān)隸屬于秘書省，位于大明宮第二道宮墻與第三道宮墻之間，毗鄰門下省。
從位于夾城龍首殿附近的不良人衙門前往欽天監(jiān)，只要穿過一道夾城城門，之后一路向西即可。
馮昊乃是二品武修強者，僅一步之遙就可以跨入一品，照理說可以疾步如飛。
但在皇宮大內(nèi)，像他這樣的大人物，一舉一動都得謹慎小心。
因為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看，稍有不妥就會被那些殺千刀的御史言官上書攻訐。
這些家伙最是痛恨不良人，空穴來風尚覺得無不可，若是讓他們抓住把柄，恨不能從馮昊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急也不急于這一時，馮昊盡量把步頻壓到一個正常的狀態(tài)，這樣無論如何不會被人攻訐失儀。
此時此刻，欽天監(jiān)的監(jiān)正袁天罡正在對著一副卦象卜算，他的大弟子李淳風在一旁躬身伺候著。
袁天罡已是花甲之年，身材微微佝僂，滿頭須發(fā)盡白，不過他面上的皮膚保養(yǎng)的極好，白皙光滑，看不到一絲皺紋。
至于李淳風，年歲在四十左右，身高七尺，身材修長。一張國字臉上，五官如同刀削斧鑿一般。星眉劍目更是顯得英氣十足。
若是不說年齡，甚至會有人將他認作二十出頭的郎君。
“這一卦，大兇啊?！?p> 袁天罡搖了搖頭背負雙手，在殿內(nèi)踱起步來。
自始至終，李淳風沒有說一句話。
這是他們師徒多年來形成的默契。
師父在算卦時，李淳風不會打擾。
可便在袁天罡沉吟不語時，殿外傳來一陣熙攘吵鬧聲。
“淳風，你去瞧瞧?！?p> 袁天罡丟下一句話。
“徒兒遵命?！?p> 李淳風抱拳領(lǐng)命而去。
他走到殿外，見來人是不良人的話事人馮昊，連忙拱手道：“是什么風把馮大人給刮來了。您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p> “袁天師，本官要見袁天師！”
馮昊開門見山道。
“家?guī)熣谇逍?，不便見客。?p> 李淳風淡淡回應(yīng)道。
“不行，今日若是見不到袁天師，本官就不走了?！?p> 馮昊心中主意已經(jīng)打定，索性耍起了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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