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皇帝老兒果然沒有好心思
南宴讓人搬了張?zhí)梢畏旁谠鹤永?,懶洋洋的窩在上面,曬著夕陽的那一點余光。
程氏出現(xiàn)說的那些話,以及出現(xiàn)在她院子外的那抹明黃色衣角,倒是讓她接受了一個好幾天都沒敢相信的事實——她重生回了十六歲這年,她的未婚夫司予白,不知何故,突然提出要與她退婚,卻陰差陽錯的踩進別人算計,被安上了謀逆的罪名,險些被廢。
從此后,她同司予白就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糾纏與對立……
真是孽緣。
南宴只是想想就覺得頭痛,她坐起來,朝著魚堯招了招手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等會兒我爹來了,你就這么跟他說。”
“好的姑娘!”魚堯是個沉穩(wěn)安靜的性子,心中雖然奇怪姑娘為什么會如此肯定說等下侯爺回來,卻不會像焦耳那般問出來,只考慮著等會兒侯爺沒有來,她要不要去前院主動告知。
沒想到安遠侯真的很快就往棠梨院來了,且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剛剛得了管家的消息,說是皇上微服來了侯府,還去了大閨女的院子。
府里沒有什么夠得上身份的人,不知道該怎么辦,更不敢攔就趕忙的來通知了他。
卻不想,他急匆匆趕回來時,皇上已經(jīng)滿臉怒氣的從侯府出來了。
看見他,倒是臉色微緩了幾分,可見怒氣不是對他的。
但轉念間,皇上就問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問題……“顧卿啊,朕想送太子去遼東養(yǎng)養(yǎng)性子,讓宴丫頭跟著一塊兒怎么樣?”
安遠侯當即就在心里頭罵罵咧咧了。
怎么樣?
當然是不怎么樣!
遼東苦寒,你糟踐你兒子就糟踐了,憑什么連累我閨女?
可這話,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臉上還是得強擠著笑容:“陛下,宴兒同太子殿下還未成婚,這不合禮數(shù)?!?p> “禮數(shù)嘛……”皇上想到剛剛在南宴的院子外,看到她潑程氏一臉茶水的行徑,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倒也確實是不太合禮數(shù),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丟下這么一句,皇上就上了轎輦,留下安遠侯一個人在原地凌亂。
他目送皇上的轎輦遠去,立馬急匆匆的往府里頭走,邊走邊詢問管家:“皇上都跟大姑娘說什么了?”
“什么都沒說?!惫芗胰鐚嵉溃骸盎噬线€沒有進大姑娘的院子,就氣沖沖的扭頭走了……”
“那大姑娘當時在做什么?”安遠侯嘴上問著,心里更加擔憂了。
難道是大閨女哪里惹惱了皇上,氣的皇上要打著流放太子的由頭,把大閨女一塊兒流放了?
可以大閨女的身份……這得是生了多大的氣,才至于如此?。?p> 管家道:“大姑娘當時在與大夫人說話……皇上走了之后,大姑娘的貼身丫鬟焦耳,還出府去請大夫了?!?p>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安遠侯就停了下來,猛地轉過身來,捏著管家的肩膀:“大姑娘哪里不好了,怎么嚴重的都要請大夫了?”
“……不,不是大姑娘要請大夫?!惫芗冶荒蟮募珉喂巧郏欀?,把南宴讓焦耳宣傳的那一套說辭,說給了安遠侯。
“這樣啊?!卑策h侯松了一口氣,放開了捏著管家的手,露出一臉驕傲的神情:“我閨女就是體貼人?!?p> 管家:“……”
好不容易走到棠梨院了,卻被魚堯告知:“侯爺,姑娘說她剛剛情急之下,潑了大夫人一臉茶水,內(nèi)心愧悔難當,自懲閉門思過,這幾日就不見客了,請侯爺不必擔憂,等她銘記教訓、不會再犯了,就會出來給侯爺請安的?!?p> 魚堯說完,有人忍不住開始揣測起程氏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讓大姑娘這樣平日里最為循規(guī)蹈矩的一個人,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程氏一聽到侯爺回來,立馬帶著三姑娘顧柔奔來了棠梨院。
她剛要張嘴說什么,卻敏銳察覺到眾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這是怎么了,都看著我做什么?”
“我也想問大嫂是做了什么,竟然要逼得我閨女不得不閉門自??!”安遠侯帶著怒氣與不滿,質問著程氏。
“我何時逼她……”程氏一臉茫然,直到想起來被南宴潑茶水的事情,心中委屈又氣惱:“侯爺這話說的就冤枉我了,是大姑娘潑了我一臉茶水,還讓下人趕我出來,這般行徑,哪里還有一點世家嫡長女的規(guī)矩樣子?我倒是可以不計較她不敬長輩的事,但她這樣子以后嫁了人,可還有誰愿意驕縱著她?”
“宴兒一向知禮,若不是大嫂做了極其過分的事情,她怎么會潑你茶水?她若是真的不敬長輩,怎么會在被你逼得不得不潑你茶水之后,把自己關在這么一個小院子里,說要自???”
安遠侯對程氏的茶言茶語是一丁點都沒聽進去,一番質問搞了程氏一個措手不及,她一時間都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辯駁好。
程氏的啞口無言,更加激怒了安遠侯。
在他看來,程氏這是心虛……那他閨女指定是受了極大極大的委屈。
他黑著臉,冷聲道:“大哥新買的宅子,如今也裝的差不多,等下我讓下人幫大嫂把行李收一收,送到新宅那邊去?!?p> 程氏聞言一驚,安遠侯卻沒給她聒噪的機會,直接讓管家?guī)Я巳?,連帶著顧柔一起給半攔半趕的,把人給拉扯走了。
等人都瞧不見影兒了,安遠侯仍舊心有怒火,大手揉搓了好一會兒臉,才勉強扯出一點笑模樣?
他小心翼翼的問魚堯:“你家姑娘,真的不見客了?”
魚堯職業(yè)假笑:“真的不見?!?p> 安遠侯眼中的失落一閃而過,忍不住朝著院中張望了一會兒。
大閨女哪哪都好,就是那件事情之后,對誰都和顏悅色,唯獨對府里的人冷冰冰。
就連跟他也不再親近,更不會再像小時候那般,軟糯糯的喊爹爹了。
“那你照顧好你家姑娘,她要是想吃什么,你們盡著心的給辦妥了?!?p> 安遠侯說著,把錢袋子里的錢,都拿了出來,塞給魚堯……嗯,統(tǒng)共也就兩塊碎銀子。