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
南宴接過焦耳手里的豆腐腦,澆上魚堯在小廚房里自己做的,加了香菇、肉沫與木耳絲、蛋皮碎的咸鹵子。
攪和了兩下,又撒上一大把香菜沫。
香氣瞬間濃郁四溢,一大口下肚,這才覺得美好一天又開始了。
“是嗎?說我什么了?”南宴漫不經(jīng)心的問。
焦耳一臉氣惱:“說……那些臟口的話,婢子學(xué)不來。”
南宴不在意的笑笑:“那便不學(xué)了?!彼焓帜罅艘幌陆苟陌幽槪骸皻夤墓牡亩疾幻懒?。”
“程氏讓人放出去的消息,自然不會盯著她自己的寶貝兒子來說。”
南宴又拿了根,炸的酥脆的油條,揪下來一小塊放在嘴里,就著豆腐腦吃,越發(fā)身心舒暢。
還能吃這樣好吃的豆腐腦,重生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程氏讓人放出去的消息?”焦耳和魚堯都有些驚訝。
焦耳最是不解:“她難道不要二公子的名聲了嗎?要不了多久,可就是秋闈了,這時候傳出這種事兒,怕是會被取消考試資格的吧?”
“所以啊,她讓人說的都是我與大哥……”南宴擱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應(yīng)該還沒少渲染,林氏進(jìn)了一趟爹爹書房,就被留在府中,一應(yīng)吃穿更是比照侯府小姐份例這事兒吧。”
焦耳滿是星星眼的看著南宴:“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外面還真不少人議論這事兒,可……大夫人是為什么???”
“當(dāng)然是要借爹爹明明為嫡次子,卻繼承了祖父的爵位來說事兒?!?p> 南宴嘴角微微笑著,眸中卻始終一片冰冷:“很快就會有人說爹爹這爵位,是大伯讓給他的,可爹爹卻貪心不足,找了個來路不明的林氏女,栽贓陷害二堂哥,要斷了大房人的前程……”
“啊?”焦耳聞言不免著急:“這也太惡毒了吧,那侯爺難道就只能由著他們潑臟水嗎?”
其實安遠(yuǎn)侯身為嫡次子,卻越過了當(dāng)初,已經(jīng)被請封世子的顧長榮,繼承了爵位這事兒,府中私下里也是有人議論過的。
就是外面的百姓,也都抱著八卦的心思,分析過好多種情況。
不過安遠(yuǎn)侯府對此事兒,一直充耳不聞,眾人說著說著覺得沒勁兒,就也不再好奇八卦了。
所以才沒能掀起什么浪花來。
但前世,這事兒可是攪和出了不少的風(fēng)波……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有了程氏的說法在前,咱們此刻就算拿出證據(jù)來澄清,也還是會有不少人先入為主的相信那些陰謀言語?!?p> 南宴神色淡淡,輕笑了一聲:“可不就是得由著她潑臟水了嘛?!?p> 焦耳急得不行,眼睛都要紅了。
魚堯略一尋思,笑著問:“姑娘可是有應(yīng)對的法子了?”
南宴輕笑,招手讓魚堯附耳過來:“等下你……”
魚堯聽完忍不住捂嘴笑:“姑娘這才是棋高一著,婢子這就去安排?!?p> 焦耳在一旁很是茫然,又是看南宴又是看魚堯的:“姑娘,您跟魚堯在打什么啞謎???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
她一向口快,話說一半,自覺有些逾矩,便住了嘴。
南宴笑著對她道:“沒什么你不能聽的,所以,快去跟魚堯一起,替我收拾行李吧?!?p> 焦耳一臉懵,不解的看向魚堯:“姑娘要出門?”
不是說這幾日都要在院里“閉門思過”的嘛?
“是啊,你快收拾幾件厚實些,適合在山中穿的衣物,我去稟告侯爺?!?p> 魚堯笑笑,沒有解釋太多。
焦耳多看了一會兒南宴主仆兩人,到底沒在說什么,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進(jìn)內(nèi)室收拾行李去了。
魚堯望了眼焦耳的背影,試探著問:“姑娘的動向,可還要透露給柳安院那邊知道?”
“當(dāng)然?!?p> 南宴道:“她不是早就計劃著要去禮佛祈福了嗎,咱們這也是成人之美。”
“婢子省得了?!濒~堯笑著應(yīng)了聲,行禮退下。
柳安院。
“姑娘,大姑娘要去定安寺,侯爺發(fā)了好大的火,剛剛往棠梨院去了,咱們還要借口留在府中嗎?”
“好端端的,她去定安寺做什么?”顧柔皺緊了眉頭:“她不是一向不信這些的嗎?”
“奴婢聽說……大姑娘覺得在院中禁足思過的效果不好,要去定安寺吃齋靜心。”
顧柔:“……這話,當(dāng)真是南宴說的?”她覺得自己聽了個笑話。
南宴從來只信自己,何時信過這些鬼鬼神神,道道佛佛的東西了。
“侯爺身邊的人是這樣傳話過來的,是大姑娘貼身伺候的魚堯去稟的話,想來是不會有錯……”
顧柔聞言,略微尋思了一會兒,吩咐道:“讓人備車,我們也去定安寺?!?p> “是?!?p> -
安遠(yuǎn)侯對南宴要去定安寺是沒什么意見的,可動不動就要思過贖罪的可不行……
“閨女,你不過就是潑了程氏……啊,不是,潑了你大伯母一點點茶水而已,那也是事出有因,你也是為了你大伯母好啊,何至于如此苛待自己?!?p> 安遠(yuǎn)侯眼巴巴的望著南宴,委屈勁兒都要溢出來了。
南宴:“……”
她當(dāng)然不會真的為了這么點事兒苛待自己,只不過是尋個由頭,光明正大的去定安寺而已。
畢竟她從前并不信這些,要是沒個說的過去的理由,難保不會引人懷疑。
可她爹也不至于這么輕拿輕放叭……她可是潑了長輩茶水誒,也不知道程氏要是聽見這話,會不會氣的鼻子歪過去。
“規(guī)矩不可廢?!蹦涎缛塘撕靡粫?,才沒有笑出聲:“爹爹莫要勸了,我心已決,東西也都收拾好了,只等車馬準(zhǔn)備好,就出發(fā)了?!?p> 安遠(yuǎn)侯努力眨著眼睛,想要擠幾滴眼淚:“就沒有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嗎?”
“沒有。”南宴毫不猶豫的開口。
“好的吧?!卑策h(yuǎn)侯擦了擦根本沒擠出來眼淚的眼睛:“那顧源這個事情,你看是不是……”
給爹出個主意??!
南宴打斷了他后面的話:“爹爹是一家之主,此事有爹爹出面處理,想來是不會對侯府造成什么影響的。”
安遠(yuǎn)侯:“……”閨女啊,你是不是有些太看得起你爹了。
“我相信爹爹。”南宴一臉真誠的看著安遠(yuǎn)侯。
安遠(yuǎn)侯被這幾聲爹爹,叫的是暈頭轉(zhuǎn)向,飄飄忽忽的忘記了自己為啥疾馳火燎的奔來棠梨院。
“爹爹慢走?!蹦涎绨讶怂偷皆洪T口,安遠(yuǎn)侯徹底忘記要攔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