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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淺笑夢嫣然

第二十章

愛淺笑夢嫣然 三分平頭 3043 2021-11-12 20:39:30

  駛入海大的時候,紀繁的牧羊人并未受到阻攔。細想起來,出發(fā)時,他的車也是停在宿舍樓前的停車場的。我的疑惑,在他用鑰匙旋開了我隔壁宿舍的房門時,達到頂峰。

  “進來坐?”

  我走進玄關,紀繁關上了房門。自覺地換上他擺放在玄關的拖鞋,我先行進入了客廳,尺寸結構與我那邊完全相同。與我的冷鍋冷灶有著天壤之別,水晶吊燈閃爍著暖黃色的光芒,充滿了家的溫馨。進門左手邊是開放式廚房,L形的中島將客廳分成了餐飲區(qū)和會客區(qū)。烹飪臺、洗手池、櫥柜都整潔得閃閃發(fā)光,電飯煲、烤箱、原汁機等小家電也整齊排列。看上去至少有65英寸大的全面屏液晶電視,懸掛在奶黃色的真皮沙發(fā)對面。雖然,他從小就對居住環(huán)境有著極高的要求,但將不到六十平米的教師宿舍裝修成如此規(guī)格,也著實過于夸張了。而且,對于這復雜煩瑣的工程究竟是何時完成,我竟全然不知?還是說他早就住這里,我才是那個后來的闖入者?越細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你一直住這里?”

  “嗯。”

  “你的公司不是在日本?”

  紀繁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語音喚醒電視。一邊喝著檸檬水,一邊觀看著走秀視頻。我一時覺察自己的言行有些失態(tài),只能以持續(xù)喝水的方式緩解尷尬。十年來,雖未見面,也沒任何聯(lián)系,但我從未放任過一條有關他的消息未經(jīng)反復審視就從我的眼前溜走。拼拼湊湊,至少對他面對公眾的一面了如指掌。18歲高中畢業(yè),留學日本,就讀于服裝文化學院,在讀期間,參加了在日本被稱為“魚躍龍門之賽”的蕊麗服飾服裝大獎賽。以不理常規(guī)、不分性別的設計風格,斬獲蕊麗獎,成為第一個獲此獎項的外籍設計師。畢業(yè)后,在東京創(chuàng)立了“紀·繁”同名成衣工作室。當然,除此之外,還包括真假、虛實不明的花邊新聞、小道消息。例如,當年震憾整個時尚圈的出圈八卦,新銳設計師紀繁與高冷娃娃面模特孟嫣然交往、同居、閃婚、分居,簡直堪稱連續(xù)劇式娛樂新聞的鼻祖!

  “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p>  “哦?這么快就走了,感覺你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的樣子?!?p>  紀繁放下玻璃杯,將十指交叉墊在腦后,仰躺在沙發(fā)上,像是做好了促膝長談的準備。

  “并沒有。”

  一瞬間感到心寒,本以為成竹在胸,其實連皮毛都沒摸到。漫長的時間、遙遠的距離太適合隱藏秘密,我心底最深處的那個少年與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究竟還有幾絲相似?

  “也行,來日方長?!?p>  換上鞋,旋開房門把手,他未送行,我未道別。在燈光隨著聲響時明時暗的走廊里,我神情恍惚,幾次三番拿錯鑰匙,未能旋開自己宿舍的門鎖,怎么看,都像極了是我落荒而逃。

  1

  5點30分,我們出教學樓回宿舍。一路上,我左顧右盼,左手全程捂著左側脖頸。紀繁則不嫌事大地時不時扯一下我的左手臂,偶爾瞧見被他啃出來的紅印子從我的指縫間漏出些蹤跡,他就嗤笑幾聲。

  躡手躡腳地回到宿舍,天剛蒙蒙亮,走廊里,出早操、趕早飯、做值日的學生進進出出,早已熙熙攘攘。只不過,我們的宿舍擁有“睡神”陳峰,此時,在遮光簾的掩映下,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摸索到自己的書桌前,旋開了臺燈,和紀繁打著手勢,示意“我先去洗漱”。結果…...這貨完全無視,脫掉上衣就進了衛(wèi)生間。我干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他仍沒有出來的跡象。再等下去,別說趕不上早飯,早課都可能會遲到。無奈之下,我只能換好了背心短褲,準備先沖進去,再一腳把他踹出來。

  “我正在思考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一進衛(wèi)生間,就撞見紀繁對著鏡子擦干身體。進來前的雄赳赳氣昂昂瞬間消散,正打算臨陣脫逃,卻被他抓著后脖頸扯到近前。圣光之下,我感到自己在熊熊燃燒。氤氳的熱氣中,他的肌膚上似有光澤在流動,左肩上腥紅滲血的齒痕觸目驚心。索性,他很快套上了睡衣,揉了揉我的頭,出去了。

  “呀!”

  拉上浴簾,打開花灑。水流淋濕全身的瞬間,我才意識到我還沒有脫衣服......

