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不明白一個無冤無仇萍水相逢的大叔,為什么要算計我?而大叔的話解答了我的疑惑,也讓我感到憤恨。
“別怪我,我也不想這樣,你太執(zhí)迷不悟了?!贝笫宸词置鞅澈?,取出后腰藏著的破舊匕首,滿目猙獰,隨后大叔用粗糙的左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領(lǐng)主雖然默許這些事情發(fā)生,但要是真鬧過去,我會死的!我只是,我只是想活命,別怪我,別怪我!”
大叔哆哆嗦嗦的反復(fù)念叨著,似是給自己加油打氣,右手握著的刀跟著手一起微微顫抖。大叔越來越用力的手讓我慢慢覺著呼吸困難。好在此時我已經(jīng)清醒了,趁大叔不注意,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腕,抬起右臂一拳甩到他的臉上。
指骨與顱骨相撞,大叔被我用盡全力的一拳打懵了,持刀的右手再握不住匕首。破舊的匕首落在青石地磚上,彈了一下,又轉(zhuǎn)了幾圈。他人也被這一拳打倒在地,捂著腦袋翻滾著,雖然是一個行兇者,但身體卻好像很羸弱。
我蹲下身子,看著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匕首,一把按住了它。
“為什么?錢是你偷的?”我攥著他的衣服用力把他拖了起來,把他翻轉(zhuǎn)過來面朝墻長。用力將他的雙手別在后背確保其無法反抗,生著斑駁銹跡的菱刺匕首從大叔那張痛苦的臉上晃過,我的語氣有些兇狠也是在所難免的,“喂!說話??!啞巴了?”
“別別別我錯了!我錯了!別傷害我,我也不想這樣,我實在沒辦法了啊……”大叔被嚇破了膽,眼淚匯聚于口水從下巴低落,竟開始哭訴起來,“錢它不是我偷的??!我只是從犯,放風(fēng)的!只是防風(fēng)的!啊……”
“錢在哪兒?”
“我不知道,他們只給了我一個金幣的錢,我拿去交稅了,我是第一次啊!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我沒想到他竟雙腿一彎跪下去了,全然不顧及胳膊的疼痛,一副熟練的樣子。我雖然不善良,但也絕不惡毒,他彎腿的時候我就松開了他的手,不至于受到傷害。
我退后一步,握著的匕首正對著他,“那就告訴我他們在哪兒,有多少人。別把臉轉(zhuǎn)過來!”
“就兩人,一個叫威利斯,一個叫查德,他們才是主謀,我真的沒動手?!贝笫逡呀?jīng)不再哭喊,把頭轉(zhuǎn)回去后抹了把臉,“這事是他們脅迫我的,我要是不干他們就會揍我,別別別,別動手,他們倆是混混,這時候不是在酒館就是在賭場!”
我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一把把他拽起來,“帶路,把那兩人指給我認(rèn),完事你就可以走了,很簡單?!?p> “把衣服整好,別讓別人看出什么。”
我沒有問他的名字,知道他的名字對我而言沒有意義。
我們先去了酒館,還沒入門就能聽見里面那咋咋呼呼的聲音。
在精靈的世界里沒有酒,對精靈來說,酒是腐朽的污穢之物,屬于不可食類,我自然也沒有喝過。
這里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房子顯得很老舊,門則是兩塊布遮著代替。剛一進(jìn)門,一股濃濃的刺鼻氣味直沖腦門,好一會兒我才壓下不適感。進(jìn)門一入眼的是幾個石頭搭的桌子,幾塊大石頭往地上一放就成了一個個結(jié)實的椅子。環(huán)境極其簡陋,但卻有不少人聚集在這里,他們每人都有一個很大的木頭杯子,或是放在身前,或是握著亂晃,肆意歡笑,??匆姲l(fā)生爭吵,不過沒看到過有一人動手。
酒館老板的柜臺是由一張巨大的扁平石頭搭而成的,粗獷而強(qiáng)壯的大胡子老板正在給一個邋遢的瘦弱人類倒酒。那個人類整個上半身都趴在柜臺上,看著醉醺醺的樣子。
“他就是查德,普通領(lǐng)有名的混混,經(jīng)常在平民區(qū)里橫行霸道?!?p> 大叔小聲地在我耳邊嘀咕,我也仔細(xì)的觀察著查德。我在他那單薄的、勉強(qiáng)能遮掩身體的衣服下,沒有看到藏有武器的痕跡。
我斜目看了一眼那大叔,很難相信一個有武器的人會被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欺負(fù),而且查德也不比大叔強(qiáng)壯。不過一想到大叔膽小的樣子我也就想通了。
“你和他算是很熟吧,去把他帶出來。”
“我?我和他不熟,這……”他開始推脫,并不想照我說的去做,但這種情況下只有這一種辦法,酒館里人這么多,我是不可能使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
“事成之后我給你一枚金幣,不干就打死你?!绷滔逻@句話,我轉(zhuǎn)身離開了酒館,站在門外等他的消息。至于該怎么做,大叔自己會考量的。
沒過多久大叔就攙扶著查德出來了,為了不被看出問題,我先一步在前面帶路,大叔則攙扶著查德跟著我拐進(jìn)了巷子。沒往里走多遠(yuǎn),我一停下轉(zhuǎn)過身,大叔就心領(lǐng)神會的將查德往地上一丟。
這一下該是把查德那皮包著的骨架子摔得不輕,痛呼一聲,罵罵咧咧的像是就要有了意識。但終究還是昏迷不醒,我也沒轍,只好叫大叔找根繩子把他綁住。
“賭場在哪個方向?”
“我這就帶您去。”大叔說著就要帶路。
“不了,你去找個繩子把他捆了丟去里面些。我先過去,一會兒好了來找我?!蔽叶咨碓诓榈律砩厦髁?,找到了一個錢袋子。并不是我那個袋子,里面還有不到三個金幣。
“往酒館那條路再過去些,門口立著個牌子的就是。”大叔抓住查德的胳膊,一點(diǎn)點(diǎn)往巷子深處托。
丟給大叔五個銀幣,我將錢袋子揣進(jìn)兜里,出了巷子往賭場走去。賭場就設(shè)在很顯眼的位置,過了酒館走到路口,再拐個彎就能看到那個牌子。
這賭場看著比酒館好多了,單就是一個對開的木門,就比酒館好了太多。我沒有靠太近,不單是因為門口那兩個盯著我看、別著短劍的看守。
他們打量著我,我也打量著他們。不論是破舊但規(guī)整的皮甲,還是完整的短劍,單看這兩個偷閑的看守也能知道不少信息。
掃視了一眼附近的人類,我轉(zhuǎn)頭繼續(xù)看著路口方向,等待著大叔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