  2

  頭發(fā)吹了個半干,裹了浴巾出來,紀繁已經(jīng)沒影了,應該是去參加籃球社團的早操了。拉開衣柜,翻出睡衣?lián)Q上,我不禁連打了三個噴嚏,回頭看向陳峰,他還如死豬般睡得昏天暗地,絲毫未受影響。對著鏡子審視著脖子上的痕跡,一籌莫展。太過分了,嚴重懷疑他是故意的!咦?鏡子的反射中,一盒創(chuàng)可貼端端正正地擺放在紀繁的書桌正中。喜出望外!還算良(xin)知(teng)未(ai)泯(qi)!

  仔細將創(chuàng)可貼貼好,換上T恤又在外面套了件衛(wèi)衣,又翻出來一條收口運動褲套上。隨意搭配,都能這般清爽帥氣,清服高,除了我絕找不出第二個!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信百倍膨脹的我,就這樣背著書包,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宿舍。

  在寒風中急行十分鐘后,我像霜打的茄子,蔫進大食堂。原本半干的頭發(fā),此時像打了啫喱,完全凍住不說,還保留了風的形狀,齊齊地倒向左側。

  “早跟你講,要把頭發(fā)吹干?!?p>  出完早操的紀繁,端著打好的早餐坐在我對面。牛奶、煮雞蛋、小米粥、菜包子,竟然還有麻團和豆?jié){?特意買給我的?我喜滋滋地從餐盤上,拿起一根筷子,將麻團戳起來,張嘴正準備咬。卻被紀繁以“先洗手”為由一把搶回。

  再回來,紀繁已經(jīng)按照我的喜好,分了麻團、小米粥給我,兩人中間還多了一份小菜——油茄子。這不是紀繁外公的絕學么?好家伙,藏著掖著這么久,才想著拿出來孝敬我???看來名分果然要爭取。我狠狠地咬一口麻團,塞一口油茄子,一雙眼睛不時白著他,以示不滿。

  3

  “你這掛彩了?”

  “別碰!不小心撞到了。”

  “你這傷還挺特別,這位置、角度也真是夠刁鉆?。 ?p>  一屁股坐在我旁邊的林凡,伸手就要扯我的創(chuàng)可貼,一臉不信地盯著我的脖子看。紀繁怎么不給我準備個膏藥,表演落枕還能逼真點。

  “起開,起開,上課了!”

  一時沒想到糊弄林凡的法子,趁著鈴響,立馬打馬虎眼。擔心他手欠,掀我創(chuàng)可貼,整個早課,我都抻直下巴歪著頭,用左手死死地捂著脖子。單詞背得過于投入,一節(jié)早課下來,竟真的有些扭到了。早上一個小時的英語自習時間,林凡幾乎就沒醒過。下課鈴對他而言,簡直就是鬧鐘一樣的存在,鈴一響,立馬舒展著筋骨,拉著我向自動販售機走去。

  “你倆組隊報名參加了預選賽?”

  “嗯?!?p>  “艾笑,你能不能把名額讓給我?”

  “艾笑,你就把名額讓給顧伯尼吧,你看比賽時間這么緊張,你什么都不會,林凡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p>  雖然,我是被林凡強行拉去湊數(shù)的,基本等于擺設,但憑誰被這么直白地當面兒講,自尊心多少都會有點受挫吧。但喝著冰紅茶的顧伯尼、啃著紅豆面包的孟嫣然說這話的時候,特別隨意,我有一種感覺,我若提出反對意見,會顯得特別奇怪。

  “等出了設計稿,你們分別完成,最后誰做的好,名額就是誰的?!?p>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紀繁突然出現(xiàn),將一個保溫瓶遞到我手里。孟嫣然、顧伯尼、林凡都似是定格地盯著紀繁,估計是對自己的聽力水平產(chǎn)生了懷疑。

  “好?!?p>  我鬼使神差、不自量力地先開了口。

  4

  “艾笑,你來朗讀一下這段?!?p>  “啊?”

  “啊什么!上課不專心!站著反??!”

  “林凡,你來朗讀。”

  “???”

  “……”

  在全班的哄堂大笑中,我們倆被趕出了教室,在走廊里聽課,順便罰站。

  “對不起哈,我應該直接拒絕顧伯尼的?!?p>  “沒事?!?p>  “你不用認真的,下課我就回絕她。”

  “你也覺得我一定會輸么?”

  “怎么可能!你別這樣,那咱們就跟她比,勝負未定!”

  “……”

  “你別,別這么幽怨地看著我成不,這都不行???”

  “……”

  “那成,你一定能贏!”

  “這還差不多?!?p>  “嘿,沒想到你這小子,心氣還挺高?那我可給你打個底兒,顧伯尼練的可是童子功,祖?zhèn)鞯氖炙?,輸了你可不能哭鼻子??p>  “……”

  “得得得,你一定能贏!”

  “林凡!上課打瞌睡,罰站你精神了?。窟€在那兒撩閑?還什么一定能行能贏的?今天課文抄寫100遍,我看你還行不行!”

  “別別別啊,老師我錯了,我錯了,不行啊,真不行。”

  教室里又傳出一陣哄笑,林凡欲哭無淚地看著我,我則回了他一個大大的“雨我無瓜”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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